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星其實也覺得自己太小氣, 每個人隻要不是太孤僻,都會有幾個朋友,而每個人的人生軌跡不一樣, 哪有人交的朋友隻有彼此?那不是朋友是道侶。
就是文子星自己也有一些朋友是陸夭夭不認識的。
他一開始就是不爽,陸夭夭沒想起他就這麼輕易和新朋友走了。
但過後他回味過來, 陸夭夭並不是有了新友忘舊友, 她明明就是被美食給誘惑走的。
嗬,個吃貨!
文子星不承認自己幼稚, 他覺得會被食物勾走的陸夭夭才幼稚呢!
於是兩個幼稚鬼互相推諉誰更幼稚。
燕子回聽著有趣, 興致勃勃的在一旁看戲,聽他們的屢次提起一個名字, 不由插話問:“棟寶?你們說的是鐘棟?”
“是啊。”陸夭夭扭頭看過來, “子回師兄, 你認識他嗎?”
“曾經見過,洛天城的城主之子。”燕子回曾代表宗門為鐘城主送上喜得麟兒的賀禮,他簡單說了下那段淵源。
他之所以還記得,隻因那小嬰兒著實可憐了些,他看過一眼,至今印象深刻。
鐘城主在懷孕之際, 造人暗算,身中奇毒。她幸運且又不幸,這個奇毒沒能讓她就此隕落,甚至修為也沒受影響, 因這份奇毒轉移到腹中胎兒去了。
那胎兒甫一出生,便渾身黑紫,奇醜無比,全身皺巴巴的且五官扭曲, 仿佛被人揉搓扭變形般,醜得慘絕人寰,就像個人形小怪物。
“原來棟寶長成這個樣子,是因為中毒的關係。”
陸夭夭心道,怪不得呢,在這樣俊男美女隨處可見的修真界,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有特色,原來是中毒的關係,那就是說,能治好咯?
燕子回搖頭歎息,“鐘城主為救幼兒廣尋醫修和丹修,藥宗宗主和你師尊親自聯合出手,已經將他身上的奇毒清除。”
“雖說那長相是因為奇毒的緣故,但在娘胎裡那奇毒就將那孩子的骨骼五官禍害不成樣子,再厲害的丹藥,也修複不了。”
“這樣啊……”陸夭夭覺得遺憾。
朝暮雪見陸夭夭失望,安慰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說不定有什麼法子可以治好!”
陸夭夭聞言點點頭,“說不定我以後能研製出可修複的丹藥呢!”
文子星撇撇嘴,不過他沒說打擊人的話,他對鐘棟這個名字沒印象,但子回師兄介紹了鐘城主的一些事跡後,文子星就想起來了。
原著中曾有一段關於鐘城主母子的描述,雖然林林總總加起來還不到兩百字,卻已道儘了他們的結局。
與前期妖族指使魔族小打小鬨、隻拿沒什麼背景的人族挑釁出氣不同,到了後期,他們殺的人是背景越來越厲害的修道者。
鐘城主母子成為犧牲品之一,雖然他不記得詳細描寫了,但大致記得,鐘城主因愛子之殤,震怒之下屠殺了幾百魔族,還殺了魔尊一個比較看重的手下。
魔尊很生氣,便親自殺了鐘城主,隨後魔族血洗了一個城池。
這件事也成為激化人族和魔族的一個重要推手,人魔兩界徹底矛盾化。
文子星想到那早夭的鐘棟,覺得他很可憐 便更加不計較了。
做朋友也好,方便以後拯救,隻要鐘棟不死,矛盾就不會更加激化。
文子星想想,得護住的人太多了,朝暮雪、杜千山、遊花海、鐘棟……
他得努力提高修為,不然他救人不成反送人頭。
客棧熱鬨哄哄的時候,這廂鐘棟告彆陸夭夭一行人後,沒再在外麵閒逛,而是回了城主府。
他剛走近巍峨威嚴的大門前的的台階,朱紅色的大門慢慢打開,一個灰黑色勁裝的男子從門內出現。
他見到鐘棟喜形於色,恭敬的說道:“少爺,您回來了!”
鐘石獅小心翼翼的覷著少爺的臉色,觀察到他神色輕鬆,再無鬱色,心裡放下一大塊石頭。
他是少爺的貼身仆侍,按理說少爺出門的時候他應該寸步不離的跟隨,但少爺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獨自一人出去吃東西,誰也不帶。
在這一點,便是城主也拗不過少爺。
鐘棟看到鐘石獅,不知想到什麼,輕快的笑容淡去幾分。
他輕聲問:“阿娘呢?她如何了?”
鐘石獅連忙道:“城主並未生少爺的氣,城主已經將慕容家的人請走,隻是城主很擔心少爺您……”
鐘棟走向自己起居院子的腳步一頓,接著他轉向主院,“我去看看阿娘吧。”
若說這次母子倆鬨的矛盾,這事說大不大。
鐘城主覺得獨子到了該成婚的年紀,便有意為他尋一門好親事。
鐘城主一心想為他找個門當戶對,才貌雙全的女修,然而鐘棟無法修煉,隻是區區一個凡人,且相貌醜陋,便是有城主之子的身份,也讓人避之不及。
最後隻有慕容家有意和洛天城聯姻,女方是慕容家偏遠旁支一脈,修煉天賦並不高,人卻眼高於頂,在他麵前驕傲之極,眼裡心裡毫不掩飾的看不起他。
彆說鐘棟無娶妻的意願,便是有,他也不會娶這樣一個女修。
但鐘城主卻不想輕易放棄,哪怕女方隻是一個旁□□也是有聯姻意向裡家世最好的那個。
慕容家的姑娘跟著商隊來了洛天城,住進了城主府,這下一下子引發母子倆的矛盾。
鐘棟心情不好,便獨自一人溜達出去,吃美食解憂。
他之前還很煩悶,此時卻很感激這一場鬨劇,若不是他心情不好今晚出了去,他也不會遇到一個不厭惡他的朋友。
思及此,鐘棟的唇角笑容愈深。
“吾兒!”鐘城主看到鐘棟很高興,似是想到了什麼,態度頗為小心翼翼,“是娘思慮不周,讓棟寶受委屈了,你放心,他們不會再出現了。”
鐘棟搖搖頭道:“阿娘,沒關係的,我知道阿娘是心疼我。”
“但我這個樣子,還是不要耽誤彆人了。”鐘棟的內心很平靜,從小到大,他哪怕他身邊伺候他的人,也沒能適應他的容貌,也隻有阿娘不嫌兒醜。
小時候他想和同齡朋友親近,小孩子不懂掩飾,看到他無一嚇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