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妖帝如此縱容他,真是沈流響!”
“啊啊啊,我錯了,本尊比畫像好看一百倍!!!”
一片嘈雜聲中,在酒樓裡目睹全過程顧桃桃,若有所思地擦了擦嘴,望了眼雷擊過地方,從窗口躍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巨大身影穿梭在雲霧間,敖月扇動著翅膀,若非是原形,臉頰已漲得緋紅。
當著惡鬼仙君麵,認錯他......
敖月尷尬說不出話來,坐在他背上沈流響,細軟烏發亂舞,被風吹得睜不開眼。
他沒有布下結界靈力,在迎麵而來狂風中,隻有雙手緊緊抓著敖月背部皮毛,才能勉強不被風吹飛出去。
周玄瀾坐於一旁,淡然瞧著,毫無出手相助之意。
沈流響看了看他,據敖月所說,周玄瀾醒來後如同變了個人,記憶也缺失了些。
沈流響心裡微寒,眼前這個周玄瀾,應當就是原著玄主了。
沒有這世界記憶,隻有原著記憶,如此對他這個師尊倒也說得通,可是......沈流響想到自稱“本座”元嬰,曾用元氣養他元神,按理也該是原著周玄瀾才對。
可為何,眼前這人仿佛渾然不知。
沈流響思緒有些亂,按方鐘卿所言,他原本就是這世界人,所謂原著,可看作他神魂消散後世界。隻不過,有人將他救回來了,致使原著裡描寫未來被改變。
既然如此,原著裡周玄瀾,算什麼?
沈流響纖長白皙手指攥緊。
他徒弟與玄主是截然不同神魂,是兩個人......還是如他一般,隻是處在不同記憶中?
就像未恢複記憶前,他堅定認為自己是現代影帝沈流響,恢複記憶後,才發現這世界沈流響也是他。
沈流響眸光閃爍不定,究竟是徹底奪舍,還是周玄瀾屬於‘玄主’那段,藏在元神中記憶恢複了,隻是不知何種緣故,他將他們過往記憶忘了,才造成這番局麵。
沈流響思索間,想起那雙染紅黑眸,其內含著一抹怨憎。
他指尖一顫。
記憶不會無端消失,是不是......他惹周玄瀾傷心了,周玄瀾想忘掉他,才刻意把過往記憶埋了......
沈流響心頭一疼,渾身顫抖起來,抓著敖月皮毛手不知不覺鬆了。
敖月眨眼能飛至千裡,速度驚人,坐在其上沒有結界遮擋,沈流響又鬆了手,風力大得瞬間將他吹倒在灰絨絨狗背,半個身體懸至空中,就要從萬丈高雲層摔下去。
這時,一隻修長有力手抓住沈流響,將人倏地拽回。
天旋地轉間,沈流響後背撞到個寬厚胸膛,腰身被緊緊環住,跌坐到一個熟悉懷裡,溫熱氣息順勢將他包裹起來。
沈流響愣了愣,感受到貼著他後背,砰砰砰快速跳動心臟。
在緊張......是在為他緊張......
沈流響回過頭,正巧看到麵露錯愕周玄瀾,仿佛他原本不打算出手相救,但不知為何,還是將人拉到懷裡護著了。
身體如同不受控製一樣,不由自主。
周玄瀾沉下臉,鬆開懷裡人,毫不留情地推開。
被他推開紫衣青年,卻意識到什麼,眉宇緩緩舒展,俊美臉龐綻出了笑意。
——是周玄瀾!
沈流響眨了眨鳳眸,在打來狂風中,一轉身,躲在了周玄瀾背後,修長十指抓住玄色滾金邊衣袍。
周玄瀾嗓音驟冷:“鬆開。”
聞聲,沈流響抓更緊了。周玄瀾垂眸看向腰側手,眸中隱隱透出慍色,想將其從衣上丟開,但對方抓很緊,強行如此話,沈流響手指受傷在所難免。
逆鱗緣故,周玄瀾傷不了人,因此落在沈流響手上指力輕飄飄。
身後躲風青年察覺到,小聲問:“怎樣,我手好摸嗎?”
周玄瀾:“......”
他布下結界。
狂風被隔絕在結界外,沈流響遺憾地歎口氣,鬆開手,隨即被扼住下巴,迫著抬起臉,對上一雙幽深如墨眼眸。
周玄瀾薄唇微動,吐出陰冷話語:“逆鱗還給我,否則到了玄妖宮,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流響微眯起眼,以原著玄主脾氣,哪會這般費口舌要一樣東西,通常直接殺人奪物。
如今不記得他,多半拿他當原著反派師尊,既然如此,更不可能口頭威脅這般輕巧,難不成......
沈流響鳳眸眨了眨:“你是不是傷不到我?”
周玄瀾臉色陰沉:“我可以讓旁人傷你。”不親自動手,也多是讓沈流響交出逆鱗手段。
但他話落,就看到沈流響伸出纖長食指,戳了戳臉腮,朝他介紹自己:“可我才築基期,身體脆得像紙,經不起任何損傷折騰,否則稍有不慎,一命嗚呼,你就再也找不到逆鱗了。”
周玄瀾不緊不慢道:“放心,死不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罷了。”
沈流響嚇得張了張嘴:“是關小黑屋嗎?”
周玄瀾看著他,沒說話。
沈流響繼續猜:“還是用竹簽穿我指甲?”
周玄瀾依舊沒理他。
於是沈流響旁敲側擊,想知道最壞結果,“到時候給水喝嗎?給飯吃嗎?受傷能上藥?覺能睡嗎?”
他有些絕望問:“還能看話本吃糖人嗎?”
周玄瀾抬手,眼神漠然地看著沈流響,用禁言術封了他喋喋不休。
周圍一下安靜了,沈流響被周玄瀾用一層結界隔開,無奈歎口氣,臥在敖月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灰色淺毛。
沒多過久,長睫低垂,陷入了夢鄉。
周玄瀾望著恬靜安然睡顏,眼神晦暗不明。
這世界與他記憶中有許多偏差,改變最大就是麵前這人,與他那個蠢貨師尊完全不同。且淩夜、葉冰燃、徐星辰等人竟然也不癡迷素白澈了,轉而盯上沈流響......
周玄瀾眼角微斂,沈流響變成何樣,他沒興趣,隻是逆鱗對他至關重要,必須完好無損奪回來。
當然,奪回後,這人......留不得!
沈流響醒來時,視線透過雲霧,隱隱看到高大巍峨玄妖宮。
他驚坐而起:“糟了,到玄妖宮,豈不任你宰割!”
玄袍男子支著頭,斜眸睨他:“你還有彆選擇嗎。”
沈流響側頭看他,湊近了些,眨了眨眼問:“求饒有用嗎?”
“逆鱗交出來,饒你不死,”
周玄瀾露出危險眼神,“但遲遲不交,本座耐心磨完了,也不會饒你。”
他話說完,看到眼前青年大驚失色,“橫豎都是死!”
周玄瀾皺起眉:“本座說了,隻要你......”
話說到一半,微張薄唇被封住,沈流響上身前傾,柔軟唇瓣輕動了動,在他唇間留下了一抹溫熱氣息。
猝不及防偷襲後,青年笑得像隻偷了腥貓,補充道:“橫豎都是死,還是死得快活些好!”
他說著,發現周玄瀾像還沒緩過神,整個人僵住了般,黑眸微微睜大,神情緊繃。
沈流響愣了愣,回憶起方才,周玄瀾薄唇生疏僵硬一動不動,微縮瞳孔,還有下意識屏住呼吸。
他沉默一瞬,仿佛知道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你該不會......沒吻過人吧?”
周玄瀾回神,臉色瞬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