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肆虐的淵魔,漸漸展露出可怕的實力進化,它們開始有了實體。
身形高大,形狀各異,分明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獸。
幽冥已然快要淪陷,消息傳不出海,更為可怕的是,中州大陸與幽冥你死我活,更不會相信幽冥的信息。
預言沒有實現,救世主不存在,新的冥君也不存在。
原本的冥君自知無可挽回,流連宮外,醉生夢死。
沒有人能救幽冥。
上古神獸的首領驅使獸群,到處是神獸過境,摧枯拉朽。
吞噬,廝殺,血肉。
在這絕望的瞬間,身在亂世中,幽都兩個少年橫空出世。
其中一個少年,他溫善出眾,憑借一己之力,去與上古神獸首領交戰。
憑借智慧,擊退了上古神獸首領。
第一波攻擊退後,幽冥冥修們擁護他,向著幽都而去。
與此同時,發現原本的冥君,死在了被上古神獸獸蹄踐踏過的廢墟裡。
死無全屍。
幽都無主,冥寒蘅被擁立為新的冥君,弟弟冥寒蝶為冥主。
自此,幽冥有主,智勇雙全,重整幽都,與上古神獸為戰。
在第二波上古神獸侵襲的時候,冥君冥寒蘅身先士卒,自己上陣廝殺,終於擊退了淵魔。
二十年後,淵魔始退,幽冥太平。
而此時,立新冥後的呼聲,開始此起彼伏。
……
幽冥民風開放,所有女子皆可入選。
按照幽冥千萬年的慣例,最為盛大的選妃儀式,便是在鎖幽塔旁盛開的幽冥花花海裡,摘取一朵紫灰色的幽冥花。
當鎖幽塔降下微光,哪朵花亮起,便是新的冥後,得享萬世祝福。
歡呼的人群,無窮無儘的花海,意氣風發的君主。
冥寒蘅站在高塔之上,看著無窮無儘的子民,他的唇邊,勾起一起略有些死寂的笑。
從邊陲少年,到幽冥君主,他披荊斬棘一路走來,不過是無根的浮萍。
不,他側頭,看向一臉少年氣的冥寒蝶,他還有相依為命的弟弟。
而昨夜,他入了倒數第二座尚未倒塌的塔內,得知了驚天秘密。
冥寒蘅仰頭,他清晰的看到,鎖幽塔上,落下一點黑色的幽光。
那光,分明是半透明的黑色曼珠沙華。
很快,他將不是一個人。
如果預言是真的,那麼……
他將憑借預言,找到他苦苦找尋幾十載的……
娘親。
那點幽光降落,在無儘的渺渺人群裡,向著最邊緣處而去。
有人驚呼起來:新的冥後在這裡!
黑色微光降落,降落。
直至,暈染開一片光亮。
眉目眉眼的女子,懷中抱著欣喜開懷得女孩,她略有點緊張,略有些茫然的退後一步。
蘇靈霜。
她在亂世中,回到了幽都,被蘇家認下,成為了大女兒。
饒是如此,她的粗鄙與蘇家格格不入,她的修為並不及蘇靈素一半,她帶著蘇佻佻,在蘇家,仿佛一個隱形人。
今日,她不過是為了帶女兒蘇佻佻,來看一看這盛事。
她隻是隨手摘了一朵幽冥花,那花朵,卻赫然,漸漸亮了起來。
有人驚疑不定的看向這裡。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
鎖幽塔的最高處,冥寒蘅的眸光幽深而複雜,他緩緩張開手指,可怖的鐮刀驟然出現在他的掌中。
冥寒蝶挑眉笑:“哥,你還沒娶妻,就要殺妻了?”
冥寒蘅沒說話,他掌中的鐮刀,瞬移而動,便帶著可怕的殺意,摧枯拉朽般越過鎖幽塔降落的微光,向著人群而去!
驚呼聲。
逃命聲。
那鐮刀,在神獸大戰中已然揚名,是收割頭顱生命之鐮。
難道,這任冥君,要像是上任冥君一樣,不立冥後嗎?
那搞一場諸冥修見證的場麵,隻是為了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了未來的冥後?
殺人,對於冥修來說,習以為常。
殺妻,正道中人也時有發生。
冥君大人,做什麼,大概也不奇怪。
蘇靈霜死死抱著蘇佻佻,她仰起頭,看著自上而下的鐮光,與黑色幽幽的光。
她看著自己手中的幽冥花,驟然明白了什麼。
她一把將蘇佻佻推下去,眉眼緩緩隴上一層淩厲。
蘇佻佻被死氣包裹著,沒有傷到半分,她趴在地上,絕望的喊,“娘親!”
高速而來的鐮刀,沒有割向她的喉嚨。
而是極為輕柔的,震碎了鄰近幾十個女子手中的幽冥花。
碾碎了花朵。
那自鎖幽塔而下的黑色微光,悄無聲息的消逝了。
……
鎖幽塔選定冥後儀式,被冥君破壞了。
幾十個女子,各個都有可能是冥神認定的冥後。
冥君再次出現時候,臉色蒼白,他將這些女子俱都交給他最信任的弟弟,冥寒蝶。
“我要你用自己的性命保證,保護她們,不論是誰。”
他即將離開幽冥,所有幽都事宜,俱都由冥主冥寒蝶來管理。
冥寒蝶眨巴著那雙過於水潤的眸子,羸弱的身體仿若肩負了巨大的責任,“哥,你去吧,我保證,我會照顧她們。”
多年來,相依為命。
他看著冥寒蝶過於乖順的模樣,歎了口氣,揉了揉他滿頭的彩帶。
“等我回來,找到解決之法,再告訴你一切。”
冥寒蝶乖順的蹭了蹭冥寒蘅的大手,梨渦清淺:
“哥,我等哥回來。”
……
此後多年,冥君冥寒蘅不見蹤影。
有人說他身在鎖幽塔,參悟冥神秘密,有人說他去了中州大陸,隱姓埋名,有人說他去了魔界……
眾說紛紜。
冥主代理幽都政務,日漸瘋狂。
……
謝冰艱難的喘了一口氣。
她眼前的畫麵扭曲而混亂,基本上不分時間,隻能憑借猜測將它們串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