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濺作為當初妖王中,唯一從周玄瀾手中活下來的,加上九尾狐血脈,修真界想與他定契的多不甚數,
“彆提這事,”花濺惆悵地歎口氣,“我心向明月,怎料明月照溝渠。”
澈澈虐他千百遍,他待澈澈如初戀。
定契一事,他頭一個想的是和素白澈定契約,可惜對方表示沒興趣。不僅如此,素白澈如今也換了模樣,沒有當年弱柳扶風之感,反倒相貌堂堂,很是英俊。
花濺為此傷心了好久,多麼漂亮的皮囊,竟然這樣舍棄了。
沈流響“哦”了聲,沒有安慰的意思。
於是花濺更惆悵了,這時,他忽地望見一道白裙身影,容貌清麗,手握一劍。
“美人啊!”
花濺將酒杯一扔:“走了。”
沈流響回頭瞧,看其佩劍是劍宗弟子。
說起來,葉冰燃前不久突破了,如今師兄不在,葉冰燃算是修真界第一人了。
沈流響正思忖著,淩夜的傳音符落入手中。
師兄近年四處遊曆,走遍大陸,今日突然來信,告訴他界麵有異動,近來小心些。
“在看什麼?”
一個身著錦衣的男子,坐在方才花濺的位置,手中折扇一敲,酒肆小二立馬趕了過來。
素白澈:“加幾壺好酒。”
路過之人,低聲飄出閣主兩字。
近年破穹閣越做越大,頗為天下寶物皆入囊中的意思,而神秘的閣主,相傳模樣英俊,風流倜儻,後宮佳麗三千人。
按理而言,素白澈應當過的十分快活了,可事實並非如此。
他當年被沈流響陰了,如今仍受製於人,好在沈流響並沒有對他設太多限製,除了偶爾,找他討要寶物。
前不久,帝姬生了龍鳳胎。沈流響就將破穹閣鎮閣之寶拿走了。
素白澈肉疼得牙癢癢,沈流響美曰其名上供,交保護費。
素白澈心道,若不是看在老鄉的份上,他定揭竿起義,絕不受這窩囊氣。
可他實在孤單,隻有這麼一個老鄉。
與沈流響不同,他在這世界找不到歸屬感,費了許多功夫,發現隻有飛升一條路,好在解決童溪後,知曉了不少位麵信息,飛升隻是早晚而已。
沈流響瞧素白澈竟然獨自一人,詫異道:“你的妃呢。”
往日,素白澈永遠是左擁右抱,而且每次見麵,抱著的定然不是同一群人。
素白澈聳肩:“雖然有些殘酷,但隻能讓她們冷靜一下了,不然麻煩了。”
沈流響:“什麼麻煩?”
“我以前想的太天真了,”素白澈皺眉,“當初說好了,我心有大海,不能爭風吃醋,可她們都想跟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麼可能!即使我再寵她們,也不可能每個人都一雙人吧,除非我有數十個分. 身。”
沈流響摸摸下巴,琢磨道:“你這是後院起火了。”
“差不多,”素白澈道,“她們甚至打起了,背後的哥哥爹爹祖宗什麼都來尋我的麻煩。”
說著,素白澈道:“這種有趣的煩惱,你體會不到吧。”
沈流響:“......我不需要。”
素白澈意味不明地搖搖頭,安靜地飲酒。
沈流響目光落在街上,突然間,看見人流中一個少年身影,鳳眸微微睜大。
“你去哪?”素白澈揚聲,看沈流響瞬間消失在人流中。
沈流響走近,發現少年不僅背影像周玄瀾,正麵也有些像,看起來十六七歲,俊眉星眸,長得極為英俊。
他右手牽著個小女孩,也是乖巧可人。
沈流響驚詫間,周玄瀾回到他身邊:“師尊在看什麼?”
沈流響一指兄妹倆,低聲問:“是不是你的族人,快去瞧瞧。”
周玄瀾道:“是不是都無關緊要。”
“真的?”沈流響想起往事,“我記得你小時候,看起來孤獨極了,有族人的話會很高興吧。”
那時在東荒,年僅五歲的周玄瀾,總一個人沉默地坐著,偶爾抬頭,望著天空冷月,漆黑的眼睛流露出孤寂之色。
月下一團小影子,落在地麵。
像隻被遺棄的幼崽。
“那是最初的時候,”周玄瀾輕笑,“後來師尊不是每次都來煩我了麼,我就一點也不想家了。”
沈流響心道,很煩麼。
他也就是在小黑龍看湖沉思時,往湖裡扔石頭,仰頭看冷月時,用枝葉遮他眼......而已。
“不過,我確實有事要問他們。”周玄瀾道。
“你去吧。”
沈流響好奇地張望那兄妹倆,看周玄瀾走過去的時候,突然收到徐星辰的傳音:“帝父!帝父!帝父的畫像動了!”
沈流響:“......”
神歧山徐帝君的寢宮裡,總是掛著一張畫像,徐星辰每日起床,必然細細觀摩,夜間也會對著畫像嘀咕一兩句。
“把窗關好就不動了。”
回了傳音符,沈流響繼續投去目光,這時,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他身旁,抬手按住他肩。
沈流響愣了下,側過頭,視線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