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月倚在天空, 裴川抱了她一會兒, 貝瑤說話還帶著鼻音:“那我們明天一起去看奧運會。”
奧運會一共舉辦十六天,但是貝瑤的假期時間不夠, 帝都物價太高,一家人經費也不夠, 所以趙芝蘭隻打算在帝都待三天, 明天是最後一天了。
她想和裴川一起站在賽場上。
裴川垂眸, 落在她微紅的眼眶上, 輕聲道:“好。”
她笑了, 破涕為笑。
貝瑤杏兒眼裡水汪汪的, 他伸手拂開她臉頰邊的發,沒有告訴她她的要求有多為難人。
這傻姑娘恐怕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家人多不喜歡他。
她不願意接受他的條件, 他心裡卻有一麵明鏡,如果讓趙姨知道,一定會責備貝瑤。他不怕其他人的怒火,可那是她的父母。
等有一天, 他不能和她在一起了,她的父母卻是可以照顧她很久的人。
裴川不能讓他們離心。
所以他不會告訴貝瑤,她父母對他的不喜。
他說:“晚上不要亂走, 我送你回去。”
她達成所有要求, 現在好說話極了,貝瑤現在回想起剛剛哭了,也挺不好意思的。她悄悄看他,然而裴川竟然什麼都答應了。
裴川帶著她往回走, 明月不及燈光亮,燈影裡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她落後他兩步,一腳踩在他影子的手上。
“裴川。”少女聲音脆脆的,風撥著鈴兒響。他是不是又想騙她啊?他們一家人都被他騙好幾回了,他真有這麼好說話嗎?
彆人談戀愛肯定不是這樣的,裴川自己走自己的,恨不得她頭發絲都不沾染。
裴川回頭:“怎麼了?”
她站在路燈下麵,眸中亮晶晶看他:“你牽。”
雖然臉頰慢慢變紅,但她就是站在那裡不肯走。
裴川眸光落在她身上,少女又嬌又俏,他沉默地走回去,狠了狠心握住她小手。
女孩子的手很軟,軟綿綿的,指尖有些夏夜的涼。
她紅著臉頰,轉頭偷偷笑。
裴川手腕轉了轉,握住她手的姿勢變了,下一刻她五指被迫分開,與他十指相扣。
他掌心滾燙,發燒一樣。
她呆呆地低頭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開始害羞了,啊……他沒騙她啊。
裴川牽著她走回賓館,他抬頭看了眼樓上,燈光熄滅,趙芝蘭和貝立材已經睡了。
也還好他們睡了,不然活活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裴川輕輕歎息,低眸看她。
她這會兒知道羞了,一路都不開口。
裴川說:“好了,回去吧。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忘,明天一起看奧運。”
她點頭,去乘坐電梯了。
裴川看著她上了樓,才閉眼靠在牆壁上。
冰冷讓他內心的一腔熱度慢慢冷卻。
她不懂事,他總不可能什麼都不管。貝瑤需要未來,他唯一給不起的就是未來。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趙芝蘭看見女兒總往後麵看:“瑤瑤,看什麼呢?”
貝瑤現在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趙芝蘭再怎麼開明,也不會同意孩子早戀的,她隻好說:“沒看什麼。”
趙芝蘭牽著貝軍說:“明天就回去了,晚上去買點特產再趕火車,好歹不能白來這一趟。”
男人對奧運會興趣到底要大許多,貝立材這幾天都很高興,就連小貝軍也很興奮。
到了場地,比賽都開始了,貝瑤還是沒能看到裴川的身影。
裴川大騙子!他是不是丟下自己又不見了?
她口中的騙子還在場地外。
裴川隻有四張票,全給貝瑤了。他來帝都本來也不是為了看比賽,而是不放心她,所以提前買票的時候就沒有買第五張。
他怕她喜歡外麵的繁華,卻又怕她死心眼惦記糟糕的他。
可是昨晚那一抱,粉碎了他所有的計劃,她要什麼他都給了。
裴川在發愁。
這一年他還沒那種本事,可以沒票進場地看奧運會。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已經早上九點鐘了。
趙芝蘭應該帶著貝瑤他們進場地了。
裴川抬眼,攔住一個中年女人:“你好,我能買你手上的票嗎?我出十萬塊。”
女人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哪有來看奧運會沒有票的,肯定是騙子。誰會出十萬塊買票啊!開幕式炒到最高的價格也就五千塊。
裴川知道這很難,就像趙芝蘭之前賣票的困難一樣,出價太高彆人覺得是騙子,出價不高的話,來看奧運會都是為了喜好,誰會把心頭好賣掉?
大套票難買,是他給趙芝蘭的那種,小套票好買,卻因為價格便宜早就售罄了。
裴川神色倒是平靜,又去問下一個人。
他也不知道挨了多少罵,終於有個阿姨看不下去了:“小夥子,真想進去啊?”
“嗯。”
“你給阿姨講講原因。”
裴川垂眸:“我答應了……她,要和她一起看這場比賽。”
阿姨眉開眼笑:“女朋友呐?”
裴川眼中柔和:“不、不是。隻是我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