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亭覺得,不管穿越的原因是不是因為酒,他以後都不打算再喝酒了!喝完了酒就沒好事兒!
“將軍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一句,葉南亭耳朵尖,一下子就聽到了。
他們口中的將軍,自然就是剛剛和“自己”結完婚的新郎,葉南亭倒是有些想瞧瞧這位將軍長什麼樣子,恐怕比國王還要醜,不然以前的“自己”怎麼可能對國王一見鐘情呢?
人群讓開了一些,果然就瞧一個人坐在輪椅上,被人推著就走了過來。
那個人的衣著和葉南亭一模一樣,他雖然坐在輪椅之上,並不能站起來,卻也顯得身材異常高大挺拔。
男人一過來,葉南亭就吃了一驚,吃驚到幾乎不能說話了。
“夏準?”
葉南亭緩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夏準。
的確是夏準,隻是這會兒夏準坐在輪椅之上,臉色也是非常冷漠,聽到葉南亭叫他,隻是抬眼掃了一眼葉南亭。
葉南亭萬萬沒有想到,和自己結婚的那個人竟然還是夏準。隻是夏準的腿……
葉南亭吃驚不已,立刻走了過去,扶住了夏準的輪椅,說:“你的腿怎麼了?”
夏準一臉冷漠,撥開了他的手。
推著夏準輪椅的是個女孩,看起來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模樣,非常的年輕,一聽到葉南亭的話,不知道為什麼,非常生氣的瞪著他,說:“葉南亭你太過分了!你竟然當眾羞辱我哥哥!”
葉南亭皺了皺眉,完全搞不懂女孩的話是什麼意思?自己那話明明是關心詢問,根本沒有羞辱的意思。
夏準抬手阻攔了女孩的話,說:“賓客還都在,國王陛下也還在,夫人既然沒事,我們就回去吧。”
女孩似乎有些忍不住氣,不過最後也隻是瞪了一眼葉南亭,然後就推著她哥哥離開了。
葉南亭瞧著夏準的背影,心裡千回百轉的,心想著夏準的腿怎麼會變成這樣呢?難道是因為背上的夢蘭花?夢蘭花不會真的開了吧?
葉南亭當即追了上去,很積極的說:“夏準,我推著你啊。”
“南亭!”
國王陛下一臉見鬼的表情,眼見著葉南亭追著夏準離開,根本不理睬自己,也不對自己說一句話,心裡有些個奇怪。
隻是今日是夏準和葉南亭的婚禮,賓客雲集不說,還有很多外國的使者參加,國王陛下怎麼也不好放下身段去追葉南亭問個清楚,恐怕會讓彆人看了笑話。
葉南亭很積極的扶著夏準的輪椅,想要推著他往回走。
那女孩又狠狠瞪了一眼葉南亭,說:“你彆來假好心,快滾開。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
雖然女孩一直護著輪椅,不叫葉南亭給搶了去,不過葉南亭是誰,那小姑娘手無縛雞之力,哪裡能爭得過葉南亭。
葉南亭輕而易舉的就把輪椅搶了過來,然後說:“我送他就行了,再見!”
葉南亭說完了就走,把女孩丟在了後麵。
女孩氣急了,立刻追上去,說:“你這個壞蛋!你想把我哥哥帶到哪裡去?快停下來!你還要害我哥哥是不是?你還嫌今天丟人丟的不夠多嗎?”
“小靈,算了,你先回房間休息吧,已經很晚了。”夏準忽然開了口。
那女孩一聽夏準開口了,一副不甘心的模樣,卻也不好多說,點了點頭,戀戀不舍的模樣。
葉南亭一瞧,立刻繼續推著夏準往前走,遠遠的把那個女孩給甩下。不過甩下了女孩之後,葉南亭就迷茫起來,問:“你的房間在哪裡?”
夏準看起來很平靜,指了指前麵,說:“往前走。”
“好。”葉南亭說。
夏準說:“我正好想和王子談一談。”
夏準給葉南亭指路,說:“這間房是王子以後住的。”
“那你的房間呢?”葉南亭說。
夏準說:“在最前麵,我一會兒自己回去就可以。”
葉南亭的房間在通道最開始的地方,夏準的房間在通道最裡麵,相隔了一個非常長的通道,幾乎看都看不到頭。
葉南亭立刻推著夏準往前走,說:“你不方便,我送你回去,而且你不是說了,有事情要和我談嗎?”
夏準顯然不想他送,不過葉南亭非常強勢,夏準就沒說什麼。
到了門口,夏準伸手在門上按了一下,“嘀”的一聲,房門緩緩打開。
葉南亭觀察了一下,這可比現代的門高科技多了,仿佛真的像是在拍電影一樣,門上並無門鎖,是需要指紋識彆和生物識彆才能開門的。也就是說,除了夏準之外,彆人想進他的臥室,幾乎不可能。
房門打開,葉南亭推著他走進去。
屋裡的空間非常大,不過裡麵的擺設又特彆的簡潔,一眼看過去,除了必要的東西,幾乎什麼也沒有,倒是像個空置的倉庫一樣。
夏準一進了屋裡,就自己轉動了輪椅,說:“我們談一談,不會占用王子太多時間,談完之後,王子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葉南亭在屋裡走了一圈,說:“正好我也有話要跟你說。”
夏準坐在輪椅上,難得比葉南亭矮了不少,需要仰著頭去看他,還算是有禮貌的,就說:“那請王子先說。”
葉南亭俯視著夏準,說:“我想問問,你的腿怎麼弄的?”
一提起腿,夏準的臉色變了數遍,看起來這是他的逆鱗。
夏準緩和了一些情緒,說:“看來王子很在意我的腿,今天這個晚上,王子已經提起無數次了。”
葉南亭才穿越過來,可不知道原主給自己留下了多少的障礙。
原本的人魚王子葉南亭,根本不想和夏準結婚,嫌棄夏準是個瘸子,根本無法站起來。
之前在婚宴上,他就曾當著眾人的麵,故意說夏準的腿怎麼怎麼樣,羞辱了一番。
不然夏準的妹妹也不會對葉南亭怒目相對了,這也是有原因的。
夏準說:“可能是打仗留下的病根,突然就不能動了。”
葉南亭一聽,突然不能動了?他皺了皺眉,心想著沒準真的是因為夏準背上的夢蘭花惡化了,所以導致了夏準突然不能行動。
夏準說:“王子要問的就是這個嗎?那現在輪到我和王子說事情了。”
葉南亭有些好奇夏準要說什麼,點了點頭。
夏準說:“我知道,王子和我結婚是逼不得已,並不想要和我這個殘廢扯上什麼關係。我心裡同樣是這麼想的,也並不想和王子有過多的牽扯。隻是國王陛下已經下了命令,沒有違抗旨意的道理。如今我們已經結了婚,那也隻能這樣了,需要暫時生活在一起。我會以禮相待,請王子也給我留下一些麵子,不要做出太過出格的舉動。”
葉南亭挑了挑眉,說:“你放心吧,我沒打算做什麼。”
夏準點了點頭,說:“那就好。我要說的事情就這麼多,時間晚了,王子可以回房間去休息了。”
夏準雖然說話很有禮貌,不過葉南亭能聽得出來,夏準的口氣非常的疏離。見識慣了中二病,霸道又粘人的夏準,忽然一下變成了這麼疏離的夏準,讓葉南亭還真是有點不適應。
葉南亭感覺,自己好像不是穿越到了彆的世界,倒是像穿越到了很多年前,穿到了夏準和自己決裂的那個時候。
葉南亭還記得,當時夏準的表情和語氣就是這般的疏離,讓人非常不舒服。
葉南亭拍了一下手,又在屋裡繞了一圈,並沒有要這麼離開的樣子,反而說:“我們不是剛結婚嗎?新婚之夜,難道不應該睡在一個房間,你趕我出去乾什麼?”
夏準似乎沒有想到葉南亭會這麼說,臉上難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那份疏離也瞬間破碎了。
夏準探究的看著葉南亭,說:“王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葉南亭說:“就是字麵意思,我今天要睡在你的房間裡。”
夏準立刻堅定的說:“不行。”
“為什麼不行?”葉南亭問。
夏準笑了一聲,聽起來並不是什麼愉快的笑聲,反而有一些譏諷意味在其中。
夏準說:“王子殿下已經心有所屬,我也是因為無法違抗國王陛下的旨意,才和王子殿下結婚的,既然都非自願,怎麼能睡在同一個房間裡?”
“我什麼時候心有所屬了?”葉南亭說:“反正不管怎麼說,今天我就要睡在這裡。”
夏準皺了眉,說:“看來王子殿下是想要惡意報複我,是不是?”
葉南亭不知道夏準想到了什麼,反正肯定複雜的很。
夏準也不傻,當然猜到為什麼國王讓自己和人魚王子結婚,國王陛下明擺著就是讓夏準給他白白養著一個小情人。
夏準覺得葉南亭和國王陛下是兩情相悅的,而現在葉南亭忽然提出要睡在自己的房間,這消息如果傳到了國王陛下的耳朵裡,肯定會惹來國王陛下的不快,說不定會隨便扣下什麼罪名來。
葉南亭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用心險惡的小人。
葉南亭之所以非要睡在夏準這裡,是想要偷偷看了一看夏準背上的夢蘭花。
夏準說:“如果王子殿下堅持,那麼彆怪我不禮貌了。”
葉南亭雙手抱臂環胸,笑著說:“好啊,我也想看看你不禮貌是什麼樣子。”
一直很平靜的夏準第二次變了臉,看起來有些被葉南亭激怒了。他抬起手來,就想要去按牆上的按鈕。
葉南亭看了一眼那按鈕,眼疾手快,先閃身擋在了按鈕前麵。夏準沒有碰到按鈕,反而摸到了葉南亭的大腿,夏準的手像是被電到了一樣,立刻就縮了回來。
葉南亭挑了挑眉,笑著說:“這個按鈕做什麼用的?不會是求救用的吧?你說要對我不禮貌,難道是要叫人把我轟出去?”
夏準說:“我如果叫了人來,王子臉上可就不好看了。”
夏準的確是想要叫人,讓人把葉南亭從屋裡趕出去。
夏準曾經是帝國最傑出的將軍,征戰無數,一次敗仗也沒有打過。不論是任何一個國家,或者任何一個星球的人,聽到夏準的名字,那都是聞風喪膽的。
隻是突然有一天,夏準的腿出了毛病,自此之後再也站不起來,隻能坐在輪椅之上,之前那些畏懼夏準的人,紛紛落井下石,開始說著各種風涼話,再也不把他放在眼裡。
葉南亭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說:“那你叫人啊,反正又不是我一個麵子上不好看。我們今天才結婚,你就要把我從房間裡趕出去,彆人指不定怎麼想呢!”
葉南亭開始了他的胡攪蠻纏大法,而且一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模樣,他才不怕丟人,也不怕彆人指指點點。
夏準實在是沒想到葉南亭這麼難纏,說:“王子到底是什麼意思?逼你和我結婚的人是國王陛下,並不是我,如果王子心中有什麼不滿,也應該去和國王陛下說,和我說絲毫用處也沒有。”
葉南亭“嘖”了一聲,說:“你怎麼老國王國王的,我隻是要和你睡一個房間,又沒說要吃了你,你緊張什麼。”
夏準一副堅決不鬆口,絕對不和葉南亭睡一個屋的樣子。
葉南亭一瞧,夏準還挺倔的,乾脆眼珠子一轉,就說:“算了,不一起睡就不一起睡,那我走了。”
他說著,特彆爽快的轉身就離開,根本沒再說其他的話。
夏準眼看著葉南亭離開房間,他也轉著輪椅跟著到了走廊。葉南亭果真老老實實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嘎達”一聲關上門。
夏準沒想到他突然變了注意,這其中似乎有詐,讓夏準不怎麼放心。
夏準見葉南亭沒有再從屋裡出來,等了一會兒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閉,上鎖,開啟了免打擾的模式,禁止一切外人進來。
這一切做完,夏準鬆了口氣,轉著輪椅回了臥室,獨自看了一會兒書,然後就轉著輪椅去浴室了。
夏準雖然雙腿不方便行動,不過並不喜歡被人伺候著,一般一切日常行為都是夏準親力親為的。
他進了浴室去洗澡,才脫了衣服,打濕了頭發,就聽到外麵“哢噠”一聲,似乎有什麼輕微的響動。
夏準立刻關上水,靜靜的聽著。剛才那輕微的聲音,好像是他耳朵出現了幻覺,外麵靜悄悄的,非常安靜。
夏準的房間安保係統非常嚴密,沒有他的允許,彆人是不可能進來的。況且外麵的報警裝置也沒有響起來,也說明不可能有人進來。
夏準鬆了口氣,繼續洗澡。
他花了一些時間在浴室裡,洗完之後,隨手一摸,這才發現睡袍並沒有掛在衣架上,顯然是忘記拿進浴室裡了。
夏準乾脆赤著膀子,就從浴室坐輪椅離開,準備回了臥室再換上睡袍,反正也就兩步路的時間。
“哢噠”一聲,夏準打開臥室的房門,屋裡的感應燈立刻就亮了起來。
“嗬——”
夏準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氣,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屋裡,這會兒竟然多了一個人,就是剛剛離開沒多久的人魚王子葉南亭了。
葉南亭就坐在他的床上,衝他招了招手,說:“你這麼快就洗完了,我以為還會等半天。”
“你怎麼進來的?”
夏準一臉不可置信,屋裡的警報根本沒有響起,按理來說,葉南亭怎麼可能進的來。
葉南亭指了指窗戶,笑著說:“翻窗戶。”
夏準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就發現自己的窗戶慘遭毒手,被整扇拆了下來,雖然已經安裝回去,但是歪歪扭扭的,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
夏準不可置信的說:“這裡是七十八樓!”
葉南亭身上也沒帶著飛行器,竟然從這麼高的樓層翻窗進來?若是摔下去了,恐怕骨頭都要摔成酥的,整體都要變成一塊肉泥。
葉南亭點頭,說:“是挺高的。”
他說著,從床上把睡袍拿了起來,笑眯眯的走到夏準麵前,說:“給你衣服。”
夏準不接,戒備的看著葉南亭,說:“王子殿下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走了又回來,還是翻窗戶回來的?”
葉南亭仍然笑眯眯的,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瞧著他,說:“我回來……當然是來偷窺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