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穆苪沒有回答,搬了張椅子放到胭脂的床邊,將盤子放在椅子上。
“你要是餓了就吃。”說完便走了。
夏穆苪再次出城,江楓以為是因為他明天要坐火車離開,所以今天得去把埋下的錢財都帶走,結果夏穆苪又和之前幾次一樣,隻拿了幾塊大洋和一根小黃魚,將包袱又埋回了樹下。
難道他不走了?
江楓跟在夏穆苪後麵,一邊走一邊猜測。
江楓猜的沒錯,夏穆苪是不準備走了,他讓溫二再去訂下周的火車票,胭脂的身體一直沒有大好,他不放心此時讓她上火車。
“夏先生,您那兩張火車票現在還能轉出去,要不要我托人幫你轉出去?我有把握能原價幫您轉出去。”溫二道。
夏穆苪點頭,把火車票給了溫二。
夏穆苪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有去胭脂那邊看,倒是江楓跑到那邊去看了一眼。胭脂已經睡下了,婆子在旁邊照看著,盤裡的兩個菜包雞依舊沒有動,放在桌子上看樣子已經涼了。
江楓心裡覺得奇怪,這個記憶是夏穆苪的記憶,菜譜應該是夏穆苪嘗過的印象深刻的菜,但夏穆苪這幾天除了稀飯就是包子饅頭,唯一親自製作的菜包雞還是胭脂吃的。
他已經在這個記憶裡呆了快10天了,依舊沒看到能出去的跡象。
當天夜裡,胭脂發起了高燒。
高燒不退,在這個奎寧價比黃金的時代,簡直就是死亡的象征。
溫二連夜把大夫請來,大夫也隻能搖頭對夏穆苪說“準備後事吧。”
“夏穆苪,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名字?”胭脂因為高燒不退聲音沙啞。
“我叫夏生。”夏穆苪道。
胭脂眯著眼睛,想極力想起夏生是誰,卻想不起來。
“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胭脂道,“你真倒黴,認錯了一個人還白花了這麼多錢,現在這個人還要死了。”
“我是陳秋生的徒弟。”夏穆苪道。
胭脂這個時候人已經燒得迷迷糊糊的了,邏輯混亂,說話也含糊不清。
“陳秋生,陳秋生又是誰,我隻知道陳師傅,我不知道陳秋生。”胭脂喃喃道。
“啊,我想起來了,陳師傅就叫陳秋生。”
“對,我好像聽舅媽說過,陳師傅的徒弟叫也叫什麼生,是泰豐樓的幫廚。”
胭脂突然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喊:“我想回家,我想吃我娘做的菜包雞。”
“你是誰?”胭脂已經燒得快分不清人了。
“我是夏生。”夏穆苪道。
“夏生又是誰?”
“夏生是陳秋生的徒弟。”
“陳師傅的徒弟?你是接舅媽派來找我的嗎?你來得太晚了,我都快死了,等你回去了舅媽肯定要罵你。”
“對,是李夫人派我來接你回家的。”夏穆苪道。
江楓看見,夏穆苪哭了。
胭脂又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含糊不清的胡話,又突然一下清醒了一些,忘掉了之前夏穆苪對她說的話。
“夏穆苪你怎麼哭啦?”胭脂問道,“你是不是看見我快要死了,心疼在我身上花了錢。我都和你說了我就是個短命鬼,你在我身上花錢就是要打水漂的。”
胭脂偏頭看見桌上的菜包雞:“你怎麼還不吃?你可真浪費。”
“我吃。”夏穆苪道,不用筷子,直接用手抓起一個已經涼透的菜包雞放進嘴裡。
“夏穆苪,你知道我原來叫什麼嗎?”
江楓開始漸漸被濃霧籠罩,看不清床上的胭脂。
“我叫李芬,芬芳的芬。”
“我能不能拜托你,等我死了把我燒成灰送回北平去。”
“我想回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