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牌被鋪開,謝冰翻開最後兩張,每個人有一張拒絕牌,還有一張底牌。
“何時知我雙重身份?”
“收徒大會,萱瑤入門之時。”
“當年為我接斷指,不是爛好心,而是因為‘冰’字,對嗎?”
“是。”
“後來不聞不問,你知道我所有的遭遇,對嗎?”
殷倦之懶懶看她:“救你一直不過是想為那個名字留最後一點溫存,之後你的遭遇,又與我何乾?”
他的眼神淡漠。
謝冰心頭暗罵,果然是個狗逼。
“顧莫念入魔之事,欲拿我複活南宮聽雪之事,你可知道?”
殷倦之搖頭:“不知。”
他開口,眸光涔涔:“你與顧莫念,是否真的有私情?”
謝冰心頭狂罵,怎麼夾帶私貨?
她坦然道:“師父不過是利用我,我們倆能有什麼私情?他觸碰我都覺得惡心。”
殷倦之眉眼微微挑起,有些愉悅。
謝冰立刻問道:“我被邪靈童子抓到,你將我喂魔魘獸,是否真的要殺我?”
殷倦之的愉悅消失了。
他看著謝冰,點頭:“自然是要殺的。”
謝冰冷笑。
隻有懸浮在夢境中的毛筆記錄著兩個人的對話。
……
殷倦之又道:“你主動說要給我暖床,若是我真的讓你暖,你真的要暖床嗎?”
謝冰挑眉:“暖!當然要暖,你都要殺我了,我為啥不暖?跟命比起來,貞操算什麼?”
殷倦之:“……”
兩個人怒目而視。
殷倦之又道:“你跟蘇肈,是否有私情?”
謝冰滿腦門問號,說好的坦白局呢?
怎麼全都是問些男女私情。
咱們是事業流修仙文好嗎?!
“假的,流言都是假的,我風評被害!”
殷倦之微微挑眉,“可是狼尾……隻能雙修道侶才能摸。”
啥啥啥?
謝冰懵逼了:“妖族竟然還有這規矩……?”
當初擼尾巴的手感猶然存在,怎麼就變成隻有雙修道侶才能摸了!那當初蘇肈的反應……他微紅的臉……
謝冰沒能繼續想下去,殷倦之看她出神模樣,逼近了謝冰,手指微微摩挲她的唇,微微側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個吻:
“你不知道?就像你把我吃乾抹淨不認賬一樣,矢口否認也太快了吧?”
謝冰:“……”
你的手往哪兒摸呢?不是,我們明明在談判好嗎?
……
“你瞎眼歸山,來找我是因為什麼?”
謝冰輕輕地吐出三個字:“追魂引。”
謝冰頓了頓:“我知道師父入魔,他苟全我的性命已經是仁慈,當最後一絲仁慈不存在的時候,我隻有去自救。”
從她成為顧莫念的徒弟,她便被這三個字牽製著。
當初有口難言,孤立無援,一刹那間,謝冰所有的舉動都被串了起來。
因為有追魂引在,所以她無處可逃。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時向他求救,無異於與虎謀皮,而他,那時又拒絕了她。
殷倦之明白當初的異樣來自何處。
他的手指微微敲擊手中的紙張,謝冰對他,確實有沒來由的殺意。
謝冰再問:“深淵峽穀中你煉製的是誰?”
“大長老南宮潛。”
他說出在魔宮布置下的底牌:“我將計就計,焚天大陣所為的便是掌控魔界,自此之後,南宮潛變為我的傀儡王,魔界無憂。”
“煉製之時我偶然闖入,是否要殺我。”
“是。”
謝冰心頭冷笑,那時兩個人都是老熟人了,狗比南宮無寐還是真的要殺她!
兩人話語間暗自交鋒。
“修仙界稍有不慎,不是你殺了我,便是我殺了你……”南宮無寐挑了挑眉,“我重傷受製於你,但是後來,你心軟了。”
謝冰的心軟,不僅是翡翠穀冒著被殺死的危險救了他,更是心軟的沒有殺他。
冥冥之中,那些疑慮終於被串了起來,他心底明鏡一般:
——有什麼不知道的淵源,早在此之前,便發生了。
謝冰點頭:“我心軟是覺著不至於殺你,捉弄你倒是可以的。”
她說的是給南宮無寐穿上裙子的事情。
他的臉色沉了沉,忽然道:“你給我穿裙子,我給你穿裙子,我們扯平了。”
謝冰臉色又不好了。
他給他穿過太多次的裙子了,還都是紅色裙子,全身上下便宜都給他占光了,她死死地瞪了殷倦之一眼,殷倦之的表情有些微深。
他打量著他,涔涔花海中,他暗沉沉的目光,透露出幾分意味深長。
謝冰氣得臉通紅,隨便一薅一把梔子花,向他劈頭蓋臉的打去:
“不許想,流氓!”
殷倦之隨手抓住一束砸來的花,指尖花瓣儘數碾碎,他揉了揉鼻子。
繼續道:“小師弟之事,你來求助我,那時你便預謀對付顧莫念。若是我不來,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