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淑妃杏眼裡滿是不解:“臣妾不甚明白, 管理各宮用度一向是貴妃負責, 殿下追責追到臣妾這裡來是沒有用的。”
祝斯寧:“有用的,到了這裡之後, 我就知道我沒走錯。”這麼多的繡品,王昭儀又是用就想用最好的, 花銷不大才怪。
清寧宮兩位妃子加起來的份例不夠用,和繡房那邊做點交易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隻是繡房的東西要麼就是公□□用的,要麼就是其他嬪妃的,要做手腳不是那麼容易。
這筆爛賬,是在祝斯寧進宮以前就存在的。
隻是以往陸貴妃陸貴妃抓得嚴,繡房動作不敢太大。
之前為了圍獵, 各宮都集中發了布匹絲線, 令繡房加緊趕工製作, 其中也包括祝斯寧的。
集中了這麼多布匹, 但是繡房卻僅僅隻是夠用,沒有多的剩下, 按理來說, 集中剪裁,有些邊角料是可以互相補貼的。
特彆是屬於祝斯寧的份例, 居然還出現花超了的情況。
如何剪裁節審材料祝斯寧不懂, 但對齊賬目對祝斯寧來說並不難。徐淑妃這筆賬做得隱蔽, 等陸貴妃發現已經太晚了, 找補不上, 到最後是借著這次圍獵才把賬目抹平。
其中用祝斯寧的份例填補得最多,大概是覺得他不管事,錢物如何花用不掛心,才把賬算到了他那裡。
徐淑妃收斂笑意:“殿下是何意?在臣妾看來,繡房與臣妾的交易是你情我願的,絕不存在以勢壓人,至於他們繡房怎麼填補,則與臣妾無關。”
很有道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隻是飽了私人錢袋,很不符合大眾利益。
徐淑妃還是把事情想得太單純了,宗啟顥不來後宮,不代表這些他都不知道可以容忍。徐淑妃和王昭儀不像劉美人,能厚著臉皮找家裡要補貼,相反,為了保住自己的顏麵,還時不時要送一些東西出去,以顯示榮寵。
份例不過堪堪夠用,又想另外發展興趣愛好,就隻能賣技術吃飯了。世家收有的獨到刺繡手法,繡房的老人老早就想要了,宮裡的手法不能外傳,等將來那些繡娘年老出宮,要吃飯就隻能靠著招牌,不過要是留有一兩手就更好了。
然而這些等蕭逸明進宮後,將會成為徐淑妃的破綻,最後整個後宮都要玩完。
祝斯寧喝了口茶,慢吞吞道:“我來這裡,也不是為了追究這些,對我來說沒有意義。現在我是皇後,如果你們出了錯,那就是我的錯,我也有責任。”
炮灰不要緊,重點是扭轉劇情之後,要順便把後續處理乾淨,這些在任時候的坑,祝斯寧都要一一填掉,萬一宗啟顥搞個終身責任製,他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殿下的意思是?”王徐二人驚疑不定。
“想要好看的裙子,漂亮的首飾,這些都沒什麼,重點是不要私下搞,你們這樣子,下麵的人不好做,陸貴妃和我也不好做,萬一捅到陛下那裡,咱們誰都要受罰。”
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想要就直接說,大家有商有量,祝斯寧隻想平平安安地熬過劇情就解放了。
不是沒有預想過如果被發現會如何,隻是這件事連陸貴妃都有些無可奈何,甚至還不得不幫她們掩蓋,這讓她們始終心存僥幸。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陛下沒有你們想象的那樣,真的對後宮不聞不問。”祝斯寧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件事先給宗啟顥透個底比較好,要不然等他發現,後果隻會更嚴重。
王昭儀:“其實我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殿下來了以後,我們的花費都減少了很多,特彆是好些聚會,以前都是臣妾帶頭組織的,現在挪到殿下那裡之後,臣妾就省了好多。”
祝斯寧:“……”那是因為你喜歡帶頭搞事當大姐大,外加打麻將手氣牌技都不行老是輸錢,才會多出這麼多不必要的支出。
徐淑妃問道:“隻是不知道殿下為什麼會覺得是我們?”
這還不簡單,這麼多後妃,一直賣刺繡好的人設,不就隻有王昭儀一個麼。而且……王昭儀還有個大秘密,將來會被蕭逸明發現,給予致命一擊。
——這也是兩人的份例加起來不夠用的主要原因。
解決完隱患,祝斯寧終於能問出自己的疑問:“還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陸貴妃也算是幫了你們,為什麼你們的關係還那麼差?”
王昭儀:“沒啥,單純看她不順眼,每天都拉著一張臉,你說你要催債就催,結果她也不,就那麼端著,看著就令人……唔,鶯鶯你踹我做啥呢?好疼的。”
“此番多謝殿下提點,以後臣妾二人便不必再為此憂慮。”徐淑妃鄭重一禮。
祝斯寧意味深長道:“這一次你記得就好。”
智商不夠,反派來湊。
能讓徐淑妃欠人情可不容易,之前徐淑妃還處於成長期,謀劃有破綻是正常的,以後可就沒那麼好的機會了。
雖然現在這個人情他還想不到用處,但以後總有用得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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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午,宗啟顥踏入椒房殿。
祝斯寧正一個人將最後幾筆賬目核查。
陸貴妃辦事就是儘心,雖然表麵上看祝斯寧的份例花超了,但填補下這個窟窿,總比以後一堆人掉進去來得方便。
“阿寧在忙什麼?”宗啟顥悄無聲息靠近,難得見到祝斯寧如此勤奮的模樣。
“算賬。”祝斯寧讓出旁邊的位置,請宗啟顥坐下,“廚房那邊還沒準備好,陛下先坐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