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燃沉默片刻,忽然道:“我亦有話問,為何你總能知曉我的行蹤。”
在寒潭邊待了會兒,臉頰仿佛結了層冰,沈流響摸摸下巴,“有人給我通風報信,彆問是誰,不知道。”
葉冰燃兀自沉思。
沈流響退到竹林內,四周暖和了些。
他打算把周玄瀾叫來,此處靈氣是外界數倍,寧靜清幽,絕對是修行好地方。
他邊催動靈力,邊朗聲問:“我叫個人來,不介意吧。”
“誰?”
“我徒弟。”
葉冰燃默了下,“有點。”
沈流響挑了下眉:“啊?你說什麼?沒聽見呀!”
葉冰燃:“······”
他冷臉轉過身,闔了眼打坐,但遲遲無法集中精神入定。
半晌,回頭睨了眼。
剛露出身影的少年,看見臉頰凍得雪白的人,微蹙起眉,從儲物袋掏出一件緋色狐裘。
沈流響臉上露出意外之色,隨後披上了。
青年鳳眸精致,俊美麵容,在緋色衣物映襯下愈顯耀眼瑰麗,唇角綻笑,仿佛能讓周邊一切黯然失色。
葉冰燃悄無聲息收回視線。
夜半,他回住處,發現藍蕭生立在門外,“修行到這麼晚,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
葉冰燃含混的說:“尚好。”
藍蕭生滿意點點頭,大徒弟不喜沈流響他是知道的,既然能說出‘尚好’兩字,看來關係有進步,不枉他煞費苦心。
“你與他可有多做交談。”
葉冰燃遲疑了下,“未曾,他睡著了。”
藍蕭生眸光微亮,“睡哪的。”
葉冰燃:“靠著人。”
藍蕭生臉上露出喜色,心道這麼快就成了,欣慰地拍大徒弟肩膀,“不錯,肩挺寬,應該讓他能枕得舒服。”
“師尊誤會了,”葉冰燃坦言,“是枕著他徒弟肩膀睡。”
藍蕭生兩眼一黑,氣到七竅生煙。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藍蕭生想起卦象,心生寒意,輾轉反側了一夜,狠下心,決定采用雷霆手段。
他約了人在浮幽亭見麵。
烈陽高照,沈流響以為要給昨日千塊靈石,哼著歡快曲調,打算早些來到亭間等待。
不曾想,有人比他還早。
不是藍蕭生,而是盛裝打扮的葉冰燃。
精美玉冠束發,一襲淡白色長袍,腰係滾金衣帶,長年練劍的身形筆挺修長。
望見他的刹那,冷俊麵容怔了下,露出愕然表情。
“你這身看起來,養眼至極,”沈流響先誇了句,隨後攤出手,細長手指暗示性地蜷了蜷,“藍宗主讓我來拿靈石,是你給吧?”
葉冰燃:“師尊隻讓我換上衣物,到此地來。”
沈流響皺起眉頭,心道劍宗宗主莫非想賴賬,他又瞅了瞅葉冰燃,忽地一下,反應了過來。
合著讓他來浮幽亭相親?
“······”沈流響望了眼四周,“彆躲了,把昨天的賬給我結了行不行。”
暗處傳來爽朗笑聲,轉眼間,一道身影出現在亭內,“你不是喜歡我徒弟麼,怎麼現在隻認靈石了。”
葉冰燃臉色微變,終於察覺到藍蕭生意圖。
沈流響淡然一笑,“沒辦法,有個敗家徒弟。”
藍蕭生臉色瞬沉,盯著麵前唇角勾笑的青年看了幾許,指向葉冰燃,“你覺得他如何?”
“劍尊年少成名,受無數人仰慕,沈某自愧不如。”
藍蕭生:“做你道侶,配不配?”
葉冰燃臉色驟變,正欲說話,被藍蕭生抬手打斷,“為師沒問你,先彆開口。”
沈流響挑了下眉,一臉浩然正氣,“君子不奪人所好,藍宗主不知,其實劍尊與我宗素真人早已私定終生,作為兩人感情見證者,我當然是要歡聲笑語祝福了。”
藍蕭生眸色微沉:“什麼素真人。”
沈流響胳膊肘撞了一下葉冰燃。
兄弟,這時候慫了,可彆想再抱得美人歸了。
葉冰燃頓了下,語氣堅定:“是弟子愛慕之人。”
藍蕭生一時氣結,抓過沈流響在麵前,指著他臉蛋道:“什麼素真人,比得上他麼,你給我睜開眼好好看看!”
葉冰燃垂眸:“心意已決,師尊無需再言。”
藍蕭生勃然大怒:“我看你是昏了頭!有眼不識金鑲玉!以後定要後悔莫及!”
葉冰燃不置一詞。
沈流響沒想到劍宗宗主有顆當媒婆的心,撮合不了,還不高興了。
正準備打個圓場,浮幽亭四周驟然變冷,寧潤辛冷漠嗓音傳來,“師兄真有意思,讓師尊留我幾日,原來是為了給葉師侄鋪路。”
寧潤辛視線落在藍蕭生身上,充滿惡意的笑了下,“可惜啊,師侄心裡有人。”
他回過身,朝葉冰燃一笑,“素真人是誰,你們兩情相悅,做師叔的必然助你一臂之力。”
“是我門中長老,”淩夜從路口不緊不慢的走出,溫和笑笑。
沈流響拍手叫絕。
師兄也心儀素白澈,看樣子,要和葉冰燃明爭暗鬥一番了。
他不動聲色地退後,悄悄把周玄瀾召來了。
“師尊?”
“給我點瓜子,”沈流響攤開手。
周玄瀾:“······”
他解開儲物袋,從內拎出一袋瓜子,還有諸多乾果零嘴。
沈流響磕了下瓜子,小聲嘀咕:“可惜,素白澈沒在這,否則多有意思。”
誰知話音剛落,豔陽天空一暗,滾滾烏雲伴隨遠處長虹頃刻而至。
素白澈一襲雪衣,染了大半鮮血,柔美臉蛋慘白無比,看見眾人,登時如見救星。
轉眼落在地麵。
淩夜與葉冰燃臉色皆是一變,同時朝他伸出手。
“白澈。”
“素白澈。”
這時,卻見柔美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越過他倆,撲入了一位俊美青年的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救我——”
說罷,昏厥過去。
沈流響手中瓜子灑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