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進去, 我與你一起。”
謝冰:“……”
他跟著,她還能找到隱藏的秘密嗎?
可是,她不信南宮無寐,卻不能不信殷倦之。
她似是被掐住喉嚨, 半晌,擠出來一個誠摯的笑, “那可真是太好了!有大師兄在, 我可就放心了,謝謝大師兄!”
苟一苟, 活到九十九。
她麵不改色的恭維殷倦之, 就像是她之前做過無數次那樣。
殷倦之低低笑了笑, 指尖一閃, 那片小小的碎鏡就懸浮在他們麵前。
滿月的光映在鏡麵上, 一隻冰涼的手捏住謝冰的手腕,謝冰順著他手腕的力度, 自然而然的向前走了一步。
兩人消失在月色中。
隻有碎鏡渡著月色, 幽幽懸浮在空中。
……
熾熱的火光衝天而起,這裡依舊是一片紅色。
大片的岩漿在流淌。
謝冰落下去的時候, 腳下是無邊的岩漿。然而, 便在瞬間,殷倦之扯著她的手腕, 眨眼間落在了窄窄的黑石窄道上。
好吧,反正兩人牽手已經牽習慣了。
謝冰被大師兄扣著手腕,提著裙擺往前走著。
上一次謝冰來的時候還有很多淵魔, 然而此刻卻風平浪靜,仿佛從未存在過。
這裡的情形,殷倦之已然了如指掌。
他輕聲道,“師妹小心,你這廢柴身體,若是掉下去可就慘了。”
謝冰:“……”
他是不是在心疼他買的裙子??
紅裙的裙擺很大,層層疊疊,走起來其實很礙事。
也不知道是大師兄隨手挑的,還是他的口味便是這一款。
謝冰一手被殷倦之牽著,一手提著裙擺,走路時候,其實很安心:
反正有殷倦之在,肯定不會讓她掉進岩漿裡。
他對焦屍又沒興趣。
驟然間,近在咫尺的岩漿劇烈的運動,噴濺出來無數的岩漿!
便在那時,殷倦之的白色靈氣將兩人緊緊籠罩住,擋住了撲麵而來的岩漿。
然而,與白色靈氣同時亮起的,還有一道熾熱溫柔的火光。
那火光,比岩漿更為純粹,更為灼目,更為溫柔。
是她左手藤蔓上的琉璃珠。
紅蓮妖火感受到熾熱岩漿,便自動將她保護起來。
撐開了一片溫柔的天地。
岩漿複又平靜下來。
紅蓮妖火偃旗息鼓,化作一道火光,重新變成琉璃珠,安靜的停留在綠色藤蔓上。
然而,殷倦之臉上的笑意卻消失了。
他沉沉垂著頭,看著謝冰提著紅色裙擺的左手腕。
視線落在那處,似是比岩漿更為灼熱。
竟是要將她手腕灼燒出一個洞的偏執。
“我沒事啦,大師兄?”
殷倦之握住謝冰手腕的手,一緊。
險些將她手腕折斷。
嗬,謝冰對那狼崽子倒真是情深意重。
蘇肈對謝冰,倒也不遑多讓。
兩人感情竟然如此之深。
不僅摸尾雙修,竟然將妖族皇室才有的本命妖火,都給了她。
謝冰:“疼疼疼!”
殷倦之眼眸一閃,慢條斯理的鬆了鬆手指,“師妹,一時擔心你,沒事吧?”
謝冰:……
不管他突然發什麼瘋,她能說有事嗎?
“沒事。”
謝冰擠出一個笑。
“嗯,”他眸色冷漠,牽著她往最深處而去。
行走,卻越來越快,似是一陣風。
像是在生悶氣。
謝冰被他扯著走,卻比跑還累,她差點一腳踩在岩漿上!
幾乎要跟不上他,烏發隨著她的動作蕩起,與他的發梢糾纏不清。
一紅裙,一白衣。
腳下窄窄黑石,行走在天地岩漿之中。
……
謝冰的去而複返,是這些焦屍們沒有想到的。
他們臉色一變。
然而大師兄沒有給他們反應的時間,他連劍都沒出,隨手彈出來無儘的強大白色靈氣,便直接將著十幾個焦屍以及岩漿怪捆了起來。
“薑女”被困在白色靈氣網中,她掙紮起來,畫麵極為可怖。
“我們已經蟄伏在地底之下,你們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都是經曆過正邪大戰,抗擊過冥修以及魔修的道友,怎能如此絕情?”
“是,假如說你所言為真,那麼必然可以放過你。”
謝冰冷淡的說,“薑女已經死了。”
這句話一說,麵前的焦屍終於停止了掙紮。
“你們也不是妖修,而是冥修。”
她看向謝冰,慘笑一聲:“原來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他們配合演出這一場戲,無非就是為了保護地麵上的薑女,如今薑女已然身死,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謝冰提著堆疊的裙擺,蹲在“薑女”麵前。
麵前,就是不辨人形的焦屍而已,隻能模糊看出來上麵是頭,下麵是身子。
謝冰沒有退縮,她直視著“薑女”,認真的道,“你是誰?”
殷倦之立在她身後,視線涔然。
……
她叫薑姝。
是薑女的雙胞胎妹妹。
在三十年前的正邪大戰中,為了救她,薑女與她一起死了。
從此在地底岩漿下沉睡了幾十年,再醒來,便成了焦屍。
她始終對薑女心有愧疚,所以拚死也要保護她的存在與秘密。
然而,薑女這次,胎奪沒有成功,元神自爆,再也沒有轉機。
冥修的“姐妹雙煞”,已然過去了三十年,饒是她講了她們倆的身份,謝冰也並不了解。
隻知道她們倆這雙胞胎,死之前在冥界很有名氣罷了。
“我們終日與淵魔為伍,這裡除了那些恐怖的淵魔之外,並沒有活人,再也不會為禍眾生。你們是正義之士,求求你們,放過我們。”
太虛派的白衣校服,薑姝自然認得,他們心懷仁善,也許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可惜,她眼前的這位風光霽月的門派大師兄,才是真正的反派大魔頭。
在他交代的時候,謝冰若有若無的瞟了一眼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