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瀾鳳眸半斂,語氣不明地問,“為何你的罪,與本王有關?”
“因為原本有人不想讓王爺醒來。”葉漁歌說話時的語速還是一如既往,不快也不慢,有讀書人一貫的修養與矜持在,但這份不卑不亢用來對答岐王的問題,卻已經是一種自矜與傲慢,“但有個傻子,求我製解藥,說我是學醫的,就應當考慮如何救人。”
沈驚瀾沉
默了很久。
才一揚眉,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隻是那笑意不及眼底:“所以,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
“不。”
葉漁歌緩緩搖頭,“我若是救了,就活不到現在。”
這話裡的信息量實在有些大。
連旁邊聽著的許樂遙都已經放空了神色,一副“我是誰?我在哪?這是我能免費聽的嗎?”的恐怖表情,本來她還覺得逃獄遇到岐王還有那麼一成不會被逮回去的勝算,可是現在她已經不確定了。
剛才被抵住咽喉的那股殺意,此刻好像又攀上的她的脊骨。
沈驚瀾神色微變,在她即將對葉漁歌的話語有所反應的時候,帳篷內忽然傳出很大的動靜,伴隨著一聲“哎喲”的痛呼,一時間,令她們三人的注意力都被挪開了。
許樂遙本就惦記著葉浮光的身體,雖然剛才隱約吃了個驚天大瓜,但她總歸是她們幾人中震撼最小的,此刻便毫不猶豫地往裡衝——
“怎麼了?是摔下床了嗎?”
……
葉浮光心想這屁原著真該給葉神醫頒個“最不崩人設獎”,對誰都是這幅狗脾氣,她當初得是把沈景明氣成什麼樣才被丟進天牢的啊?
但總歸是自家人,而且是剛救了她的自家人。
她能怎麼辦?
還不是隻能咬著牙把自己屁股摔八瓣兒去救她!
隻不過沒想到先衝進來的是許樂遙,讓她怔了半秒,眼見許樂遙要抬手將她扶起來,還是後麵的沈驚瀾直接越過她、將葉浮光抱了起來。
“怎麼摔下來了?”
沈驚瀾語氣很淡地問著,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狹長鳳眸正好跟懷裡的她對上,看似在關懷,尾音卻是往下墜的,明顯已經猜出了她這出苦肉計的緣由。
葉浮光心想自己真是上一世罵作者罵太狠才要被丟進這本文裡麵麵對這幾位大佬遭罪,現在這幾位,一個是因為太牛逼、開局就被ban的外掛戰神,一個是未來王朝最厲害的神醫,一個是能夠走入權力漩渦裡擺弄風雲的權臣,她這個炮灰是做錯了什麼要被丟入這種高端局?
她在心中瘋狂吐槽,麵上卻不得不先對許樂遙露出個感謝的笑,然後才緊了緊抱住沈驚瀾脖子的雙手,好像這樣就能用自己單薄的身軀將這柄危險武器暫時封印——
“太、太疼了,翻身的時候沒注意……就摔了。”她如此道。
許樂遙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
她雖然有些遺憾自己沒有多少跟葉浮光的相處時間,但她也不是那種見色忘義的類型,看她托住了沈驚瀾,便悄悄抬手拉著好友的衣衫,示意她跟著自己出去,不要在這裡繼續引起岐王注意。
葉漁歌瞥了她一眼,本來也沒興趣看小廢物是怎麼表演《乾元的綠茶修養》,略微抬手躲開她的動作,倒是先掀開簾子出去。
等到腳步聲都漸行漸遠。
葉浮光才好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王爺,你、你是不是能看見了?”
沈驚瀾隨口“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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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用木板打起來的簡易行軍床上坐下,又問她,“哪裡疼?”
“哪裡都疼……”
這倒不是葉浮光刻意賣慘。
葉漁歌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治療方式,總之剛才下的每一針都很深、紮得她很疼,肌膚上雖然沒有留幾個很明顯的針眼,卻有小片小片的泛紅,乍看很像是被蚊蟲爬過的痕跡。
而這樣星星點點的紅,從她後頸、後背到手臂上,處處都是。
她甚至覺得自己本來被藥浴泡得燥熱、極具充盈的氣血,都被紮漏了,現在就像個破破爛爛的癟氣球。
她坐在沈驚瀾懷裡,跟她撒嬌,“王爺幫我吹吹?”
從被救回來之後到現在,葉浮光對走丟這些時日的那些事情閉口不提,除了表現出對沈驚瀾的依賴,就好像她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岐王看著她明顯瘦了些許的麵容,用食指摸過她明顯許多的下頜線,眼眸裡情緒太過複雜,最終竟也隻是一垂眸,讓長而直的眼睫蓋住那些情緒。
她好像真的想幫葉浮光吹一吹脖頸上的紅痕。
隻是一低頭。
就被懷中人仰頭吻上她的唇。
沈驚瀾頓了一下,在她懷裡的小王妃已經壓著她的後頸,將她腦袋按下來的同時,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彆難過……”
話一出口。
兩人皆是一愣。
葉浮光想,她剛才明明是想替葉漁歌求情,讓沈驚瀾彆生氣的,怎麼就……變成了這一句?
而沈驚瀾則是在這短暫的停頓後,忽然也將懷裡的她撈起,重重加深這個吻的同時,毫不猶豫侵入她的唇舌間,將這道日思夜想的甘洌氣息全部攫取。
帳內響起含糊的、讓人麵紅耳赤的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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