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憶原本想搭把手, 但都被拒絕了,他的同事們非常體貼地朝著他笑,非常善解人意地讓他回去陪“男朋友”。
這個時候解釋已經顯得很蒼白了, 畢竟他親口承認的事情, 也沒辦法辯解。
白憶不得不去陪自己的“男朋友”。
少年見他回來, 節能小台燈映照下的一雙眼睛瞬間有了光芒似的,他看著白憶, 眼睛裡似乎盛滿了細碎的星星。
白憶看地愣了一下, 還彆說, 挺招人稀罕的。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長相還是因為他的乖巧。
不, 他並不乖巧,他欺負人的時候像一頭猛獸,他怎麼可能乖巧。
見白憶回來, 少年心裡有些開心了, 他試圖去觸碰白憶的手指,都被躲過了。
白憶指著他小聲道:“彆靠近我, 小心挨打。”
少年眨著一雙琥珀色的美眸,一副懵懂的樣子, 有點可愛。
白憶下意識地蹦出來這個想法,黑了臉。
要命了,他現在竟然會覺得男人那個樣子會可愛?
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明明一點都不可愛……
他歪著頭看著白憶在那裡做作地忙碌, 樣子頗有些太寵溺了。
少年目不轉睛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 不管他做什麼, 都覺得他好看。
他的長相和那些人類的不太一樣,他好像在哪一世見過長這樣的人類,在哪裡, 想不起來了。
白憶將睡袋整理好,丟給他一塊方便麵,叮囑道:“晚上隻有這個可以吃,你隨便吃點睡覺好嗎?”
少年拿起那塊方便麵,把塑料袋子捏地嘎吱響,可就是不知裡麵的東西要怎麼才能出來。
白憶見他還在思考這是什麼時,終於忍不住拿過去,給他撕開道:“就這樣吃,不要弄到睡袋上。”
少年拿過方便麵,聞了會兒,並沒有吃,試探性地將張嘴咬了一口,覺得並不好吃。
少年:“人類為什麼要吃這麼難吃的東西?這有肉好吃嗎?為什麼要吃這種食物?”
少年很不能理解地抬眸對上白憶的眸子,在他的注視下,想把嘴裡的東西吐掉,但是看白憶那眼神,他還是忍住了。
沒敢吐。
他在想,我要是把嘴裡的東西吐掉,他會不會生氣,不喜歡我了?
白憶凝視著他,乍一看還真的像是要吃了他一樣。
少年的嘴動了幾下,將嘴裡的一點麵嚼了嚼,乾巴巴的,一點都不好吃,還沒味道。
他嚼了幾下就咽了,很難吃。
吃不慣。
白憶見他那個樣子,也不準備說什麼了,隻是說:“不想吃就不要吃。”
少年聞言,伸手給他:“白。”
白憶拿過,說:“你不吃就沒有東西吃了,隻有這個。”
少年搖頭。
不會隻有這個的,他過會兒就出去捕獵給白帶來。
同事們搭建完自己的營帳,都收拾好了,開始合夥做飯。
白憶出去幫他們,同事們都問,為什麼不把男朋友帶出來介紹一下,白憶隻能腆著臉說:“他怕生,害怕你們,彆嚇孩子了。”
大家又開始起哄,不得不說啊,這個少年真的讓白憶在社死的路上一去不返。
大家吃飯的時候,白憶打了一碗粥帶進去給他,發現他蜷縮在自己的睡袋裡睡著了。
樣子很恬靜唯美。
棕色的微卷發在節能台燈下散發著細碎的光芒。
從白憶這個角度望過去,他的側顏也是完美無瑕。
他想不明白,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漂亮的人類存在。
還是個對他心懷不軌的少年。
白憶歎息一聲,搖醒他,他迷迷糊糊地抬眼看了白憶一眼。
白憶把粥遞給他:“吃東西。”
少年看了看他,搖頭。
他不喜歡吃這些東西,所以不吃。
白憶見他也不吃粥,真的不知道他吃什麼,隻得自己吃了。
少年看著他吃粥的動作,靜靜地望著。
白憶見他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換個角度,繼續吃。
少年突然開口:“白。”
白憶輕聲回應:“嗯?”
少年就不答話了,他隻會說一個字,白。
白憶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白憶吃完就去洗完,隨便洗漱了一下,同事們都來了,他也沒必要覺得危險了。
吃完飯那必然要休息,白憶又想起被少年支配的恐懼,所以讓少年睡在睡袋裡,他則躺在一邊。
少年邀請他:“白。”
白憶擺手:“我怕你對我做什麼,還是你自己一個人睡吧,我這裡就挺好。”
少年有些受傷,白憶不和他睡,這可怎麼辦?
到了半夜刮起了狂風,下起了雨,幸虧他們都睡在支撐麵上,這才沒被水淋到。
隻是白憶躺在草坪上,就被滲進來的水打濕了衣服。
他被驚醒之後,聽到周圍很寂靜。
外麵的風很大,可是少年早已不在營帳內。
白憶被凍到,不得不起來換衣服,準備睡到支撐麵上的睡袋裡,防止被雨水打濕。
但是他比較好奇,這麼晚了少年去哪裡了?
他一個人出去了嗎?
白憶朝著外麵下大雨的草原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任何他的蹤跡,白憶心想,他又消失了。
正關了小台燈準備入睡,突然聽到外麵有什麼聲音,白憶豎起耳朵聽了聽,是什麼被拖動的聲音。
白憶再次掀開眼前的營帳一角,隻見黑暗裡有個人影從拖著什麼東西朝著他這邊走來了。
他在雨水裡走地有些吃力。
等他走近了,白憶才發現是那個少年。
他全身濕透地,給他拖來了一隻野鹿。
他把野鹿丟在白憶的營帳旁邊。
白憶直接看傻了。
他不得不再次打開小台燈,隻見他身上的雨珠不斷地滾落,本來白皙的皮膚還受了傷。
雨水正順著他的臉往下滑落。
白憶匆忙把他拉進去,他身上濕透了。
白憶有些糟心地問:“這麼大的雨,你出去乾什麼?”
少年指了指營帳外的獵物:“白。”
他去給白捕獵了,因為他覺得白吃的東西太難吃了,他要捕獵來給他吃。
多可憐啊,竟然吃那種東西,這是多久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白憶看到門口的獵物時,愣住了。
少年的行為透著怪異,這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他大晚上出去竟然是去給他捕獵的嗎?
白憶看著少年的臉許久,什麼都沒說。
少年的行為透著一股元始的野獸味道,白憶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又想起了那個夢。
夢裡他看見小雄獅和詹森重合了,而小雄獅出現的時候,少年不出現。
少年出現的時候,小雄獅不出現。
白憶好像有點懷疑他倆之間的聯係,他知道這很荒唐,但是種種事跡表明,他們之間肯定存在聯係。
少年每天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白憶從未發現過,所以他決定今晚不睡覺了,他想知道少年是去哪裡了。
雨還在下,外麵的獵物還在雨裡泡著,白憶並沒有出去,而是拿出毛巾來,給少年擦了臉,他的心情現在很複雜。
因為一方麵怕自己想錯,又怕真的是他想的那樣。
白憶懷著忐忑的心情,讓他繼續睡在睡袋裡,大雨天,兩個人不好擠。
可他不睡,少年也不睡,白憶沒辦法,就隻能和他睡一起。
他們兩個緊緊地都挨著彼此,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淋過雨的身體還有點冷,白憶怕他凍著,還往他身上擠了擠。
少年的臉埋在白憶的肩膀上,白憶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外麵雨下地那麼大,還能聽到狂風的呼嘯聲,可是這裡,卻很溫暖。
下雨導致大家都沒怎麼睡好,但沒辦法,隻能待在營帳裡,幸虧他們周圍還有一些樹木,擋著風。
白憶很困,但是忍住沒睡,他怕少年又不見了,他想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
大概在淩晨四點左右,白憶覺得身後的少年動了動,他動作很輕地鑽出了睡袋,走出了營帳。
白憶沒敢動,直到他走出營帳,他才輕輕地揭開營帳的一角去看。
他發現少年走遠了,他匆忙起身去追。
但是少年走地很快,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
白憶茫然地追了幾百米,雨已經小了,但還在下。
空氣中散發著青草的香味。
白憶茫然四顧著,突然深草裡竄出來一頭獅子,把他撲倒在了深草裡。
白憶嚇得大叫一聲,卻發現雄獅是詹森。
白憶驚魂甫定,使勁rua他的腦袋,問:“你怎麼在這裡啊?”
小雄獅親昵地蹭白憶的手掌:“吼。”
看你跟來了,我才躲起來。
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