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啟顥:“毛巾掉了。”
“嗯……掉了。”祝斯寧慌忙低下頭,努力忽略嘴角的異樣,眼睛直直盯著地上的毛巾,“要撿。”
宗啟顥瞥了一眼地麵,將祝斯寧放到床上:“你彆動,不用你撿。”
他也不叫彆的宮人,直接就自己彎腰去撿那條毛巾。
一雙腳麻到沒有感覺完全動不了,祝斯寧坐在床上使勁擦了下嘴巴,與起身的宗啟顥目光相對。
“陛下,”祝斯寧咳了聲,問道,“今天泡腳感覺如何?太醫院開的方子,藥效好不好?”
宗啟顥動作一頓,放慢腳步:“很好,還可以再約下一次。”
“好啊。”
趁著宗啟顥轉過身去裡衣的時候,祝斯寧捏了捏自己的小腿。
——一點感覺都沒有,也不怪係統判定鍛煉身體的任務失敗。
不過宗啟顥的耐藥性未免也太強了,明明都是同樣的時間,居然還能抱著他走這麼長一段路。
更重要的是,從宗啟顥抱起他開始,紅血條居然一下子掉這麼多。
祝斯寧亂七八糟地想了一會,又忍不住錘了錘腿,太醫院開的藥方是不是有點猛啊,他現在感覺動起來都不太順暢。
不過還好宗啟顥急著要睡覺,這才連帶把他抱著送到床上,要不然他可能真要爬著上床睡覺了。
果然提升宗啟顥的好感度好處大大的有。
等宗啟顥回來,祝斯寧已經將自己裹在被子裡準備睡覺了。
對祝斯寧來說,今晚稱得上第一次的體驗有點多。
比如說第一次和宗啟顥泡腳泡到腳麻走不動道;比如說第一次被係統判定任務失敗;再比如說第一次作為一個殘疾人被宗啟顥抱到床上,享受到帝王級的服務……
等一下,也許不是第一次。
再重新倒帶,紅血條第一次有明顯的變化,是宗啟顥第二次在椒房殿過夜的時候,那時他躺在貴妃椅上睡著之後,是如何在醒來的時候變成在床上呢?
祝斯寧忽然睡不著了。
如果他沒猜錯,這血條的觸發條件簡直莫名其妙!
瞪著係統界麵上佁然不動的紅血條,祝斯寧戳了戳隔壁的宗啟顥:“陛下,你還沒睡吧?”
宗啟顥當然沒睡。
“阿寧怎麼了?”
祝斯寧:“我有個不確定的問題,想確定一下。”
“什麼?”
祝斯寧磨蹭著被子,扒拉枕頭坐起來,從上到下俯視宗啟顥,一臉嚴肅。
——他懷疑,宗啟顥的手就是觸發紅血條掉落的條件。
紅血條第一次掉的時候是他們敬酒,第二次就是宗啟顥把他送回床上,之後的幾次都是如此,隻要宗啟顥和他有接觸,紅血條都會掉,而且可以積累一定的次數,等到達界限才算做一個百分點再掉!
和紫色的任務條套路一樣,隻要他記得多誇一下宗啟顥,積累多也能增加進度點。
被祝斯寧這麼盯著,宗啟顥莫名想笑,又笑不出來。
“有什麼問題明早再說好不好,這麼晚了,先睡吧。”
“是很重要的問題。”祝斯寧感覺這個問題弄不明白就睡不好了。
宗啟顥瞄他一眼。
剛泡完腳身體發熱,祝斯寧原本就穿得寬鬆,再加上剛才扭動,裡衣領口被扯開拉大之後也懶得費勁拉好,領口一直往下掉,從宗啟顥這個角度,所有風光一覽無餘。
“所以是什麼重要的問題呢?”宗啟顥伸出手,半坐起來幫祝斯寧把領口拉好,複把人塞進被子裡,“問就問,起來做什麼?”
“哦,”祝斯寧盯著宗啟顥的手,“陛下的手能借我一下嗎?”
宗啟顥莫名,這又是什麼要求?
“拿去。”宗啟顥還是忍不住笑了一聲,伸出手。
“謝謝陛下。”祝斯寧接過宗啟顥的手,很有研究精神地翻來覆去看幾遍,還拿自己的手掌與宗啟顥相交握住。
仔細修剪過指甲的指尖劃過手心,帶來一陣酥麻,宗啟顥猛地縮回手指,抓住祝斯寧的手。
“又鬨呢?”順勢將祝斯寧的手放進被子裡,宗啟顥道,“趕緊睡吧。”
祝斯寧一直盯著係統麵板,沒看到紅血條有任何爬升的跡象,疑心又是積累不夠。
看來還得再等等。
夜漸深,祝斯寧的睡意也上來了,聲音含糊:“感覺有點困了,果然泡完腳就很容易入睡。”
“是啊。睡吧,阿寧。”
“那陛下,晚安。”祝斯寧說完,立刻閉上眼睛。
“晚安。”
宗啟顥睜著眼睛,微微側過身看著紗帳外點點朦朧的燭火。
兩人的手一直沒有分開,就這麼握著蓋在被子下麵。
原先積攢的睡意早已消失無蹤,宗啟顥隻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陣一陣地在撕扯。
為什麼……自己以前從沒發現過這個問題?
紗帳外的燭火暈染成一個巨大的光點,邊緣帶著晶光,被中和祝斯寧相握的手不能動,宗啟顥隻能輕輕挪動另一隻手,掐住自己的喉嚨。
“忘記說了,陛下明天是要上早朝吧?”後麵突然傳來祝斯寧的聲音,宗啟顥瞬間僵住,“今天陛下好像有點奇怪,說話的語氣都輕了很多,特彆溫柔的感覺。”
宗啟顥完全不敢回身。
掐著喉嚨細細倒吸幾個來回,還是沒有出聲。
“是喉嚨不舒服嗎?”
“……嗯。”宗啟顥終於能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