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她今年約莫是犯太歲了,開了年淨撿罵了。
許樂遙歎氣轉身,“這麼凶,難怪路過外頭花樓,也沒有那些漂亮地坤敢給我們的葉禦史拋媚眼呢……”
葉漁歌寫方子的動作停了下。
她瞥著許樂遙離開的背影,片刻後,再度低頭的時候,卻又開口,“所以看上我的隻有乾元?”
許樂遙僵了下,差點讓門框給絆了。
等到她躺在床上,聽見外頭葉漁歌囑咐人的聲音,還有行止跟著她的家仆去熬藥的動靜,便探出腦袋,懶洋洋地提醒一聲,“有些人要走要留,這回可記得說一聲。”
過了會兒。
葉漁歌走了進來,手頭還拿著那一遝令人非常眼熟的、專門用來包她那些銀針的布袋。
“沒到走的時候。”她說。
許樂遙立即拿著被子捂住腦袋,心想自己多嘴這一句乾嘛,這下好了,又要挨她的針了。
“能不能不紮?我也不嚴重。”萬一讓葉神醫這一手給她治好了怎麼辦?
葉漁歌抬手拉下她的被子,語氣淡然:“放心,就算紮完今夜,明日你這熱也退不下來。”不過要是不紮,恐怕明日人就要燒糊塗了。
許樂遙:“?”
這聽起來非常庸醫。
並且讓人更難放心了!
……
紮針的感覺太難熬,許樂遙隻能胡亂找話題,“你剛才說有乾元看上你了,是誰啊?嘶——”
葉漁歌慢條斯理地將在同一個位置深淺落了幾次、卻沒停住的銀針抽出來,換了一根,沒什麼誠意地說她這位置沒什麼肉,針不好留。
“哦,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許樂遙表情無辜地看她。
然後坐在床邊的人就跟她對視。
幾息之後。
許大人笑不
出來了,她看懂了葉漁歌眼神裡的暗示。
“……以前怎麼沒發現小魚你這麼自戀?”她若無其事地嘴硬。
“是嗎?”葉漁歌拿出下一根針,再落下去的時候非常乾脆,語氣卻是與之截然不同的冷靜:“我還以為你之前問過我那句話之後,躲了我兩個月,就是因為心虛不敢回答,所以不好意思見我呢。”
“……”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頂著這麼冷漠的臉說出這麼促狹的話的啊?
好損啊。
許樂遙想,之前在朝廷上被葉禦史這張嘴氣的人也不少,就沒有一個臣子想過下了朝在路邊套麻袋將這家夥打一頓嗎?
她將注意力都轉到了自己被一針一針刺入的皮肉上,強撐著道,“我沒有。”她沒躲。
葉漁歌落完了針,看她這會兒不太能動,卻一改往常看診時在旁邊翻書、或者起來走出屋子的習慣,掌心按在她梨花木的床沿上,帶著那若有似無的竹香味湊近。
“那你現在回答好了,我不喜歡總是被人欠著答案——”
“阿遙,你到底想要的是哪一種?”
說話的時候,那雙漆黑的、深不見底的眼眸自上而下地看進許樂遙的眼睛裡,讓人猶見寒潭傾覆,可怕的黑水從上方乍然落下吞沒。
許樂遙情不自禁地想往床鋪裡麵縮。
剛有動作,就被葉漁歌另一手按住了肩膀,“彆動。”
太近了。
近得她鼻間全是來自同類的、強勢的竹香。
於是在回答之前,荊棘橙樹便張牙舞爪地開枝散葉,白花花苞還在枝頭,帶刺的枝乾就抽向肆無忌憚挑釁的同類。
葉漁歌眼也沒眨,就有簌簌的竹葉鋪開,任由這些酸澀味的枝條纏住,而她居於其中,不損分毫。
等到兩人的信香幻象纏鬥在一起時,她在這鋪天蓋地的綠意裡,卻很少見地眼中出現笑意,眼珠動了動,打量四周的幻象場景,語氣輕了一些:
“要個回答罷了,你怕什麼?”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這來客,是想把主人給吃了,才惹得對方這般防備,如豎起針的刺蝟。
許樂遙喉嚨動了動,卻沒吭聲。
她眼眸裡的光閃了閃,就這樣跟葉漁歌僵持了很久,才很輕地閉了閉眼睛,像是不得不麵對自己這離譜的心思,被迫在兩麵逢迎裡,終究隻能選一條路的旅者。
連聲音都啞了一些,更帶著幾分被看透的難堪:“……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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