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昭一來小柳屋的時候, 索菲亞還在裡麵洗狗。
這位厚勞省的一把手就這麼被晾在了門口,等了好一會。他的秘書葉山跟在旁邊,也不敢說話。
店裡不斷傳出貓貓狗狗的叫聲,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這樣的場合裡, 顯得格格不入。
如果說索菲亞的無視是因為她的背景強硬, 那作為“一般市民”的小柳康心,他也沒太把人當回事。
在問過索菲亞那人是誰, 得到了“不太重要的人”的回答後, 小柳康心便也一起無視了門口的那兩人。
也不知道是他不認識渡邊昭一的無知無畏, 還是有什麼其他彆的原因。
等索菲亞處理完狗狗的事已經是半個多小時之後了,她才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口,問起了來意:“找我嗎?什麼事呀?”
葉山畢恭畢敬地頷著首, 語氣恭順:“還請羽仁小姐到車上再談, 車就停在那邊巷口。”
索菲亞順著葉山的指向, 巷口的位置確實露出了一輛黑色轎車的車頭。
收回視線再撇向渡邊昭一,他也一樣, 微微垂頭, 姿態放得很低, 凝重的麵色看起來真的是有什麼嚴重的事要談。
對方麵子都已經給足了,索菲亞如果再拒絕, 那架子也太大了些。
她原本就不是什麼會故意為難人的大惡人, 眼下渡邊昭一親自站在他眼中的“庶民場所”等了幾十分鐘,確實是很有誠意了。
必要時候願意低頭, 能屈能伸, 也難怪渡邊昭一走得到今天的位置。
再者,索菲亞也有些事想要旁敲側擊試探看看——落日酒吧的藥物,是否在背後有什麼厚生局的後台。
坐進了那輛高級的公務車內, 渡邊昭一張口就是政.治家們那套經典的、冗長繁雜、沒什麼屁用的廢話文學開場白:“羽仁小姐,如此冒昧的造訪我感到萬分失禮,但是這件事實在……”
索菲亞皺著眉毛就把話給打斷了:“有事直接說事,我想渡邊大臣親自來這裡找我應該不是來和我說廢話的。”
空氣尷尬地安靜了兩秒,渡邊昭一才改口道:“玲玲失蹤了。”
這開門見山的說辭讓索菲亞感到驚訝,可渡邊玲玲的事找她乾嘛?
總不會是那天早上那孩子來小柳屋找她做所謂的朗讀檢討書之後,就不見了的吧?
索菲亞:“這件事你應該報警解決而不是私下來找我。”
渡邊昭一露出了幾分為難:“我不想把這件事情鬨大。”
索菲亞:“不想鬨大?”
僅僅隻是困惑了半秒,索菲亞馬上就想通了為什麼渡邊昭一不報警。
以渡邊玲玲那多次虐待動物後被強行保下的經曆,一旦以失蹤的前提警方介入,她的那點過去怕是會人儘皆知。
索菲亞:“哦~我明白了,選舉在即,渡邊大臣擔心自己的支持率受影響?”
渡邊昭一沉默了。
一邊是選舉,一邊是女兒,他兩邊都不想放手。
索菲亞:“那這種事情私底下找我也沒用,我相信以渡邊大臣的人脈,應該認識不少警銜在我之上的人才是。”
這一次,是秘書葉山代為開口,回答道:“搜尋玲玲小姐的工作一直都在進行中,但畢竟我們不是警察,沒有執法權,有些調查工作在推進上可能會有一點為難,能夠搜查的部分我們已經搜查過了,就是小柳屋附近的監控錄像……”
索菲亞:“小柳屋附近的監控怎麼?”
葉山:“征求調查配合的過程中受到點阻礙,還希望羽仁小姐能不計前嫌,能夠同意讓我們查看玲玲小姐失蹤的這段時間內的錄像,如若您覺得必要,我們可以與門店簽署保密協議,絕對不會將錄像內容外泄。”
索菲亞:“調不了小柳屋外的監控?店長不配合你們嗎?”
葉山:“玲玲小姐之前確實給您的店裡添了麻煩,我也替她再度向您表示歉意,但是調查的事……還請羽仁小姐能通融。”
葉山把小柳屋誤會成了索菲亞做主的門店了,覺得隻要索菲亞開了口,一切都好辦。
這就是他們這類從.政.人士的腦回路,在外辦事一定要找關係,說話也總是不找重點地描邊,話裡套話的,就是不明明白白地說一句是不是“小柳康心拒絕提供錄像”。
非得索菲亞親自把話問得明白:“是店長明確拒絕了你們的調查配合?”
葉山:“嗯。”
索菲亞:“最近我也沒見到有人來店裡問這個事。”
葉山:“因為……因為來的時候羽仁小姐都不在店裡。”
索菲亞:“……”
他們的算盤倒是打得好。
因為渡邊玲玲得罪過索菲亞,怕索菲亞這邊難通過,所以去找的他們以為的更好說話的“一般市民”小柳康心。
葉山:“還希望羽仁小姐通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