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冰:“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萱瑤下意識摁住了大腿,搖了搖頭:“不必。”
她遲疑了一下:“大師姐之前想必也聽說了我的身份,一點小傷不足掛齒,我是魔界醫修出身,可以治愈一點小傷的。”
當然能治愈,萱瑤可是五靈根的血。
謝冰若有所思,低聲喊:“阿瑤……”
萱瑤抬頭看她,眼睛通紅又亮晶晶的,隻有在眼尾處才有一絲勾人奪魄的媚意。
是想讓人吞吃入骨的嬌媚。
謝冰喊著這個名字,細細看著萱瑤的麵容,萱瑤與她的麵容有幾分相似,莫非,這裡是有什麼淵源?
萱瑤的存在,毫無疑問是南宮聽雪的安排。那麼她原來究竟是誰呢?
謝冰本來並沒有深入去想這件事,現在卻升起一股巨大的疑惑:係統的“萬人迷的守護神師姐”,她保護萱瑤,為什麼?
謝冰不動聲色的說:“你這幾日也見證到了我與師父的膠著,我想,如果你有什麼知道的,你可以告訴我。”
萱瑤使勁兒搖了搖頭,“阿瑤不知道,阿瑤什麼都不知道……”
這副樣子,什麼都不知道才有鬼了!
謝冰繼續道:“那你有沒有什麼,要對大師姐我說的?”
萱瑤抬頭,不明白。
謝冰平靜的說:“你知道我與師父這場公審的重要意義,待此次公審之後,永不可再提起妄議。”
“不論是師父,亦或者我,我們之事都會一錘定音,再無翻身之日。”
“我想……如果你知道什麼的話,為了你自己,也該說出來。”
宣瑤驚悸地看了一眼謝冰,幾乎疑心謝冰知道些什麼。
可是謝冰的臉上什麼都沒有。
她受了鞭傷,臉色蒼白,一襲簡樸的青裙,簡簡單單,就像是幾筆閒閒勾勒的水墨,清透滌然。
“我……”
她頓了頓,眼圈的紅意漸漸斂去,最終道:“大師姐為何不與師父和睦相處?你如今有了聖子,兩個多月後便要大婚,聖子他一心為大師姐,受了重傷,想必也不好過。”
謝冰歎了一口氣。
她抬手,摸了摸萱瑤的長發:“阿瑤長高了。”
萱瑤怔住了,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
長高了,也長大了,懂得利用自己的心計了。
謝冰一直覺得,這修仙界的狗逼男人們同屬一個類型,都是弱肉強食的事業型,為了他們的利益,能滅儘天下人。
宣瑤亦是。
謝冰看著她說:“大師姐的壽命有限,而你不一樣,你還能活著,你當然不了解蜉蝣一瞬的悲鳴。”
她說,“阿瑤,我劍指師父,不過是想要在死前,問這天要一個道理罷了。”
就像是邱妙芙當著謝冰的麵說的那樣,謝冰死了,殷倦之就是她的。
她寧願拿著愛的號碼牌等,反正,謝冰活不過她們。
萱瑤,當然會這麼想。
宣瑤怔怔看著謝冰的背影,下意識地捏向自己的腿根。
便在這時,遠遠的,她看到了一抹白。
顧莫念遙遙看著她。
萱瑤身體微不可聞的一顫,斂眸隱去了臉上的情緒。
她提起粉色裙擺,向著顧莫念奔去。
她嬌聲喊:“師父。”
……
謝冰的唇角勾起一絲淡漠的笑。
不就是攻略萱瑤嗎?她的演技一直沒落下!
耳邊是係統的播報聲:
【支線任務二級“萬人迷的守護神師姐”進度90%】
升到三級會發生什麼呢?曆經幾十年的攻略,會給她什麼樣的驚喜?
她很期待。
……
焚寂州,海浪滔天,彌漫著濃烈的魚腥味道。
一個紮著紅綢小辮兒的小男孩兒站在石頭上,手搭涼棚,看著無儘的海。
他喃喃自語:“好差事找不到我,這種要命的差事總能找到我。”
一團黑乎乎的毛球在海灘上打了一個滾,沙碩飛揚。
邪靈童子瞪了一眼困頓:“乾正事兒呢!”
困頓收斂了周身的魔氣,變小了身軀,隻有半大老虎這麼大。
它周身黑色,柔順的毛被海風吹起,迷茫的看著邪靈童子,看上去既威風凜凜又可憐巴巴。
邪靈童子小大人似的歎了一口氣:“罷了,那裡危險,你在這裡等我。”
困頓跑到邪靈童子腳下,柔順的蹭了蹭他光裸的小腿。
一陣黑霧閃過,邪靈童子已然不見了。
……
瑰麗變換的海底之下,邪靈童子身行靈活的走在海底通道之下。
頭頂上是蒼穹的藍色海水,他對此輕車熟路。
走了許久許久,漸漸的開始飄蕩一股黃泉的冷香。
邪靈童子略微緊張的抓了抓自己的發髻,他的掌心出現了一枚小小的瓶子:
“希望我還有命回來,我還想喝螺螄粉的喜酒呢。”
巨大的石門聳立在無儘的曼珠沙華中,邪靈童子小小的身軀麵對著滄桑的石門,顯得無比渺小。
他唉聲歎氣:“螺螄粉啊螺螄粉,你可真有兩把刷子,瞧把我家魔尊給吃的死死的,這等送命的事情竟然敢讓尊貴的我去。”
傀儡王畏懼聖廟氣息,若是呆的久了,稍有不慎便神形俱滅。
他略有畏懼的看著神廟,手中瓶中流淌出鮮血,飛快的射向了石門上的曼珠沙華logo。
血液流淌,那扇石門緩緩地打開,森嚴古樸。
一道黑霧閃過,邪靈童子已然不見了。
……
公審分為三次提交證據公審,和最後一次的終審。
如果謝冰在第三次公審依舊提交不出有力的證據,那麼根本不用到終審,謝冰便會受到嘲弄,淪為絕對的劣勢,下場一定會很慘。
距離聖廟之巔數十座山頭,邪靈童子抱著一隻黑貓,臉上俱都是血痕。
隻差一點,他便無法離開聖廟。
他周身斑駁血跡,一身骨血幾乎支零破碎,分割成奇形怪狀的割裂。
他混不在意的抬起手指,黑色魔氣飛舞,將破散的皮膚縫好。
邪靈童子使勁的揉了一把懷中的困頓,困頓的毛全都亂了!
困頓怒視邪靈,邪靈嘿嘿一笑:“螺螄粉啊,螺螄粉,你要是不能贏,可就對不起我。”
……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大家都知道,謝冰沒有什麼底牌了。
當年的指控與現在的指控又有什麼區彆呢?無非是多了一些旁敲側擊的猜疑罷了。
謝冰深深地看著顧莫念,輕聲說:
“我有證物提交。”
證物?
眾人疑慮:除了早就被提交上去的藥丸之外,可沒聽說她還有證據。
什麼證據,能不讓謝冰一敗塗地?
顧莫念似是想到什麼,瞳孔一縮。
那一瞬間,他看著謝冰的眸光竟然有些恐怖。
謝冰微微閉眼,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握緊,直至將掌心摳出來鮮血。
她定了定神,這才抬手,指尖光芒一閃,儲物錦囊裡飛出一座小小的冰棺,輕輕的落在中央。
這冰棺極為小巧,恰恰能容納一個頭顱。
謝冰的嗓音發著啞,事實上,她用儘所有的力氣,才能控製住自己想要當場殺死顧莫念的**。
“南宮聽雪的頭顱,在此。”
眾人嘩然!
南宮聽雪的頭顱隻存在於舉證的可能性中,謝冰從哪兒弄來了頭顱?
這下,連聖子九霄也動容了。
有人霍然衝過來,被聖廟之守衛攔住:“怎麼回事兒?南宮聽雪屍骨無存,怎麼又有頭顱?”
“南宮聽雪美貌舉世無雙,留下的頭顱該是何等美貌,讓我等看一看!”
距離最近的人倒抽一口冷氣:“這、這……這不是南宮聽雪,這誰能看出來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