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
車馬已經搜尋到附近的今陽對坐在黑馬身上的人彙報道,“又多了兩道乾元的信香味道,她身邊還有彆人——”
他話還沒說完,一直坐在馬上、看不清情緒的人忽然俯身去拍了下馬脖子,然後低聲說了句什麼,隨後將身旁最近士兵的長刀抽出,毫不猶豫地夾緊馬腹,驅動白雪迅速朝著葉浮光的位置跑去。
名馬奔襲,轉瞬就隻給後麵的士兵留下滾滾煙塵。
今陽愣了兩秒,趕緊道,“還不快點追!”
他先前看沈驚瀾上馬的動作就猜到,王爺估計身體還是抱恙的,而且好像眼睛也出了些問題,現在他根本無法想象沈驚瀾從馬匹
上跌下去的畫麵。
太恐怖了。
他主子要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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宓雲朝身後的人比了個“停”的手勢。
與此同時。
許樂遙也姍姍回過神來,“這動靜……應該是當官的,或者是駐守當地的湘軍和禁軍,小魚,我們不能再待在這露天曠野下了。”
她倆畢竟是逃犯。
葉漁歌剛逼著人將腹部裡的水吐出來,正準備下針讓葉浮光緩過來,聞言頭也不抬地回道,“再等等。”
“不能再等了,你抬頭看對麵。”許樂遙眯著眼睛,打量那些手持彎刀的家夥,像是淺灘上悄無聲息下水朝著她們接近的鱷魚,她甚至沒辦法想象假如剛才不是跑近的馬匹聲拉回了她的注意力,說不定自己會不知不覺就被砍下腦袋。
她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那群家夥,“這都是什麼人?流民?土匪?好像都不像,但確實是衝我們來的,不不不,是衝她來的——”
是被葉影吸引來的。
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比她倆還危險的樣子?
葉漁歌抽空抬眸去看,在和對麵那群人的首領對上目光時,感受到了一股不經掩藏的、很危險的冰冷殺意。
她被殺意鎖定,眼眸忘了挪開,但落針的速度卻絲毫不慢。
最後一根針紮下去的一刹那。
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人忽然從昏迷中嗆咳出聲,“咳、咳咳……”
而見到她反應的一刹那,宓雲毫不猶豫向前,泛著寒光的彎刀朝著她們所在的方向迅捷斬落!
-
“鏘——”
彎刀與橫裡陡然伸出的一柄扁身長刀直接撞上!
恐怖的殺意碰撞在一起,讓宓雲猝不及防倒退了半步,被身後的士兵及時架住,他循著這動靜抬頭去看,見到不知何時已經從馬上飛下的沈驚瀾,對方隻著薄甲,關節連接處和衣襟領口都露出絳紅色的衣衫底。
乍看像是英氣逼人的女將。
他條件反射地想,糟了。
而沈驚瀾則是略微側頭,借著長刀定住自己身形,想到自己聽見的兵器碰撞聲,不太確定地問道,“……彎刀?你是大衹人?”
她的視力仍舊沒有恢複。
否則此刻應該能清清楚楚看見敵人的模樣。
葉漁歌、許樂遙:“!”
她們都跟著怔了怔,一時看看左邊可能是來抓她們的官兵,一時又去看右邊剛衝過來,似乎比朝廷更凶猛百倍甚至要將她們滅口的大衹人。
有一霎那,她們甚至不知道該帶著葉浮光先跑去哪裡。
雖然許樂遙還對這位昏迷者的身份帶著強烈的探究。
宓雲一擊沒有得手,也不敢再去試沈驚瀾的本事,乾脆利落地打了個手勢,讓人撤退,退出一定距離的時候,他才出聲道:
“齊射!放箭!”
沈驚瀾如今孤身一人,也護不住這麼多的人,況且好像還因為餘毒牽連了眼疾,認不清楚人。
那就隻能在其他人抵達之前,將她們全部殺死在這裡。
……
大衹勇士的弓弦被一寸寸絞緊。
銳利的、泛著寒光的鳥羽弓箭被搭上他們粗糙的指尖,瞄準河灘上的幾人,在宓雲的一聲令下,刺破長空的箭雨朝著幾人所在的地方直射過去。
“叮、叮——”
沈驚瀾因為看不見,便隻好將長刀橫亙,單手將它轉成密不透風的圓,將每一簇落下的箭矢全部叮叮當當擋下來。
她站在幾人身前,明明隻是一道很單薄的地坤身影,卻好似不可戰勝的天神,光落在她的薄甲上,與那柄舞動生風的黑色長刀互相映襯,讓她變成天地間最耀眼的顏色。
葉浮光又緩緩地眨了眨眼睛。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抹紅色。
她好像還不知道如今的境地,明明流箭不知什麼時候就能突破、或者是歪歪扭扭正好被打落到她附近,令人每時每刻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可她就是這樣聚精會神地盯著日光下的這道人影。
甚至很輕地動了動唇,“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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