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孫茂才接著切蘿卜。
剛切兩刀,又得孫冠雲喊停了。
“不對不對,我爹沒教你嗎,他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嗎,你這拿刀的姿勢都不對。”孫冠雲直接上手,手把手指導孫茂才該如何正確握菜刀,“你看我切,我現在給你切厚片。”
孫茂才專心盯著孫冠雲手上動作。
“看會了嗎?”
“沒。”
“你怎麼這麼笨?我爹是怎麼看上你收你做我小師弟的,我爹都多少年沒收過徒弟了。”孫冠雲的話語中充滿了嫌棄。
“師兄你也就演示了一遍。”孫茂才弱弱地道。
孫冠雲:……
孫冠雲隻得又給孫茂才演示一次。
“你自己練,兩個小時之後我來檢查。”孫冠雲丟下這句話就走了,兩個小時之後也沒回來檢查,孫茂才卻紮紮實實的練了兩個小時。
一直到半下午要準備晚間營業的時候,孫冠雲才回到廚房,此時孫茂才已經切完整整三筐蘿卜了。切完的蘿卜片都堆成了小山,依舊是薄厚不一,但比起中午的時候明顯有了一定的進步。對於一個初學者而言,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能在刀功上獲得肉眼可見的進步,這絕對是近乎妖孽的廚藝天賦。
反正江楓是看傻了。
這等天賦,難怪孫哲然會動心收他為關門弟子。
孫冠雲也傻了,他像是第一次認識孫茂才這個小師弟一樣。但年輕時的孫冠雲是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雖然年老時的孫冠雲也有點。
孫冠雲裝作一副我覺得你還可以,但也就那樣justso的表情:“還行吧,還需要多加練習。”
“那師兄我現在切蘿卜的方法是對的嗎?”孫茂才問道。
“當然是對的,我教的還能有錯?”孫冠雲一臉自得,抱起孫茂才切出來的其中一筐白蘿卜就走了。
孫茂才&江楓:?
孫茂才切了一下午的蘿卜,基本上都是用不到的。晚間營業期間他什麼都不用乾,隻需要跟著孫哲然聽他講解。
孫哲然對於新收的小徒弟顯然非常有耐心,無論他講的內容此時的孫茂才用不用得到,他都非常細心的講解。一道菜從食材的選取,刀工的講究,調味的細節到火候全都事無巨細的,一一掰開來給孫茂才講透講通,讓他先知全貌,再從頭開始學。
孫哲然無疑是一個好師傅。
教學完成之後,孫哲然還不忘關心孫茂才的切蘿卜進度。
“今天下午冠雲有沒有指點你的刀功?”孫哲然笑著問道。
“孫師兄指點了我一下午該怎麼切白蘿卜。”
“他有那個好性子指點你一下午?隻怕是隨便教了教就走了去乾自己的事情了吧。他是你師兄,有什麼不懂的不會的全都問他,這是我給他派的任務他必須得完成。”
“你彆看他有時候說話不好聽,人還是很心善很熱情的,不要怕,該問的問。”
孫茂才點點頭。
“餓了吧,我拿你今天下午切的蘿卜給你燉了蘿卜排骨湯,在隔間的小廚房裡,自己去盛點湯喝先墊吧墊吧。”
“我不餓。”孫茂才道。
“中午沒吃飯怎麼可能不餓。”孫哲然拆穿了孫茂才的謊言。
孫茂才愕然。
“今天中午我讓冠雲去找你,他在吃飯的地兒找了你一圈都沒找到你人,又跑去你屋裡找你也沒見到人,最後在廚房找到你的。他猜你可能中午沒吃飯就回廚房練刀功了,下次可不能這樣,你現在正值長身體的年紀怎麼能不吃飯呢?廚師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副好體格,如果沒有好體力和力氣,是當不了好廚師的。”孫哲然開始解釋。
“你的這些衣服太舊了,而且有點小平時穿著也不方便,我讓冠雲把他小時候的衣服找出來了,雖然都是些舊衣服但是耐穿結實,都是你師娘當年親手做的,所以舍不得一直留著,沒想到現在還派上用場了。本來我想讓他親自給你,也正好借機增進一下你們師兄弟之間的感情,結果他沒找著你人,嫌麻煩直接扔你屋裡了。”
說到這裡孫哲然又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個微笑:“他就是這脾氣,沒什麼耐心,性子又急。”
孫茂才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微微低頭看著地上,不怎麼敢看孫哲然:“謝謝師父。”
“好好學,等到過年我讓你師娘給你做一身新衣服,去喝排骨湯吧。”
怎麼才聽話去了隔間的小廚房,蘿卜排骨湯還在灶台上煨著,很香,很軟爛,最關鍵的是很多肉。
肉多到不像是蘿卜排骨湯而是蘿卜肉湯,排骨根本就不應該有這麼多肉。
一份合格的蘿卜排骨湯是不應該有這麼多的肉,但在這個肉尚且比較珍貴的年代,這一份不合格的蘿卜排骨湯比大多數合格的蘿卜排骨湯更加讓人心動和誘人。
試問有誰不喜歡大塊誘人且噴香的肉呢?
湯顯然燉了有段時間,整個隔間裡都飄散著蘿卜排骨湯誘人的香味。孫茂才切的薄厚不一的蘿卜片漂浮在湯上上下浮動,隱隱有些快要被燉爛的趨勢。
很顯然,這鍋湯雖然是孫哲然燉的,但他並沒有看著。
孫茂才尋了個小碗,給自己舀了一滿碗肉。
非常從心,一片蘿卜都沒有。
此時的孫茂才顯然沒有太多吃肉的機會,麵對這樣一碗碗噴香誘人的肉沒有任何猶豫,不顧燙,大口大口的吃著,大口大口的嚼著,大口大口的吞咽。
狼吞虎咽,根本不帶停,一碗又一碗,甚至顯得有幾分凶狠,像是餓了好些天正在撲食的餓狼。
畫麵就這樣定格在了孫茂才張大的嘴上。
起霧了。
江楓離開了記憶。
離開記憶後的江楓,唯一的感想就是——
這也太短了吧!
果然不愧是一個記憶片段啊,真的就隻是片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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