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微白去圍觀的時候, 直播剛說到正題。
陳喜喜悅是一個麵容平凡的小男生,在直播濾鏡中顯得膚色蒼白,有點一白遮百醜的感覺。
他在直播裡哭得很淒慘, 很可憐。旁邊一個身材相較高大一點的男性遞了紙張過去, 讓陳喜喜悅哭。
陳喜喜悅哭夠了,開始對著彈幕抽噎著解釋。
他說他前幾天因為教唆熊哥威脅恐嚇他人,被帶去調查了兩天, 因為沒有什麼實質行為發生,並且他也沒有真的要傷害維白的意思,所以簽了個保證書。
出派出所後,他聯係了代言那邊的公司, 敲定好違約金等安排,又聯係了沙漏平台, 敲定好解約的流程安排——不出意外,這是他在沙漏直播的最後一場直播啦。
彈幕零零星星飄過兩句“嗚嗚嗚我舍不得你”“喜喜你接下來要去哪個平台啊”等挽留的話,不過彈幕很快就被斥責的話淹沒了。
“陳喜喜還是老老實實回家種田吧, 至少五年內彆直播打遊戲。”
“我直接暴言!一個毫無競技精神, 對遊戲毫無熱愛,用下三濫手段贏遊戲的人不配得到挽留!”
“主播也彆哭了, 哭什麼哭?之前做壞事也不是彆人逼著你做的!”
陳喜喜悅是遊戲主播,會參加小眾比賽的冷門遊戲主播,觀眾數量比較固定,卻基本都是死忠。
他找代打拔網線, 許多路人看著無所謂甚至覺得拔網線的操作好玩,但他的觀眾沒一個受得了,全都脫坑回踩。彈幕一時間吵得可怕。
陳喜喜悅看著彈幕也沉默,身旁的大哥又無聲地把一盒抽紙遞過來, 說:“遮下眼睛。”
大哥說話聲音低沉,有一絲奇妙的韻律,說不出的好聽。彈幕還在單方麵撕主播,卻已經有一兩條亂入的彈幕進來了。
“彆吵了,聽陳喜喜旁邊的那個男人說話!!”
“我單方麵宣布,這隻百靈鳥的嗓子隻為我歌唱!”
陳喜喜悅依言抽紙捂眼睛去。而大哥暫時代替他主持直播。
“大家好,”這個大哥自我介紹道,“我是秦遠,之前幫他打遊戲當他代打,也被他拔網線。”
彈幕一開始還罵:
“呸,代打狗!”
“你是全家人都無期徒刑所以你沒公民身份不能自己注冊個賬號用?”
等秦遠介紹完畢,彈幕驟然一冷,隨即隱藏在熱度裡沒發彈幕的吃瓜路人紛紛下場。
“2333333絕了哈哈哈哈哈,這就是當代打的代價嗎?”
“你這又當人代打又被人拔網線……你說你這圖什麼?”
“維白這時候會不會暗地裡罵街,她特地把這兩個瓜分開說,就是想誤導我們以為這兩個瓜的瓜主不是同一個人,到時候再拋梗吧!”
看到這條彈幕的南微白:【……確實是這樣的,想給吃瓜群眾一點無傷大雅的反轉而已T_T】
秦遠看著彈幕很平靜,按著他的節奏接著說:“陳——陳喜喜和我從小認識,前幾年我考了大學,他沒考上,所以聯係少了點,那天他說他肚子疼要我幫他打,我就同意了。前幾天他和我道歉坦誠,我才知道那場比賽是決賽。”
“另一件事就是我三年前被拔網線的事。那天其實準確說不是被拔網線,是被斷電。我用筆記本,所以沒有斷電,就是連的wifi不穩定了,卡頓了幾分鐘。陳喜喜前幾天和我道歉,說當時是他套出我的地址後,讓熊哥去把樓的電閘拉下來的。當然,我對這些都無所謂,真的。”
彈幕已經有“聖父”的評價出現了。
南微白也嘖然一聲:【難怪我聯係他他一點聲音都沒有……感情他完全不覺得自己是受害者,也不需要曝光什麼。】
秦遠還在用他平常的語調說著:“事情其實挺簡單,陳喜喜悅豬油蒙了心,做出不少錯事——他平常直播沒技術嗎?直播能力不強嗎?他偏偏對自己沒信心,做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欺騙比賽,欺騙觀眾,欺騙粉絲。事情就這麼簡單,我甚至不理解有什麼好直播的,這不是直播兩分鐘就就能結束了?”
直播鏡頭前的陳喜喜悅還在抹淚,越抹眼淚越多。他最終放棄抹淚,就著淚眼朦朧祈求地看向秦遠:“我一直很嫉妒你,到現在,你也沒能理解我。”
彈幕:?
南微白:【?】
係統:【???】
係統:【這什麼走向?我看了眼這本的類型,是言情沒錯啊?!】
南微白:【……雖然我搞不懂你說的是什麼。】
南微白:【不過言情文裡有bl的副cp,在理論上沒有問題——隻是理論,我個人不接受。】
係統:【已開啟自我禁言模式。】
南微白:【???】
南微白沒搞明白係統抽什麼風,直播那邊卻已經有了新動向。
就聽著秦遠輕歎一聲,搖了搖頭:“我來同意陪你直播,是因為你媽媽哭著求我救你,說不能看你因為這一次‘不懂事’毀了一輩子。我不理解你為什麼嫉妒我。”
他的語氣依舊是平靜的,平靜底下是深海一般的寂靜和冷漠。
陳喜喜悅預感不祥,惶恐地瞪大眼。
而秦遠冷淡地說完了話:“而在我看來,我完全沒必要因為你的嫉妒有什麼情緒波動——我有穩定工作,有未來的學習規劃,要還車貸房貸,還要籌辦訂婚宴會,實在沒空關注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