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宗主皺著眉,終是做下決定,“我們今日回宗。”
桑雲思不敢置信,“師尊?”
桑宗主不再看桑雲思,他看向一旁的徒弟,“應兒,你帶弟子們去整理行囊,一個時辰後便出發。”
張應看了桑雲思一眼,恭敬應道:“是,師尊。”隨後轉身退下。
桑雲思的臉色蒼白,“師尊……”他不是一向很支持自己的嗎?為何?她搖搖頭,“我不回去!”
“由不得你說不。”桑宗主冷著臉,“你要違抗師命嗎?”
他一甩雲袖,轉身大踏步離開,“你好自為之。”
桑雲思的臉色愈發慘白,她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她聽明白了師尊的意思,若是她不從師令,很可能會失去宗門大師姐的身份。她不能失去這個身份……
客居發生的事情陸夭夭並不知曉,她一個人待在院子裡,無聊得拿出前幾天收到的法器玩。
比她兩個拳頭還大的七彩琉璃珠在地上滾來滾去,周圍還有好幾顆同樣價值不菲的珠子。
陸夭夭操控著法術,讓最大的琉璃珠去撞其他珠子,還分出幾縷靈力讓其他珠子躲藏式滾動。
小夥伴們天天過來陪她,但無法時刻待在東九峰,他們在自己的峰裡也有事情要做,有時候不能過來。
南五峰最是忙亂,陸夭夭也不好讓師兄們過來,他們得留在那兒做事。
陸夭夭隻好自己玩耍。
珠子與珠子之前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還上演著你追我跑,陸夭夭玩著玩著玩出趣味,全神貫注玩起來。
小珠子越滾越快,仿佛有靈性般,四處滾開,大珠子追一個追不到,轉移目標繼續追,結果好似知道般,迅速滾走。
其他珠子還倒回來來回滾動,好似在逗大珠子。
陸夭夭咦一聲,不對啊,小珠子怎麼這麼有靈性?她隻是分了一點點靈力過去而已,她並未這麼控製小珠子活潑到這個程度。
她企圖讓小珠子停下來,結果不聽使喚。
陸夭夭撤回小珠子上的靈力控製,專注操控著琉璃珠,她就不信撞不到珠子。
然而小珠子依然來回跑得很靈活,好像開啟了靈智一般,她依然半天撞不到一顆珠子。
陸夭夭一開始真以為是開了靈智成了精,但轉念一想,那些宗主長老送給她的東西,不至於會成精。
她反應過來,站起來叉著小胖腰,“爹爹,我知道你來了,有本事給我搗亂,有本事出來呀!”
沒錯,陸夭夭萬分確定,一定是爹爹來了,除了爹爹,沒有誰會在她玩耍的時候使壞。
陸夭夭氣哄哄,她還要繼續喊,額頭瞬間被敲了下。
陸夭夭迅速捂住額頭,她抬起眼,看到一襲紅衣的陸清予站在她兩步遠之處。
她瞬間眉開眼笑,歡快的撲上去,絲毫不計較方才爹爹的舉動,“爹爹爹爹,你聽說了吧,父親在大家麵前承認我是他的女兒了。”
陸夭夭知道,那樣的場麵,爹爹肯定不會出現,不過現在外麵傳得這麼廣,爹爹肯定聽說了。她心裡遺憾爹爹沒能親眼見到。
陸清予不屑的撇撇嘴,“本尊也在所有魔人麵前宣布你的身份,沒見你這麼高興。”
他還是特地召開大典呢,姚九霄不過是借了場合順便說了句而已,他不知好了多少倍。
陸夭夭甜甜道:“我當時也很高興啊!”
陸清予冷哼。
“爹爹,你帶我去找父親嘛?”陸夭夭撒嬌,父親又去閉關了,她待在東九峰好無聊,他們一家三口好久沒待一起了,她想父親了誒。
大祭那天陸夭夭雖然全程跟在父親身邊,但是沒能好好說說話。
陸清予不悅,“有我陪著你還不夠嗎?”貪心的小崽子。
陸夭夭想到爹爹連她玩個玩具都要逗逗她,她才不想被無良爹爹玩呢,“爹爹陪著我我很高興,父親也陪著我的話我就更高興了,爹爹不想崽崽更高興嗎?”
“爹爹,世界上最好的爹爹——”
陸清予被膩歪得受不了,“爹爹答應你就是了。”
他單手拎起陸夭夭的後領,上下顛了顛,驚奇道:“似乎更有分量了啊。”
陸夭夭晃晃小短腿,一點兒也不生氣,“爹爹你說謊,我這體型體重暫時固定了的,根本不會變化。”
陸夭夭張開雙手,理所當然道:“爹爹抱,你這樣拎著我不舒服。”
陸清予冷哼一聲,將小崽子單手抱在臂彎,“你倒是會享受。”
陸夭夭笑得奶甜奶甜。
有陸清予高大修長的身子做對比,陸夭夭的小身板更顯圓潤短,陸清予和姚九霄的身高相仿,有一米九幾,不過都身姿挺拔,寬肩窄腰大長腿,一點兒也不顯得臃腫,儘顯龍章鳳姿。
修道者嘛,很少有外形矮胖的,一雙大長腿基本是標配,哪怕長相不夠俊美漂亮,那身姿氣度就很不凡。
宗門內的師兄們,哪怕三師兄一張娃娃臉呢,身高也在一米八以上。女修們的身高也不會差,一米七左右的占大多數,陸夭夭的要求不高,待她修煉到元嬰可以重塑的時候,有個一米六八就很滿足了。
陸清予帶著陸夭夭進了極峰。
陸夭夭這是第一次來極峰,傳說中父親閉關的地方。
放眼處到處一片冰天雪地,她被爹爹的結界護著沒有感受到嚴寒,安穩的待在爹爹懷裡,一雙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
陸夭夭很快就看到站在雪山之巔的姚九霄。
他背對著他們站著,白色的法衣幾乎與雪色融入一體,似是覺察到他們的到來,緩緩轉過身。
陸夭夭揮揮小手,“父親。”隨後讓爹爹趕緊帶她過去。
姚九霄亦朝他們走來。
陸清予抱著陸夭夭走了一段,就將她放地上。
陸夭夭一得自由,就迅速往姚九霄身邊跑。
“父親,我沒打擾你吧?”陸夭夭還擔心自己的到來影響父親閉關呢,要是他在修煉,她打算和爹爹再回東九峰。
姚九霄的表情如冰雪一般冷,唯有看向陸夭夭時帶有一點溫度。
“沒有打擾。”
陸夭夭放心的挨著姚九霄說話。
姚九霄轉身往雪山之巔唯一一棟木屋走,腿上掛著個崽崽掛件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
陸夭夭抱怨道:“好多門派的弟子來圍觀我,搞得我像稀有物種一樣,人人都想看個稀奇,師叔趕也趕不走,我好煩惱哦!”
“不過那些宗主長老送了我好多貴重的見麵禮,我本來不想收,是師叔叫我收我才收的,我的小荷包都裝滿了……”
陸夭夭絮絮叨叨。
眼下宗門的課程恢複,陸夭夭還不能去上課,幸好考核的時間還很久,她可以慢慢補回來,陸夭夭叭叭抱怨完,就歡快的四處溜達看父親的清修之地是怎樣的了。
陸清予坐在蒲團上,對麵姚九霄在泡茶,他漫不經心地掃姚九霄一眼,不知是想到什麼,勾唇一笑。
“聽說尊上的道侶姝色無雙,比第一美人還美,讓尊上占有欲燃起,藏著掖著不肯讓外人瞧見,本尊倒是好奇,不如讓本尊瞧瞧?”
陸清予沒想到才過一天,關於姚九霄的八卦隨處可聽,哪怕是修道者也阻止不了其好奇心,各中八卦沸沸揚揚。
陸清予剛聽到的時候都震驚了,他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
他在城裡停留一會兒,就聽到好多個版本。
陸清予愉悅之極。
“成為八卦的對象如何感受?整個修真界都在傳尊上的風流情史呢。”
陸清予狂笑。
這就是魔界和修真界的區彆,同樣是一界之尊,陸清予是不折不扣的暴君,他以鐵血的手腕絕對統治魔界,誰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更不敢提起關於他的私事。
姚九霄就算為修真界中人敬仰,崇敬,認定他是修真界的支柱,是修真界中第一人,他們都知道,衡無道尊庇護的是整個修真界,他修為再高,也生性淡泊,無欲無求,他不會濫殺無辜,人們敬他愛他,卻不會畏懼他。
因而這些無傷大雅的緋聞,並不因主人公是道尊而停止,反而因這個身份傳得更熱更廣。
姚九霄沒有說話。
陸清予的手指輕點額頭,“讓我想想,好似有人說衡無道尊實際上暗地裡情人無數,誰能給你生下孩子就能上位……說得有板有眼的,不知尊上有何見解?”
雖然說出這段話的那個修士被周圍的修士爆錘了,但不影響陸清予拿這事來笑話。
姚九霄恍若未聽見,他專注的泡茶,手上動作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哪怕他泡出的第一杯茶被陸清予拿走,也沒能讓他抬眸看一眼。
陸夭夭出去跑了一圈,雪山之巔十分簡陋,並無風景可看,隻有一個修煉法場,倒是那些冰十分堅固,陸夭夭用靈力敲半天也沒能敲出一點痕跡。
這要是用來溜冰,一定比在蒼山湖水結冰上溜冰好玩,不過蒼山那群小夥伴不在,陸夭夭沒什麼興致玩這個。
不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陸夭夭又想念斷屏群山的小妖怪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們。
陸夭夭滿心思念,徹底沒了玩耍的興致,於是跑回簡陋的木屋。
陸夭夭跑進屋,父親和爹爹麵對麵坐著和諧交流,陸夭夭一聽,居然還是在說八卦。父親和爹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友好了?
她看到小桌上父親倒了杯還冒著熱氣的靈茶,拿起來咕嚕咕嚕一口悶,然後放下空杯,也湊上來說了個八卦,“爹爹,他們還以為你是我娘呢!”
喀嚓!
陸清予手中的杯子瞬間碎成一粒粒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