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哦,那你這兒有正常的酒嗎?”
被她奇怪的問法激起了勝負欲,不多時,本來還擺著棋盤的矮幾上放滿了從南到北的各種酒壇,甚至還有做菜用的黃酒以及原先送往大衹的那些按照葉浮光給的方子釀造的高純度白酒。
想了想,葉漁歌把其中幾樣特彆烈的挪開,“選吧。”
葉浮光選擇奢侈的每樣來一杯!
-
葉漁歌並沒有領略過她的酒力,隻是想著從前她去那些勾欄裡的時候,總是夜夜笙歌,總不至於差到哪裡去——
直到她的笨蛋姐姐喝完第一口,冒出一句驚人的疑惑:“許樂遙呢?她怎麼不在你這裡?”
本來在盯著爐子上還在溫著的酒壺裡嫋嫋飄起霧氣的人倏然扭過頭看著她,隻發現她眼神比之前明亮,因為沒看出端倪,便抿了抿唇,倏爾接,“我以為你不想見到她。”
所以除了剛才那一頓餃子,其他時候這位許軍師都沒怎麼出現在她們麵前。
“唔?”
葉浮光眯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恍然大悟:“哦~哦……”
她的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過了好久才吞吞吐吐地回答,“也、也沒有不想見啦……”
“那是什麼?”葉漁歌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是和她那杯一樣的梨花白,在這樣的冬日有種清冽的甜,很輕易就讓人想到葉浮光的信香,和外麵摧城的風雪不同,而是一片片的、接近冰藍的雪花,讓人恍惚想到一些糖果,將之錯認為凜冽冰冷的微甜。
葉浮光有點想不出來。
而本來還在耐心等著她的葉漁歌這時才發現她眼珠轉動的速度慢了很多,和剛才下棋時截然不同,試著道,“你害怕她嗎?”
捧著酒杯又飲了一口的葉浮光繼續沉吟。
然後冒出了一句很古怪的話,“她本來……本來就該這樣?”
“什麼?”
“位極人臣……”葉浮光想了想原著裡對許樂遙的形容,“所以,在其位、謀其政?”
“那我呢?”葉漁歌在她愈發迷蒙的眸光裡,平靜地接道。
“厲害、理智、全能的神醫?”
“……”
什麼亂話。
葉漁歌垂下眼簾(),指尖在粗陶酒杯上彈了下‰()‰[(),忽而道,“岐王?”
“大將軍。”
葉浮光在一如既往飛快說出詞語之後,安靜了很久,好像有些分不清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些疑惑地自己往下接:“我的?”
她皺起了眉頭,連自己都不確定自己的話,語調飄揚許久,賭氣似的沉了下去,“不是我的。”
……
葉漁歌這下確定了她就是那種傳說中的一杯倒。
隻不過醫者沒有第一時間讓她解酒,而是就這樣看著她因為想到沈驚瀾,一下神色呆滯、一下表情痛苦,在她眼前的人、剛才被她提到的人,沒有哪個能這樣讓她牽腸掛肚。
這是葉漁歌沒有見過的情感。
不過她並不喜歡。
因為太過濃烈的情感,無論是愛還是恨,隻要超過軀體的承受程度,就會毀滅這個人。
她自認情感寡淡,放在葉浮光這裡的之所以對比得很多,是因為除此之外的彆人,甚至都不值得葉漁歌放在眼中,更彆提占據她的心緒。
但這所有加在一塊,遠遠沒到尋常人的一半情感。
葉浮光不同,她惦記的人太多了,她的喜怒哀樂都那般鮮明,會常常托人打聽永安的事情,從中找到一星半點岐王府舊人的狀況,在薑家時也會記得天熱天冷去看望她隻有血緣聯係的祖母,何況她們這些人——
而在所有人當中,令她最牽腸掛肚的,隻有沈驚瀾。
她很愛沈驚瀾。
葉漁歌現在看得清清楚楚。
眼見葉浮光已經想要拔那盆仙人掌的刺來決定岐王究竟是不是她的,神醫這才遲遲開口,“你醉了。”
“……嗯?”
小醉鬼疑惑且乖巧地詢問,“我醉了嗎?”
“去歇息吧。”
葉漁歌將她麵前的那杯酒挪開,改而用旁邊牛皮水囊裡剩下的清水給她隨意調了杯解酒的水,“喝了這杯,睡一覺。”
“哦。”
酒量差的家夥雖然醉了,卻很老實,也很聽話。
問也沒問,很信賴地將她遞過去的東西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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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酒量,讓本來隻是想要她情緒放鬆下來的葉漁歌忽然又有些不確定她這樣沒防備,先前在江寧城究竟是怎麼應對那些會吃人的世家——
“你平日喝醉了都像這般?”
“我不喝酒呀。”葉浮光喝著解酒湯,有問必答,“他們……又不是你。”她可是將角色性格記得清清楚楚的呢!
“……”
葉漁歌呼吸頓了頓。
又開始覺得她煩了,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哪根筋不對要邀請這個家夥來自己帳中歇息,就為了滿足她和岐王的那點彆扭。
“話這麼多,睡你的覺。”
葉浮光:“?”
她表情委屈,好像在說,不是你先問的嗎?
葉漁歌沒理她。
隻不過在她轉身的時候,想了想,雖然不願摻合她和岐王的破事,卻仍為另一人開口。
“至於阿遙——”
她說,“沒有人生來就是權臣,你不必懼怕她。”
頓了頓,葉漁歌說道,“倘若她令你不安,我便替你看著她。”
這是她能為葉浮光做得為數不多的事,隻是希望這人的人生從此順遂,一切都能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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