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星辰自認保密已是仁至義儘,做到了極限,沒料到沈流響異想天開,還要他貢獻一臂之力,不由氣極。
“絕無可能!”
沈流響默了一瞬,衣袖微晃,捉住了徐星辰氣到發抖的手,“我沒人可以商量,隻能找你了啊。”
徐星辰愣了下,睜大眼看著被握住的手,“好好說話!我與你的兄弟情沒親昵到拉手的地步!快鬆開!不許粘我!你不許粘我!”
沈流響擔心他一溜煙跑了,才握住手,聞言嘴角微抽,思忖片刻,收斂了臉上情緒,長睫微壓,渾身散出憂鬱的氣質。
徐星辰本在用力掙紮的手,被他刹那低落的情緒影響到,不知不自覺停了下來。
“你是唯一能幫我的人。”
聽到沈流響這般說,徐星辰心頭一梗。
竟然說他是唯一能幫忙的人,原來他有這麼重要嘛......也對,星憐不合適,帝父不可能,如此隻剩他了。
他若是拒絕了,沈流響就走投無路。
徐星辰糾結許久,終究理智落了下風,“好吧,我幫你把他真話試出來。”
聞言,沈流響唇角一勾,轉過身,偷偷打了個響指,臉上陰霾一掃而儘。
沈流響被拉走後,周玄瀾端起藥碗一飲而儘,稍作休息,出去尋人,但出門沒走兩步,被一群侍女攔住,說少君有請。
周玄瀾下意識以為是沈流響,但到了發現,立在庭院的是徐星辰。
他麵露不解,看到亭內擺了幾十壇酒,心中疑惑更甚。
徐星辰招呼他坐下,隨手拎起一壇酒擺去,“這些都是上等靈藥釀製而成的好酒,聽說你受傷,我特意讓人拿出來招待你。”
周玄瀾眉梢微動,視線微不可察地朝遠處假山瞥了眼,帶著滿腹困惑坐在亭中。
師尊的氣息,為何要躲起來。
他眸光帶著幾分探究,看到徐星辰將地麵的酒一溜煙擺到桌上,醇香酒味兒立馬散開,徐星辰道:“這靈藥酒,不能用靈力消除酒意,否則藥效減弱大半。”
周玄瀾若有所思,衣袖輕揮,桌麵多了兩個酒碗。
他拎起一壇酒,正打算將碗倒滿,徐星辰道:“我不喝,這些酒都是給你的。”
周玄瀾眸光微轉,收了手,輕笑:“差點忘了,這酒不能用靈力消除酒意,有些酒量差的人碰不得,你少碰是對的。”
徐星辰登時皺起眉頭:“我酒量一點兒不差。”
周玄瀾表情似笑非笑,順勢將他麵前的酒碗拿走了,“徐少君還是彆喝,抑或少喝,這裡是帝宮,待會喝醉失態可不好,我一人飲便是,”
徐星辰氣笑了,這妖王分明在挑釁他,又在看扁他,“笑話,神歧山酒王說就是我!”
徐星辰掃了眼桌麵,直接拎起一壇酒,對準周玄瀾麵前的酒碗撞了下,仿佛在嘲笑他用碗喝酒,“我用這個喝!”
遠處假山裡,透過小孔朝亭內望去的沈流響,指尖緩緩畫出一個問號。
為何大口飲酒的人是徐星辰?不是讓他彆喝,灌醉周玄瀾就好了嗎?
沈流響表情迷惑。
對比徐星辰豪邁的飲酒姿態,周玄瀾顯得雲淡風輕,慢條斯理端著小酒碗喝,兩人沒有下酒菜,對坐著,乾喝一壇壇酒,也不說話,場麵極為枯燥無聊。
沈流響看了會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差點睡去了,直到聞風術傳來亭中一聲“咕嚕”響動。
沈流響揉著雙眼望去,看到徐星辰拿酒壇的手一鬆,酒壇在桌上滾了圈,被對麵的人伸手按住。
徐星辰的腦袋晃來晃去,臉頰通紅,仿佛隨時能倒在桌上,腳邊擺放了整整齊齊的十來壇酒,而周玄瀾腳邊,就兩空壇。
沈流響:“......”
周玄瀾麵色淡然地放下碗,開口提醒:“你喝醉了。”
徐星辰砸巴了下嘴,哪裡肯承認,暈乎乎的說:“我沒醉啊,我還要把你灌醉呢。”
周玄瀾微眯起眼:“為何要把我灌醉?”
徐星辰腦袋昏沉,運轉半晌,說出沈流響告訴他的核心話語,“酒後吐真言。”
周玄瀾略一琢磨:“師尊的意思嗎?”
徐星辰誠實點頭,醉醺醺道:“對啊,他有話要問你,又、又不能明問,你喝醉的時候問最好。”
周玄瀾疑惑:“什麼話?”
遠處沈流響心頭咯噔了下,不會吧,就這麼被賣了?!
好在徐星辰擺擺手,醉了也很有原則:“不能說,他讓我保密。”
沈流響鬆口氣,看著醉意朦朧的徐星辰,頭疼地扶住額頭,眼瞧計劃泡湯,正打算出去,沒想到周玄瀾忽地放下酒碗,轉而拎起酒壇喝起來。
沈流響愣住。
知道他故意為之,周玄瀾還要喝麼。
沈流響躲在假山裡,看著周玄瀾利落的一壇接一壇,心頭百味雜陳,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