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森來勢凶猛,氣勢看起來甚是嚇人。
但在他這頭成年雄獅麵前,他不過還是個孩子。
白憶一爪子就呼在詹森的臉上,小東西被打地嗷了一聲,迅速和他拉開距離。
即使如此,也並未放棄攻擊他。
其實白憶明白,詹森是怕他對三個幼崽下手。
如果換成其他雄獅,這三個幼崽肯定是活不下來的。
誰讓白憶不是真正的雄獅呢,他雖然變成了看起來威風凜凜的大獅子,但是他的本質是個有思想的人類。
所以他並不會殺害三個幼崽,也不會攻擊這個看起來脾氣不太好的詹森。
詹森一直在不遠處走來走去,喉嚨裡不斷發出渾厚恐嚇聲,但他並不敢上前。
白憶隨便吼一聲,都能嚇破他的獅膽。
小東西還是知道害怕的。
白憶見他不敢過來了,便再次回到艾瑪身邊叼起一隻幼崽,轉身離開艾瑪。
但是其他兩隻並沒有跟上來。
白憶走了兩步放下渾身濕透的小幼崽,朝著另外兩隻的方向叫了一聲,其他兩隻依舊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白憶無奈了。
變成這個慫樣乾什麼都不方便。
詹森看著他,眼神和動作裡都是充滿恐懼的警惕。
白憶想告訴他自己沒有惡意,但是開口之後才知道多無奈。
“吼——”
他再次被現實打敗。
其實他也不想多管閒事。
做人的時候,前半輩子奉獻給學業,後半輩子奉獻給工作。
雖然學業有成,但工作一點都不順心。
好不容易離夢想近了一步,但是生活卻將涼水全部潑向自己。
參與的野外直播紀錄片劇組,拍誰死誰,連續被罵了幾年依舊沒有放棄這個項目。
在白憶出事前都毫無起色,本來就不賺錢,還被相關部門以傷害野生動物為由罰了巨款。
人生處處是坎坷。
罰款、失業也就罷了,在人生的低穀連小命都葬送在了異國他鄉。
連一點享受人生的機會都沒有。
這不做人了,還要為這些破事操心。
雨慢慢地小了,白憶站在雨裡兩眼望向遠方,心中惆悵無比。
兩眼無神,心情鬱憤。
扯淡的人生結束,草淡的獅生開始。
他也不願意帶幾個拖油瓶來累贅他的獅生。
白憶思考了一會兒人生,轉身走了。
不是他不幫啊,是他無能為力。
三個幼崽,一個即將亞成年的雄獅,覺得他不是個好獅。
白憶心中一片茫然。
他們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他現在也是一頭迷茫又無辜的大獅子。
白憶頭也不回地走了。
詹森見他走了,終於放鬆了警惕走近母親身旁,朝著母親叫了幾聲,但是母親都沒有回應。
他好像懂了什麼,站在那裡半晌,神色茫然。
或許在他心裡早就知道母親不會再醒來了,隻是習慣等她的本能,讓他守著三個幼崽等在原地。
也或許是心中存有希望,下一刻母親一定會醒來。
但事實卻如此殘忍,他們的母親不會再醒來了。
詹森在母親身邊站了一會兒,他繞過母親,走到三隻幼崽身邊,從後頸上將幼崽叼起來,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將他放下,又返回去叼另外兩隻。
把三隻幼崽帶離母親,幼崽們餓地嗷嗷直叫,很有辨識性的聲音在慢慢變小的雨聲中格外刺耳。
他們引來了覬覦他們許久的捕獵者。
一群鬣狗。
詹森叼著一隻幼崽往前走,其他兩隻幼崽熟悉他的氣味,所以在後麵跌跌撞撞地跟了上來。
他會慢慢地停下來等兩隻小的,等他們到了身邊再繼續前行。
未來等待他們的命運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是死亡,抑或是希望。
他也知道天黑之後,雨變小了,那些捕食的猛獸要出動了。
結果走了沒多久,他們就陷入了一群鬣狗的包圍圈。
這些卑劣者,成群結隊地出現,並且專挑弱小者欺負。
剛失去母親的四個孩子,陷入了難以解脫的困境。
鬣狗們囂張地叫著,詹森不得不把幼崽放下,朝著他們嘶吼。
但是他的嘶吼並沒有多大作用,對方看穿他們年紀都還小,即使有個小雄獅,也護不住三個幼崽。
他們的目標是幼崽。
幼崽們的叫聲極其刺耳,也極其吸引周圍捕獵者的注意。
他們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了,各個瘦地皮包骨頭。
鬣狗們擅長車輪戰,即使是一頭成年的獅子,他們也能輪番上陣讓其體力消耗過度沒有力氣和他們對抗,繼而對其進行捕獵。
他們對詹森也進行了這樣的戰術,三個幼崽在詹森身邊,他半蹲著保護住自己的屁屁,不讓鬣狗們有機可乘。
在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要護著三個幼崽。
生存的機會變得渺茫,他朝著母親的方向嘶吼,聲音夾雜著恐懼和絕望。
轉而又對著那群卑劣者發出警告。
一聲一聲的獅吼聲在周圍回蕩。
但他畢竟還是個兩歲半的孩子,都還沒亞成年,這些卑劣者根本對他的警告無動於衷。
他們輪番對詹森進行攻擊,詹森已經筋疲力儘,但還是要奮起反抗。
一群鬣狗對幼崽發起了進攻,詹森應接不暇,眼看著幼崽們要被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