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宮與清淩宗素無交集,怎會派親使前來。”
“沈仙君邁入化神境,各方都送來了賀禮,帝宮許是也有此意。”
“絕無可能,帝尊何其人物,哪會在意一個初入化神境修士,還特意派人來。”
“莫不是為了半月後的宗內大比。”
沈流響從夜明峰出來,一路聽見弟子間的攀談,他摸了摸懸掛在胸口的玉璜,這個時間點,說不定真是因為他。
中,帝尊對這個流落在外的子嗣態度不定。
沈流響亮出身份後,震驚三界,帝宮一群人都嚇得半死,帝宮對血脈極其看重,在宮裡的帝君和帝姬都跟稀世珍寶似的好生照顧著,突然冒出個沈流響是怎麼回事。
隨後沈流響被接回帝宮,所有人都以為要一步登天,成為下任帝宮之主的有力競爭者,誰料不足半年就被逐了出去。
他毀了帝尊的本命法器,致其受了重傷,又讓帝姬落入妖族手中生死不明,帝宮中人見他,恨不得千刀萬剮。
尤其是帝星辰,他名義上的二弟,掌管帝宮之後,第一條命令便是誅殺沈流響,讓他在三界之內無處可逃。
不過人沒殺到,陰差陽錯間將素白澈抓回帝宮。
帝星辰動了心,想舉帝宮之力和黑化後的周玄瀾搶人,結果涼透了,連帝宮這個屹立三界之上千萬年的聖地也毀於一旦。
沈流響看到帝宮那段時,都認為帝尊沒一掌劈死他,屬實父愛如山。
沈流響覺得有點兒彆扭。
他原本是個孤兒,突然冒出帝宮那一大家子,不知如何應對,好在沒有暴露身份的打算,不主動挑明,帝尊不會把他接回去。
臨近宗門大比,宗內氣氛都凝重起來。
大比是弟子每年的頭等要事,一來獎勵豐厚,二來若在比試中嶄露頭角,說不定能被仙君長老等收入門中,所有人都極為重視。
連三位仙君的親傳弟子都不例外,皆衝榜首而去。
晌午時分,沈流響坐在涼亭歇息,百無聊賴中,撚起兩顆水潤的紫葡萄,清了清嗓子,自娛自樂。
“我是流流小葡萄~”
“我是響響小葡萄~”
“嘿嘿,我是沈沈小壞蛋,現在要吃掉你們。”
葡萄被往半空一拋,落入嘴中,沈流響愜意的眯起眼,手枕腦後,無意瞥見一道人影。
是周玄瀾。
他微垂著頭,情緒看上去有些低落,看見沈流響也沒反應,兀自回了房間。
平日天不黑不回朝雲峰,今兒太反常,沈流響皺眉思索會兒,恍然大悟。
周玄瀾和淩幕山淩金燁兩人關係不錯,經常私下切磋,眼下宗門大比在即,他們今日試探了一下彼此實力,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是輸給了淩幕山。
原作中,素白澈第一次博取到周玄瀾好感,就是臨近大比之時。
淩幕山有宗主淩夜指導,進步飛速,為了大比特意學了一招新法術,周玄瀾破解不了,心頭失落,加上同為仙君弟子,另兩位一直有師尊悉心教導,他卻隻能靠自己領悟,以加倍的勤苦來縮小與另倆人的差距。
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素白澈,就在這時候出現了。
溫柔耐心的給他講解,晝夜不歇的陪他練新法術,無求回報的親力親為,是個人都會心生感動!
之後決出榜首的比試中,兩人感情更是有了質的提升。
沈流響拖著下巴,盯著周玄瀾房間,從晌午到日落,裡麵沒傳出任何動靜。
夜風穿過涼亭,沈流響打了個寒顫,猶豫再三,還是起身去了夜明峰。
不行······他受不了自個兒徒弟這麼委屈!
他腦袋裡僅有的那點法術,都是周玄瀾教的,沒有東西反教,隻能到夜明峰偷師去。
*
“今夜醜時,你到北麵尚竹林去,教周玄瀾法術。”
素白澈抿了口茶:“我沒空教一個築基期的小弟子。”
白日不好掩人耳目,他隻能深夜修習,這點時間,不想浪費在無用之人身上。
童溪:“這是你接近他的好機會。”
素白澈不以為然:“你倒是說說,究竟有何好處。”
“反正······”童溪含糊不清道,“我總不會害你。”
素白澈冷笑一聲,幾許才道:“明早教。”
童溪忙道:“不可,今夜是最佳時期,我把現在最適合他修習的法術傳給你。”
“說明日便是明日,”
童溪氣急敗壞,又無可奈何,“罷了,總歸年幼,又無人在意他,不管你給他多少糖,他都覺得甜,甚好愚弄。”
子時,勾月高懸,夜色正濃。
周玄瀾帶上佩劍,出了朝雲峰。
白日淩幕山擊敗他的那招劍法,看似樸實無華,其則威力巨大,一劍襲來,令人仿佛置身在萬劍叢中,四麵八方皆是危機,不知從何處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