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鬨劇結束得太快, 所有人都很恍惚,除了羽仁淳。
總覺得是不是被解決得太隨意了一些,但這確實也是羽仁淳有能力乾得出來的事, 即便他早已經沒有在最高點了。
等到門口的一切全都被處理清楚、連帶公-安的那群人來和羽仁淳打完招呼才撤退了之後, 索菲亞和萩原研二被羽仁淳喊著進到了小柳屋內。
剛才還威嚴無比的黑小老頭也不知道給誰打了個電話,掛斷後很快又露出了仿佛帶著海灘氣息的燦爛笑容。
羽仁淳倒是像回了自己家一樣, 在小柳屋的前廳拖了張布藝圓凳坐了下來。
儘管緊張的氛圍早就解除了, 不過他旁邊籠子裡顧客寄養在此的貓, 炸了毛地縮在角落裡, 一動也不敢動。
索菲亞的表情也輕鬆不了, 和萩原研二一起, 站在老父親的旁邊。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最後,還是羽仁淳幾番逗貓失敗之後,才開口打破這陣僵硬:“你們說句話啊, 兩個人表情那麼嚴肅乾嘛, 把貓貓都給嚇到了!”
索菲亞:“……”
貓是被誰嚇到的大爺您心裡沒點數嗎!
都說小動物的感知要比人靈敏, 儘管羽仁淳此時此刻的模樣看起來沒那麼嚇人, 但渾然天成的氣場是藏不住的。
見女兒和準女婿還是不說話,羽仁淳有些憋不住地繼續說道:“事情我都解決好了, 你們就不要再愁眉苦臉了。”
“真的解決好了?”索菲亞不太放心地追問。
“是啊。”
“就這樣把人抓住就好了?單純抓渡邊我也能抓住, 但要抓他背後……”
“索菲亞。”羽仁淳沉聲打斷了女兒擔憂的話,“你爸我什麼時候不靠譜過?”
“……”索菲亞沉默。
自家老爹在大事上向來很靠譜,這點毋庸置疑。
雖然羽仁淳總是看起來一副為老不尊的模樣,尤其回了衝繩老家這幾年被曬黑之後,越發地不正經了,但他從來沒有搞砸過什麼。
索菲亞不語之時, 羽仁淳的話在繼續:“我知道索菲亞你在擔憂什麼,渡邊的後麵有什麼我比你清楚。再說我調查他也不是一日之事,從我離開內閣之後這件事就一直在進行……你不用露出那麼驚訝的表情,我羽仁淳能好好活到今天不被人搞死,你以為靠的是什麼?”
靠的除了富可敵國的財力,還有無數的他人的把柄,讓人不敢動他的把柄。
這些是為何時至今日羽仁淳這個名字早就從政壇退出了,他也依然說話有份量。
“爸爸……”
“渡邊怎麼說都是我曾經提拔過的人,他是什麼成分沒人比我了解。我就是想不到,我走了之後的這些年,居然真的就沒人按得住他。他背後牽扯的那些利益關係,和極道之間的關聯也好,還是什麼犯罪集團也好,公-安那邊拜托我出手協助解決這些事也不是一天兩天,本來我是沒打算去管,畢竟他搞出什麼名堂跟我一個開燒烤店的又沒關係,但是……”
但是渡邊昭一碰了不該碰的。
說到這,羽仁淳把視線沉沉地落在了女兒身上——那是作為父親的、傾注著萬般對女兒獨一無二的疼愛的目光。
索菲亞:“是因為我嗎?”
羽仁淳:“啊不然呢?”
真的差一點,索菲亞就要被父親的深沉感動得當場落淚。不過老狐狸算計了一輩子,又怎麼可能這麼單純。
她停頓了幾秒後,確認式地追問了一遍:“真的‘隻是’因為我?”
隻是。
在這個詞上,索菲亞加重了語氣。
架不住女兒的質問,羽仁淳摸了摸鼻子,開始敷衍:“啊·哈·哈我啊這也要當是賣公-安那邊一個人情唄,日後我有點事兒也要他們給我幫忙。總而言之,剩下的事公-安那邊會去處理,你們就不用擔心了。”
果然是商人思維,付出絕對不能沒有回報。
也不曉得這老家夥在籌劃著什麼,居然想要公-安那邊給自己便利。
索菲亞側目:“我就知道不單單是因為我……”
“索菲亞你彆這樣啊,爸爸啊這顆心啊,永遠愛你啵啵!”
“…………你從哪學來這麼惡心的說話方式的啊羽仁前總理!”
“爸爸愛你!”
羽仁淳邊說邊比劃了一套手腳有點不大協調的、看起來好像是什麼示愛的動作,說得準確點更像是應援舞,往他手裡塞兩根熒光棒的話……
沒錯了,肯定是應援舞,死宅追女愛豆現場很常見的那種。
索菲亞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眉頭一皺:“你這是什麼姿勢?”
羽仁淳很是得意:“年輕的時候學來的,你們年輕女孩兒應該很吃這套的吧?”
“……爸爸,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怎麼會喜歡這種古怪又詭異的動作。”
她們年輕女孩根本不吃這一套,還是說……她索菲亞已經不算是年輕女孩兒的範疇了?
不不不,一定是羽仁淳有問題,她還年輕!
“不可能,這動作我也沒忘,而且以前我們都是這麼喊的。”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說得沒錯,羽仁淳喊起了當年喊過的應援口號,“L·O·V·E·YU·KI·KO!”
yukiko?
“藤峰有希子?”
“啊啦索菲亞你知道她?”
“你等一下……”
索菲亞比了個打止的手勢,然後拿出了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