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隻知道逃命,也沒想到那些盜獵者的下場會怎麼樣,或許他們會戰勝獅群,也或許會被獅群戰勝。
他聽到好幾聲槍響,之後就歸於沉寂,讓原本喧鬨的夜晚變得詭異似的靜謐。
他向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始終沒有勇氣回去看看。
如果獅群勝了,那四個盜獵者肯定會屍骨無存。
如果盜獵者勝了,那獅群的遭遇會很慘。
無論哪種結果,他都害怕。
並且心裡升上來愧疚,遇到危險,求生是本能。
他也一樣,隻想努力活著。
他繞了一圈離開獅群的領地,又狂奔一個多小時回去找詹森和三小隻,卻發現他們早已不在灌木叢裡了。
又走丟了,白憶有些懊惱,又有些擔憂。
崽子們不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他總是會容易心慌。
雖然之前曾多次動過把他們都扔了的想法,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自己越來越舍不得了。
他們現在就像白憶的家人,即使以後要分開,現在也不想就這麼走丟。
果然他就是天生的苦命相,自己也是個動物,過得異常艱難,卻還看不慣其他動物受苦。
白憶暗自歎息一聲,再次踏上尋找崽子的旅途。
他發現自從變成獅子,他不是在找崽子,就是在找崽子的路上,這獅生難免有些妙不可言。
白憶的移動速度連跟拍組都追不上,他們隻能看著定位係統,看著白憶到處跑。
盜獵者被獅群撕碎了,場麵一度很殘忍血腥,主播也沒敢給觀眾們看,隻是告訴他們,目前小白已經脫離了危險,他們正在追蹤,白天會持續直播,給大家看小白一家子的狀態。
觀眾們一聽盜獵者死了,紛紛開始歡呼。
主播跟觀眾們交代清楚之後,就下播了。
而白憶大晚上地還在到處找詹森和三小隻的身影。
不過詹森也是聰明,他在他們離開的路上留下了自己的氣味。
而這氣味不是他撒的尿就是他拉的屎,白憶想象了一下詹森邊走邊拉的場景。
白憶:“……”
謝謝,有被自己的腦補惡心到。
白憶憑著敏銳的嗅覺,向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追蹤。
但是追到一半的時候,氣味消失了,他在原地聞了許久,發現確實沒氣味了。
白憶又開始茫然。
他在原地轉了會兒,不知道何去何從。
在氣味消失的邊緣沒有找到詹森和三小隻,白憶茫然四顧之後,選擇了一個自己認為比較正確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然而詹森已經帶著三小隻和白憶距離越來越遠了,他們也更加惶恐不安。
尤其是三小隻,白憶不在身邊他們就特彆慌,叫聲也無比慌亂。
夜晚有許多潛藏的危險,詹森又沒辦法保證孩子們的安全,他本來想留下自己的氣味,好讓他哥能聞著氣味追上來,可是卻被一群夜晚捕食的雜色狼盯上了。
他隻能帶著孩子往前飛奔,結果旺財被雜色狼咬傷了後腿。
要不是他們穿過河馬群,雜色狼們被大塊頭的河馬擋住去路,或許他們也沒什麼好下場。
白憶不在身邊讓他也很慌張害怕,獨自求生的生活太艱難。
旺財的行動速度很慢,這對他們而言是很危險的。
他想了很久,想丟下旺財帶著狗蛋和伊莎離開,但是旺財的叫聲可憐又無助,他隻能一邊走一邊等。
一般情況下,彆說雄獅了,就算是雌獅,他們對待自己的崽子也很殘忍。
一旦發現哪隻崽子體弱多病,雌獅就會選擇放棄幼崽,尤其是受傷的幼崽,絕不會讓他拖累健康的幼崽,他們會把希望全部給健康的崽子。
詹森也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他好像被白憶影響到了,上次狗蛋丟失之後,白憶不止一次去找過,這在詹森心裡留下了很大的影響。
他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如果丟了旺財,會被他哥打死的。
所以他不敢丟下受傷的幼崽,隻能邊走邊等,讓他自己跟上來。
旺財的求生欲很強,即使受傷讓他很難過,他還是沒停下跟隨的腳步。
或許他也知道,他停下就得死,所以他得跟上哥哥的腳步。
他可憐兮兮地叫著,像個被遺棄的小可憐。
或許生命就是如此頑強不屈。
詹森會分辨氣味,他也知道要往沒有危險的地方走,隻是和白憶再次走失讓他心裡很茫然。
直到再次找到一片灌木叢,孩子們也都走累了,詹森向著四周嗅了嗅,沒嗅到危險的味道,他就在灌木叢裡停下了。
狗蛋和伊莎很快就蜷縮在他身邊取暖,而旺財還在後麵追著。
他在跟丟詹森三次之後,終於頑強地追了上來。
最後也躺倒在詹森身邊,詹森給他舔舐傷口,孩子疼地一陣一陣地吼叫。
然而夜晚這樣的叫聲會吸引獵手,所以詹森一邊給他舔舐傷口一邊喉嚨裡發出低吼警告。
這威脅的吼聲讓旺財噤聲了,他小聲地嗚咽著。
他們在陌生的地方度過了一個危險的夜晚,第二天醒來要繼續上路,旺財依舊走的很慢,他又掉隊了。
白憶不在身邊,“捕獵”的任務就落在了詹森頭上,臨近中午的時候崽子們都餓地嗷嗷叫,沒有東西吃讓詹森很煩躁。
他試圖捕獵了幾次都以失敗而告終,直到帶著崽子們遇到了一頭流浪的亞成年雄獅。
那雄獅比詹森大,因為他的獅冠已經初成,快要長成威風凜凜的樣子,他大概快四歲了。
他獨自捕獵了一隻高角羚,正在那裡享受午餐。
詹森將目標鎖在了這頭亞成年雄獅的獵物上。
他匍匐在草叢裡,掩藏了自己的氣味,觀察著雄獅的一舉一動。
直到雄獅開吃,放鬆了警惕,詹森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看過他哥“捕獵”,每次都是叼住就跑,他已經學會了,好幾次都成功了。
他謹慎地走近,然後一下子撲過去,給雄獅嚇得不輕,但是雄獅狠狠地咬住獵物,開始低吼威脅,護食。
詹森叼住高角羚的腿,使勁撕扯,就是不放嘴。
這個時候為了吃的誰也不想放嘴,雄獅開始怒吼,他想向詹森發起攻擊,但是又怕食物被叼走,所以他嘴裡咬著食物,不肯鬆嘴。
詹森也不鬆嘴,兩頭雄獅僵持了一會兒。
最後,還是詹森鬆了嘴,因為他的力氣沒雄獅的大,他趁著雄獅進食的時候,扯掉了獵物的一條腿,然後撒腿就跑。
雄獅看了詹森一眼,繼續吃自己的。
很明顯一條腿根本不夠孩子們吃,後麵跟來的旺財吃到的就更少了,詹森隻是嗦了嗦骨頭,他們還得繼續找白憶。
但是很巧,他們和這頭流浪的年輕雄獅好像同路,因為遇到了不止一次。
或許是混了個臉熟,詹森主動上去跟他打招呼,起初這頭雄獅還排斥詹森,不讓他靠近。
在詹森鍥而不舍地主動了幾次之後,他好像默許了詹森跟著他的行為。
甚至還接納了詹森帶的三隻幼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