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口。
自從葉浮光醒來就聽見軍帳裡隱隱約約的動靜,正好值夜的沈六還在猶豫要不要端熱水送進去,本來是想動作輕一些,結果才剛站在簾子外,就聽見裡麵那些話語。
……這般溫柔婉轉,境地如小白蓮一般淒慘的聲音是誰發出的?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是昨天在軍機帳裡說起永安那些朝臣時,語氣冷酷又充滿殺意,因手握重兵所以高枕無憂的岐王吧?
沈·總在周圍晃·令自家將軍睡得很不踏實的乾元·六緩緩地後退了半步。
雖然她知道將軍因為王妃的事情,這幾日心情不大好,但她也著實沒料想,自己能聽見這樣一番……言論,也不知道聽多了會不會小命不保。
想到這裡,她又再度後退了大半步。
沈四恰好和沈十三一起過來,本來是想和她換值,結果卻見她神色古怪,於是出聲道,“沈六?”
沈六趕緊飛撲過去一把捂住他的唇,在他耳邊咬牙切齒道:
“不想死就現在離主帳遠點。”
將軍正在哄老婆的關鍵時期,誰要是攪了局,下場絕對會很慘烈。
沈四:“?”
他茫然地跟著後退,順便扒拉了一把沈十三,差點將對方手裡剛從夥房那邊端出來的糕點給打翻。
沈十三看了眼沈六,又去看沈四,不明所以地問,“將軍昨夜不是說讓南方的廚子做些糕點?今早鍋裡剛蒸的呢。”
沈六語氣深沉,“恐怕用不上——”
頓了頓,她很保守道,“總之,你最少隔一刻鐘再靠近。”
她非常貼心地抽出背上的大刀,在兩個男人的腳下劃出一條線,換值走人的時候,用一副“我隻能幫你們到這裡”的眼神同情地離
() 開。
沈四、沈十三:?
……
軍帳外麵已經提前感受到了四伏的殺機。
然而還在溫暖的床鋪裡坐著的葉浮光一點也不能體會他們的緊張和潛藏的危險,甚至不知道他們有可能的危險就來自現在枕在她腿上的人。
她低頭看著沈驚瀾的長發如綢緞,從自己的腿側落在錦被上鋪開,因為不知對方哪裡的傷好了、哪裡沒好,所以抬起手掌心最終隻能小心地落在她黑發上,爾後出聲道:
“……先前怎不說?()”
沈驚瀾笑著看她,已經從她的態度裡感覺到了軟化,雖然這裡麵是愧疚壓過了其他,不過現在的局麵有利於她,她也就不打算這麼著急幫王妃解除誤會,而是道,你不是不肯見我??()?[()”
“……也沒有。”
葉浮光答得很心虛。
然而對方卻仍舊落落大方,“那現在還生我氣麼?”
生著薄繭的指尖拉起葉浮光另一隻手,很沒有上.位者架子的冷美人此刻哪裡還能讓人想到她戰場上威風八麵、煞意極重且令人不敢逼視的模樣,將葉浮光的手放在自己側臉上,眯起眼睛,像慵懶休憩的黑豹。
若有尾巴,或許都要纏上女人的手腕。
葉浮光被她迷得有些找不著北,感覺自己昨天喝的那點米酒後勁實在是大,或許是給錯了葉漁歌她們方子,否則怎麼解釋自己不僅發酒瘋,夜半爬沈驚瀾的床,現在還大清早地被蠱得神誌不清?
生氣?
什麼生氣?
誰會對這樣柔弱又乖巧的美人生氣?
像是還覺得不夠——
沈驚瀾又緩緩開口,“日後你不準我做的事,我絕不做,不讓我去的險境,我也定讓其他人去趟,如此這般,你可能原諒我了?”
葉浮光喉嚨動了動。
她非常丟人地主動轉開了和沈驚瀾對視的目光。
她也不想被這樣灌點甜言蜜語就被哄好的!
可是!
可是這是沈驚瀾在示弱服軟撒嬌啊!
這誰頂得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