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冰後背都發寒了。
碎片化的閃回終於出現在鈍痛的腦海裡,她好像,摸到了大師兄的胸肌,那個手感……
嗨呀,關鍵的手感怎麼想不起來了?
殷倦之俯視著她,“你入錯了宗派。”
重傷生病的後遺症籠罩著,後腦還有些疼,謝冰:“啊?”
她沒明白。
“你不該來劍宗,你應當去合歡宗,以你的資質,怕是能一路當上宗主之位。”
怎麼當?
言下之意,一路睡過去的當法?
謝冰臉不紅心不跳,“誰讓師父就中意我這個凡人,一心一意帶我回太虛派,一心一意地讓我留下來呢?”
殷倦之臉色波瀾不驚:“你倒是將責任怪在師父身上了?”
這話語間,倒是說顧莫念一心想要留下她,甚至與她糾纏?
果然不愧是鄉野大膽女子。
與剛才的意動情亂不同,現在謝冰的眼神清晰澄澈,襯得一雙眸子黑白分明。
她忽然笑了:“師父沒有責任,師父隻是偏要如此罷了。”
這話說的有些怪。
殷倦之驟然捕捉到一絲異樣,然而晏成癡找到一頭冷汗,總算是找到一瓶增補氣益的藥丸。
“吃這個,保證你立刻退燒!”
謝冰移開視線,看向晏成癡。
她彎了彎眼睛,“多謝成癡師兄。”
那絲異樣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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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亂芒的舉動委實大膽,竟然在太虛派內明目張膽地搶人走。
門派大比還在進行,各種事務繁多,暫時不可能跟妖族起衝突,更何況妖太子已經離開。
這件事情報了上去之後,並沒有多少反饋,謝冰早就算到了。
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謝冰依舊在石林峰養傷,隻是經過這件事情,石林峰的守衛多了一些,半夜也能看到巡邏的隊伍。
謝冰安心躺在房內養傷,經過這次門派大比,她對自己的實力多少有些了解:開大招很厲害,但是太脆皮了,一旦重傷,就需要很久才能恢複。
這重生以來的兩個月,她身上的傷基本上就沒好過。
這是凡人的正常傷愈速度。
她周身沒有靈氣,連轉體修都沒有辦法,隻能多學習賺招數使自己強大。
更雪上加霜的是,修仙界的又一場大雪寒潮到了。
兩日後的清晨,窗欞外映著一片雪白。
大寒流從雪峰上席卷而來,峭寒山影被籠上一層層濃稠陰鬱的霧氣,沉沉壓著未儘的雪花。
謝冰嗬著冷氣,推開房門,院落裡已經積了厚厚一層白,寒風帶著刀往她臉上割去。
“吱嘎吱嘎”。
踏著雪穿過庭院,站在院門處看去,山隱水迢,凜冽蒼茫。
無端的有些淒迷冷落之感。
最近小黑總管不見人影,連院子裡的靈獸也沒了蹤跡,興許是跑到哪裡過冬去了。
她也要過冬。
謝冰低頭,展開自己的手,隱隱有些發癢。
這幾年裡,她自己住在這裡,沒有人煙所至,自生自滅,每年最難熬的時間,其實是酷寒的冷冬。
每年這個時候,她的房間恍如寒窟,多加幾層被褥也不能抵擋山間的森冷驚悸。
說是仙家勝地,然而是對修士而言,她寸步難行,打水浣衣,做飯勞作,手都會生凍瘡,麻癢難耐。
一年前……她也是自己撐著這樣過苦冬,就那麼熬到了春日。
雪花落在屋瓦上,壓的瓦簷有些發沉。
現在不一樣,她可以自己禦劍出山,她還有了自己一點私房錢。
謝冰跺了跺腳,準備換身厚實點的衣服,出山去翡翠穀采買過冬用品。
然而天際落下一個胖乎乎的身影,田喜看到謝冰愣了一瞬,“謝冰,你不是受傷了,怎麼自己出來了?”
謝冰抿了抿唇,“二師兄。”
田喜現在過來,所為何事?
聽說她受傷了,特意來探望?
倒也不會,修士受傷是常事,瀕死也不過是調息閉關便回來了,她中了兩劍,倒也不算是什麼。
“我想到你自己在石林峰,正巧昨日我出山采買,順路去買了一些凡人過冬用的炭火之類,你……你興許用得著。”
謝冰沉默了。
就在田喜以為謝冰會拒絕的時候,謝冰揚起臉,笑得坦然:
“多謝師兄,當然用得著。寒冬要一兩個月,炭火一定要夠啊!”
田喜:“……那是自然。”
“被褥有些薄了,聽說庫房裡有一批上好蠶絲織就的錦被,可自動調節寒暑……”
田喜心領神會,立刻接道:“明天我給你送過來!”
心底卻不由泛起來嘀咕,這蠶絲錦被可隻有幾條,前些日子小師妹拜師之後,師父特意給她布置了房間,便要走了一條,謝冰怎麼會知道?
給謝冰的房間生了炭火,冷如寒窟的房間終於有些幾分暖意,謝冰凍得發白的臉總算是有了幾分血色。
“那就多謝二師兄了,不送了!”
謝冰親親熱熱地將田喜送走了。
田喜:“……”
他這是被嫌棄了吧!
謝冰關了院門,他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山中小院,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感覺。
之前也不是不知道謝冰是個凡人之體,也不是沒想過采買的時候給謝冰捎點東西……
但是都沒做。
其實說到底……
他看不上謝冰。
謝冰跟師父同處一室的事情,恐怕整個太虛峰隻有他自己知曉,這事兒……說到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然而現在謝冰真的變了很多,比武台上的一舉一動他都親眼看著,跟以前那個謝冰真的不一樣了。
有了炭火,屋子裡終於從冰窟擺脫出來了。
謝冰今天還沒看書學習,趴在書桌上看書,暖烘烘的氣氛熏的她有些發懶。
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直至窗欞外一聲“咚咚”的聲音,一隻通體黑色,皮毛油滑光亮的黑貓淒厲的叫喊,她這才醒來。
“嗷嗚……”
推開窗戶,那黑貓有些狼狽地跳在書桌上,濕漉漉的肉墊在桌上焦躁地踩了踩,轉而發狠咬住了謝冰的衣袖。
“怎麼了?”
她盯著黑貓的眼睛,“你想讓我跟著你走?”
黑貓身體往後移動,咬著謝冰的衣袖不鬆口。
謝冰驟然想到什麼,心頭一跳:“黑豬總管出事兒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