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無寐的大招直接導致了整個聖廟發出來大招——它在與遙遠未知處震顫相連,整個天地都昏暗了下來,並且快速地連神智都陷入到一片黑暗。
謝冰昏迷之前,隱約覺著自己是感受過這股力量的,這種力量,似是無法反抗的力量。她前世,拚死無法反抗的,便是這無法掙脫的命運。
然而那種感覺太過於短暫,快到她幾乎捕捉不到,再次睜眼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蜷縮在一片黑色的霧氣中。
以一個嬰兒的姿態。
她以為自己睜著眼睛,卻發現自己眼皮格外沉重,她與外界感知的,是自己的神識。
沒有了剛才山崩地裂的嘶吼震顫,風平浪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緊貼著她的是黑色霧氣……不,不是黑色霧氣,而是黑色曼珠沙華!
他們這片空間,全部被曼珠沙華死死凝結在一處,謝冰再嘗試了一下,明白了:
聖廟放不純粹血液的謝冰進來,然後把門給卸了,再然後死亡之花曼珠沙華全都湧過來,就像是果凍一樣把他們給鑲嵌在裡麵。
她明白腳下玉石地板下麵的東西是什麼了……
按理說,接觸到黑色曼珠沙華就會時光流逝,她看到自己身體依舊無恙。再一轉,這才發現,身上的那一層黑色霧氣竟然是在保護她的!若非有黑色霧氣將她身體割開,現在已經與曼珠沙華親密接觸。
心念一動,謝冰想要找到南宮無寐,卻根本衝不開附近的曼珠沙華,反而會引起來神識動蕩,一陣陣的刺痛折磨著她的神識,謝冰隻能老老實實平靜的呆著。
呆著呆著,她發現這裡是沒有時間的概念的,隻要她不動,平靜的服從,那麼一切都不會產生波瀾。
這種感覺讓她瞬間驚悸,她不能再陷入前世的鬼打牆裡,必須要掙脫出來。她忍著頭痛,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地嘗試控製自己的身體:
前世他的老搭檔邪靈童子不理解的是,謝冰的反噬為何會比他的時間長,因為謝冰一直在做一件事:
她的靈魂無限的臣服在魔尊手中的時候,無數次地想要突破囚禁自己的軀殼,一次一次地想要衝出樊籠,自己掌控自己的身體,不再永遠當一個傀儡。
一次一次地想要衝脫控製,身為傀儡,實際上是不能對主人產生反抗的,所以謝冰受到的反噬越來越可怕,她躲起來的時間很長很長。不過幸虧,前世魔尊更喜歡用邪靈童子,倒是甚少管她。
傀儡王一直要掙脫控製,它的主人必然是知道的。
魔尊從不在乎那些傀儡,死了便死了,敢違抗他命令的都成了灰燼,謝冰想要擺脫控製,初時是害怕過的,可是魔尊始終沒有說什麼。她後來想明白,大抵是因為他知道她做的都是徒勞的。
她越是反抗,就越是痛苦,而這痛苦隻會永遠的存在,並且明白永遠都無法脫離她的主人。
這也是為何她剛重生回來之時,對殷倦之如此驚懼的原因。
然而那時候她都沒有甘心蟄伏過,這種情況下,她更不會束手就擒。神識痛苦折磨的懲罰,對於謝冰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麼。
在一片寂靜中,謝冰將自己神識平複下來,她得想辦法跟南宮無寐取得聯係。
身體連眼皮都不能動一下,更彆說在聖廟鎮壓下動一動了,隻能從神識下手,可是她的神識隻能在黑色霧氣中遊離,如今……
謝冰心平氣和,讓自己沉下心去。
在聖廟裡……
睡覺。
其實謝冰並不能把握能不能順利入夢,畢竟她不能確定南宮無寐能否與她心意相通,萬一這位大佬一直在搞事情,根本不想睡覺呢?
可是入夢很順利。
眼前是朦朦朧朧的白色霧氣,她一腳踏入夢境中,視野便一開闊:南宮無寐的夢境裡是寬闊靜謐的聖殿,他一襲黑衣,依舊站在正中央,仰頭看著頭頂蒼穹的畫卷。
夢境中,他沒有戴那張森冷到極致的麵具,但是也不是本來的臉,而是謝冰曾經看過的,那張平淡的麵容。隻是看著這張臉,謝冰立刻就想歪了,她的眼前立刻浮現了穿著黑裙的小嫵媚……
南宮無寐淡淡地說:“入夢之術。”
他似乎沒有什麼驚詫,謝冰想起來在藍日暖事件中,魔尊用的是大師兄的馬甲,已經知道她能入夢。這讓她有些警覺,她不能把太多的底牌暴露給敵人。
謝冰回過神來,立刻拍馬屁:“沒想到魔尊大人連入夢之術都知道!”
頓了頓,謝冰頗有些遺憾地說:“魔尊大人為什麼不讓我看你的真容?”
“我不想看到自己的追捕畫卷。”
謝冰微笑臉:“……怎麼會呢?”
他沒接下去,神情有些莫測,“你剛才是故意揉我頭發。”
話語有些沒頭沒尾的,她有些尷尬:剛才在南宮無寐懷中的時候,她確實沒閒著,試探著掐了他一根頭發,當時南宮無寐沒反應,謝冰以為他沒有發覺。
絕對強大的武力麵前,她不知道還有什麼是瞞不過他的。
謝冰:“……”
她頭皮都麻了,還在瘋狂想措辭彌補時候,南宮無寐卻沒搭理她,他淡淡道:“我就在你不遠處,你周圍的魔氣能護你一段時間,我還有事情要做。”
他要做什麼,他沒說,也沒不認為謝冰會繼續問,畢竟在他麵前沒人敢這麼放肆。
然而他沒想到,謝冰的膽子比他想的要大。
“所以魔尊大人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等待著搞垮聖廟?”
謝冰說到聖廟的時候,話語裡帶著些複雜,她沒有想到南宮無寐早在很久之前便這麼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