陸君揚見狀,手一揮,將那些武器全部卷走,“諸位,聽我一言。”
仙人的威嚴讓他們迅速安靜下來。
“這位夫人隻是半魔人,並非魔族,他們與兩宗命案並無關係。”
陸君揚就事論事,努力還他們清白。
但因他們並未將真正得凶手帶到眾人麵前,顯得沒有那麼高說服力。
眾人半信半疑,但對仙人得下意識服從讓他們不敢提出異議。
半魔人……那也是魔啊!城鎮居民的臉色各異。
陸君揚見狀,心裡明白就算他還他們清白,他們也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
他心裡驀然升起一抹歉意。
要不是他們不小心將這位夫人的身份暴露出來,他們也不至於會被猜忌。
陸君揚用自己的身份讓眾人離開,他走到這對夫妻麵前。
男子警惕的看向他。
“打擾了你們平靜的生活非我所願,事已至此,還請接受我們的歉意。”
陸君揚取出幾塊上品靈石。
有了這些靈石,他們可以換任何一個地方繼續生活。
甘子闌幾人欲言又止,但他們唯師兄是從,支持師兄的任何言行。
男子見陸君揚如此真誠,遲疑了下,接受他們的歉意。
陸君揚這才帶著師弟師妹們離開。
“大師兄……”用大師兄給的法器將人找出來的師弟垂頭喪氣,“我做錯了?”
他剛看到那麼多人如此對待那對夫妻,感受到滔天的惡意,都驚呆了,完全沒反應過來。
陸君揚摸摸他的頭,“這事是我的疏忽。”
另一弟子皺著眉頭道:“就算她並非是凶手,我們將她找出來也沒錯,總要讓周圍人知道他們隔壁住的是什麼人吧?他們隱藏身份,萬一哪天做壞事了呢?”
“半魔人也有魔族血脈。”即使不被承認。
其他人沒說什麼,心裡未必不是這麼想。
他們回到住處,沒多久,小鎮上起了無數流言。
他們不敢再靠近那對夫妻的住處,住在隔壁的鄰居惶惶不安。
這個小鎮偶有修道者停留,但因無甚修煉資源,其實是不能修煉都凡人聚在一塊慢慢發展起來的小鎮。
他們知道世上有混血,但從未見過,在他們眼裡,半魔人等同魔人。
“沒想到,方嬸竟然是魔族人!”
“知人知麵不知心。”
“我們小鎮之前莫名其妙死了人,不會是她乾的吧?”
“去年失蹤一小孩……”
流言在一天之內愈演愈烈,甚至將小鎮上發生過的事全往半魔女身上套,哪怕沒影兒的事也無中生有,弄得人心惶惶。
陸君揚他們百般保證也不能阻止流言的傳播,他歎氣,希望他們能去彆的地方重新開始。
鬨出這個烏龍,對其他幾個弟子也是一個打擊。
他們之中除了陸君揚,也隻有甘子闌出來曆練過一次,其他四個皆是第一次出來跟著兩位師兄曆練。
他們努力做事了,反而鬨成這樣,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過除此之外,其他人心裡也升起一個疑惑,那個凡人男子為何會堅定不移的護著一個半魔人?為何如此信任一個半魔人?
最初發現那對夫妻的弟子,也就是明子衡,哪怕師兄們安慰他他並沒做錯什麼,不知為何心裡總記掛著。
夜深人靜之時,他打坐靜不下心,最終悄悄出門去了那戶宅院。
宅院一片漆黑,隻有主屋透著昏暗的燭光。
內室裡,方娘子正在給自家相公上藥,她眼中含淚,“夫君,對不起,我給你添麻煩了。”
男子握住方娘子的手,柔聲道:“我們夫妻一體,沒有誰拖累誰的道理,你這麼說就太讓我傷心了,你摸摸,為夫心都碎了。”
方娘子破涕為笑,她嬌嗔一聲,靠在他身上,依依不舍道:“我們真要離開嗎?”
“嗯,世人對混血並不友好,我不想你受委屈。”
“我舍不得這裡。”
他們從那裡離開,在這裡紮根,過了二十多年的平靜生活,本以為能在這裡終老,誰知世事難料。
“我們定能找到比這裡更好的地方。”
“我相信夫君……”
屋內安靜片刻,方娘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夫君,你後悔嗎?如果你還留在那裡,哪怕隻是個凡人也能過得很好……”
“和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最正確永遠不會後悔的決定。”
“夫君……”
對視的目光繾綣,綿綿情意在其中,半晌後男子才說話:“我們今晚就離開吧。”
“這麼快?”
“趁那些修道者還在,城鎮居民們姑且不敢輕易亂來,我們先離開,否則,待他們一走,這些居民不會讓我們好過。”
方娘子想到那些友善親切的鄰居門,他們融洽相處這麼多年,就因為她有一半的魔族血脈,就態度大變。
方娘子想到他們白天的厭惡防備和恐懼,以及砸在身上的武器,心裡更是難過。
“好,我們今晚就走。”
說著,他們將自己的家當收拾起來,其餘不方便帶的便不帶。
隨後就著月色,悄悄走出屋門,迅速離開。
明子衡悄無聲息跟了許久,震懾了出來覓食的異獸,一路護送他們到安全的地方,這才回去。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明子衡禦劍飛行趕回去。
“師弟,你一大清早去哪兒了?”子心走出門,正好看到從外麵趕回來的明子衡。
“沒、沒去哪。”明子衡答了一句,越過子心匆匆回屋。
子心莫名看他一眼,師弟奇奇怪怪的。
陸君揚卻是知道這個師弟昨晚去了哪裡,不過他沒說什麼,修道者需要多曆練,有時候遭遇的事於自己的認知相悖,如果不能及時開解,容易生成心魔。
三日期限已到,他們該離開了。
但就此離開陸君揚不太放心,他傳訊給在附近的朋友,請求他們多注意天穀附近的狀況,免得他們離開後再出事。
隨後甘子闌帶師弟師妹們前往極天秘境,陸君揚趕回宗門。
而此時宗門,越發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