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故意派了夏準出征,用一堆人命給夏準作陪,竟然故意放出消息,叫敵軍重創了他們的軍隊。
那一次損失慘重,夏準也變得癡傻,皇帝大發雷霆,不過因為夏準已經傻了,所以念在兄弟之情的份兒上,就沒有再治罪夏準。
夏準傻了之後,他手裡的兵權就理所應當的交還給了皇帝,如今的夏準不過空有一個王爺的頭銜,手中什麼權利也沒有。
剛才葉南亭還覺得皇帝挺可憐的,但是還沒片刻,聽說皇帝要害夏準,就立刻皺起了眉頭,一臉不悅的樣子。
夏準道:“我現在病好了,皇帝召見我入宮,恐怕是鴻門宴,所以晚上你還是不要和我一同去了,我怕會有危險……”
“有危險我才要陪著你。”葉南亭道。
夏準被他說的一愣,目不轉睛的瞧著葉南亭,眼睛裡有些驚喜,笑著道:“小葉果然是愛慕本王的,本王猜的一點也沒錯。”
葉南亭瞧夏準開心的跟什麼似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你不用怕,晚上我就跟你一起去,如果那皇帝想要害你,我先扭掉他的脖子。”
若是讓彆人聽到了,恐怕會覺得葉南亭是在說大話,很是狂妄不自量力。不過這話停在夏準耳朵裡,仿佛跟情話沒什麼分彆。
葉南亭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反正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
夏準雖然喜歡聽葉南亭關心自己的話,但是晚上可不是鬨著玩,他本來還想要勸阻一下葉南亭的。
不過葉南亭突然“哎呀”了一聲,也不知遇到了什麼事情,一臉慌張的模樣。
葉南亭道:“等等,我的……我的小米粒呢?”
昨天葉南亭將小米粒放在了桌上,還用帕子把小米粒給蓋住了,如今已經天亮了,桌上的小米粒卻不在,好端端不翼而飛。
“什麼?小米粒?”夏準聽不懂了。
孩子突然沒了,葉南亭可是急死了,指著桌子道:“就放在這裡了,就是……就是你給我的那塊‘玉佩’,五顏六色的那塊。”
“原來你說玉佩。”夏準恍然大悟,笑著從懷裡將小米粒拿了出來,道:“原來小葉如此寶貝本王送你的東西,你瞧,這不是在這裡嗎?”
葉南亭鬆了口氣,還真以為把孩子給弄丟了。
夏準將小米粒放在葉南亭的手裡,趁機拉著葉南亭的手不鬆開,道:“你可要把本王送你的定情信物收好了。”
葉南亭不理他,接過小米粒趕緊仔細的查看,用袖子擦了半天,寶貝的不得了。
夏準道:“好端端的一塊玉佩,你怎麼把繩子給解了?這樣不能做佩戴,多不方便。不如我叫工匠過來,在這玉佩上打兩個孔,用繩子串起來,這樣會更方便一些。”
“你敢!”葉南亭立刻瞪了眼睛,要在孩子身上穿兩個洞,虧的夏準能想的出來。
夏準奇怪的看著他,道:“穿兩個洞,有什麼問題嗎?你是怎麼了?好奇怪。”
葉南亭覺得自己跟夏準解釋不清楚,乾脆將小米粒放進了懷裡,再三確認放好了,自然自語道:“小米粒最近都沒有長大,個頭沒變,重量也沒變。”
夏準聽他一個人叨念便接了口,道:“若是玉佩會長個,豈不是妖怪了?”
“你才是妖怪。”葉南亭都想要提起拳頭來揍人了。
夏準這個做娘親的,先要在孩子身上打洞穿繩,又說孩子是妖怪,真是把葉南亭給氣著了。
葉南亭道:“對了,還有個事情,我有些好奇。”
夏準問:“什麼事情?”
夏準病好了這件事情,也就是眼下的事兒而已,因為服用了葉南亭給他弄來的珍珠粉,所以壓製了夢蘭花的毒性,這才恢複了正常。
夏準恢複還沒有一整日的時間,怎麼皇上就知道了?急急忙忙的召見夏準,還設下了鴻門宴。
夏準皺著眉頭,道:“本王也在考慮這件事情。”
葉南亭道:“看來王府裡麵有內鬼。”
說起這個內鬼,葉南亭第一個想到的人,自然就是夏準的奶娘了,還有她那寶貝兒子朱潮易。奶娘不隻是照顧過夏準,還照顧過當今的皇上,所以若說是她通風報信告知的皇帝,那也是有可能的。
葉南亭拍了拍夏準的肩膀,道:“沒有關係,反正隻要我在你身邊,保證你什麼事情都沒有。”
晚間皇宮裡有筵席,雖然隻是家宴,不過搞得還是非常隆重的。
夏準帶著葉南亭天黑之後就進宮去了,有內侍早早就在等了,見到了夏準和葉南亭連忙行禮,道:“王爺王妃,快快隨老奴走罷,皇上都等急了!”
筵席設在大殿之中,夏準帶著葉南亭走進去,皇帝和皇後還未曾露麵,但是大殿之內早就有人了,竟然是閣老和大夫人。
大夫人身後還站著一個姑娘,年紀輕輕,打扮的也是華麗,和普通的丫鬟一瞧就不一樣,竟然還是熟人,正是葉家的大小姐無疑。
葉南亭一瞧,頓時皺了眉頭,有些個不滿意。
今日皇帝設下了家宴,閣老乃是王爺夏準的嶽父大人,所以請閣老和大夫人過來,也是說的過去的。
隻是葉南亭沒想到,大夫人竟然還把葉小姐給帶來了。
閣老和大夫人一見王爺進來了,連忙就都站起來,恭敬的給夏準行禮。
夏準掃了一眼站在後麵的葉小姐,不過隻當沒看到,目光非常冷淡。
閣老覺得氣氛有些僵硬,哈哈的乾笑了兩聲。
那邊大夫人拉著葉小姐的手,笑著道:“王爺,之前有些個誤會,請王爺不要見怪。其實芹兒是我的外侄女,和王妃也是姐妹呢。”
葉小姐突然變成了大夫人的外侄女,葉南亭挑了挑眉,不知道大夫人這是葫蘆裡麵賣的什麼藥。
葉芹兒趁機走到跟前,弱柳扶風一般,給夏準拜了一拜,道:“王爺,日前是芹兒做錯了事情,請王爺看在王妃姐姐的麵子上,就不要責怪我了。”
她說著,看向葉南亭,溫柔的道:“王妃姐姐,您說是不是啊?”
葉南亭著實不給麵子,淡淡的開口道:“彆叫的這麼親熱,我不記得和你認識。”
“你……”
葉芹兒一下子差點破功,幸虧被大夫人給拉住了。
大夫人打圓場道:“王妃貴人多忘事,怎麼會不記得呢。”
夏準這會兒就開口了,道:“小葉,本王扶你去那邊坐。”
“好。”葉南亭點頭。
夏準根本不多看葉芹兒一眼,與葉南亭一起入了席位,就坐了下來。
葉芹兒似乎有些不甘心,她可是精心打扮過的,還以為夏準見到如此光鮮亮麗的自己,一定會被自己吸引,哪知道夏準都不睜眼瞧自己半分。
閣老覺得有些尷尬,低斥了大夫人,就也坐了下來,回到了席位上。
大夫人臉上無光,剜了一眼葉芹兒,也不理她了。
葉芹兒碰了一鼻子的灰,手裡撕著帕子,不死心的頻頻看向夏準的方向。
那日葉小姐被遣送回閣老府,可把閣老給氣的鼻子都歪了。那葉小姐私奔被人拋棄,如今臉麵都丟光了,這才回了家裡來,閣老自然是把她大罵了一通,訓斥了很長時間。
大夫人也是不待見葉芹兒的,所以就在旁邊添油加醋的,一個勁兒的扇陰風點鬼火。
隻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葉芹兒哭得昏死了過去。閣老一瞧,又覺得心疼,好歹是他的獨生女兒,趕忙叫了大夫來給葉芹兒看診。
這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那大夫竟然說葉小姐是懷孕了,因為疲憊和傷心,所以才會一時身體不適,就昏了過去。
閣老一聽,登時也差點昏過去,連大夫人都震驚不已,葉芹兒竟然有了身孕!
葉芹兒根本沒進王爺府,怎麼可能就懷孕了?孩子肯定不是王爺的。
葉芹兒醒過來,聽說自己懷了身孕,又是哭哭啼啼的,一副要撞牆自殺的模樣。
閣老氣得不知道怎麼好,再三逼問之下才知道原委。葉芹兒肚子裡的孩子,原來就是那拋棄她的“富商”的。
葉芹兒和那富商早有苟且之事,所以聽說要被嫁給殺王爺,這才會想著要私奔離開。可讓她沒想到,那富商竟然騙了她的身子不想負責任,而且還是個假的富商,其實家裡根本沒有什麼家產。
事情鬨成這樣,閣老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覺得葉芹兒肚子裡的孩子一定不能留下來,留下來肯定會被世人恥笑。不過就算葉芹兒打掉了肚子裡的孩子,以後也恐怕無法出嫁了。
大夫人在旁邊幸災樂禍,卻沒想到被連累了,閣老嗬斥了大夫人,說她教女無方等等,竟然一氣之下把大夫人當做了出氣筒,說要把大夫人給休掉!
大夫人頓時慌了,就給閣老出謀劃策,說是有個好計劃,可以平息這件事。
大夫人能有什麼好計劃,不過是餿主意罷了。大夫人想趁著皇帝辦家宴的功夫,把葉芹兒也一同帶到宮裡麵。到時候王爺在筵席上喝多了酒,他們就把葉芹兒送到王爺屋裡去,等第二天一大早,木已成舟,葉芹兒若說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王爺的,王爺也不能不認賬了。
閣老覺得這辦法實在太危險了,可又沒有其他辦法。葉芹兒在旁邊哭哭啼啼,聽了大夫人的辦法,竟然一下子就不哭了,還覺得挺好。
她現在一顆心都在夏準身上,若是能騙夏準成了她肚子裡孩子的爹,那麼……
母憑子貴,葉芹兒覺得自己就可以翻身了,雖然不能做王爺的正妃,但是她有個孩子傍身,以後在王府裡也是可以呼風喚雨的。
如此這般,大夫人和閣老才把葉芹兒給帶回來的,不過這才見了王爺的麵就沒討到好處,讓閣老實在是憂心。
這邊皇帝和皇後姍姍來遲,眾人也不能先開宴,隻好全都坐著等待。
葉南亭百無聊賴,發現葉芹兒在對麵已經偷偷看了夏準七八次了,那一臉含情脈脈的樣子,讓他一點食欲也沒有。
不隻是葉芹兒,大夫人和閣老也總是偷瞧過來,滿臉都寫著在想壞主意。
葉南亭有些好奇,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側頭對夏準道:“你可要小心,我覺得你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小心被他們扒皮抽筋吃的連骨頭都沒有。”
夏準:“……”
夏準一陣頭疼,道:“本王還怕他們不成?”
葉南亭挑了挑眉。
那邊大夫人忽然起身,不過也並不是要出去,隻是到角落,與一個宮女說了說話,臨走的時候塞給了那宮女一大定金子。
雖然大夫人做的小心,不過這哪裡能逃過葉南亭的眼睛。葉南亭不隻是瞧見了,還都聽到了。
大夫人壓低了聲音,生怕彆人聽到,但是葉南亭耳目聰明,還是一個字都沒落下。
大夫人與那宮女道:“今天就麻煩妹妹了。”
宮女道:“夫人嚴重了,這點小事奴婢還是能做的。”
“那真是太好了,千萬彆有閃失。”大夫人道。
雖然葉南亭聽清楚了,不過還是不能憑借這幾句話就明白她們在打什麼啞謎的。
大夫人給宮女塞完了銀錢,就坐回來,和閣老小聲附耳說話,那邊葉芹兒也湊過來,三個人就開始密謀起來。
這下好了,葉南亭仔細一聽,總算是明白他們在做什麼了。
大夫人剛才買通了宮女,果然是沒安好心眼的。
今日家宴設在皇宮之中,等筵席完畢,肯定已經很晚了,宮門早就關閉,肯定是要留宿在宮裡頭的。
大夫人已經想好了計策,在筵席上多給夏準灌兩杯酒,到時候夏準喝醉了,又留宿在皇宮之中,大夫人再買通宮女,支開王爺房門前的人,將葉芹兒送入王爺屋內。
如此一來等第二天早上起來,大家都聽說葉芹兒與王爺睡在同一個屋裡,那葉芹兒肚子裡的孩子,絕對就要賴在夏準的頭上了。
大夫人都打點好了,千叮嚀萬囑咐葉芹兒,今天晚上一定要成功,不準失敗。
葉南亭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夏準好奇的側頭看他,道:“你笑什麼?”
葉南亭好端端的,也沒人理他,竟然就自己笑了起來,讓夏準著實不解。
葉南亭趕忙擺了擺手,道:“沒什麼,就是……今天晚上有一出好戲啊。”
“什麼好戲?”夏準問。
葉南亭對他眨了眨眼睛,道:“先不告訴你,告訴你就沒意思了。”
夏準道:“你這個小調皮,是想給本王一個驚喜嗎?”
葉南亭被他那溫柔的口氣弄的一身雞皮疙瘩,道:“誰給你驚喜,我要送給大夫人葉芹兒他們一份大大的驚喜。”
夏準皺眉,道:“他們?”
“嗯,”葉南亭點頭,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說:“還有送給你那好大哥一份驚喜。”
夏準更是皺眉,道:“皇上?”
葉南亭再次點頭。本來他還覺得皇帝挺可憐,但是皇帝要加害夏準,夏準差點就被伏兵重傷致死,葉南亭想到這一節,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夏準連忙道:“小葉不要胡鬨,小心……”
“我知道,你就看好戲罷!”葉南亭道。
皇帝設下家宴,卻遲遲不來,讓眾人等了一個時辰之後,才派了個內侍過來。內侍說皇帝正在處理邊關急報,今日就無法出席家宴了,讓王爺和閣老儘情飲酒,不要為此而壞了氣氛。
夏準聽說皇帝不來了,臉上也沒什麼太多的表情。他本來心裡就有準備,今日的筵席可能是鴻門宴。看來今日其實不是鴻門宴,皇帝隻是有心戲耍他。
閣老有些吃驚皇帝竟然不來了,不過他們的計劃也還是要施行的,便一個勁兒的給王爺勸酒。
葉南亭可不喝酒,他怕自己一喝酒就突然又穿越了,所以閣老親自過來勸酒,他也是滴酒不沾的。
大夫人一瞧,就陰陽怪氣的道:“王妃出了嫁,連自己的爹爹都不放在眼裡了嗎?老爺親自敬酒,王妃也是不賞臉啊。”
夏準聽了大夫人的話,有些不樂意了,將酒杯直接拿了過來,道:“一杯酒而已,王妃身子不適不便飲酒,本王代飲便是。”
夏準身子才恢複一些,一連喝了數杯酒,還是空腹喝酒,就算他酒量再好,也是有些不舒服了。
夏準感覺有些頭痛,便拉著葉南亭的手站了起來,道:“本王先行告辭了。”
夏準也不做解釋,直接拉著葉南亭出了宮殿,往下榻的房間而去。
大夫人一瞧夏準喝了那麼多,還去了下榻的房間,立刻就給買通的宮女打了個眼色。
那宮女衝著大夫人的點了點頭,然後就離開了。
夏準離開宮殿,這才歎了口氣,道:“小葉,本王都是為了你,眼下喝多了,胃裡不舒服,你說怎麼辦?”
葉南亭道:“回房歇著,我去給你弄點醒酒的東西來。”
“不,”夏準摟住葉南亭不撒手,道:“本王不要喝醒酒湯,本王要小葉吻我。”
葉南亭:“……”
葉南亭覺得,夏準可能真的喝的有點多了,說出話來沒羞沒臊的,而且底氣十足。
葉南亭架著夏準,就將他帶進了房間,然後直接扔上了榻去,道:“你在這裡等著,我還有大事兒要做。”
“什麼大事?”夏準問。
葉南亭不告訴他,轉身就走了。夏準叫了他一嗓子,但是葉南亭不理他,夏準喝多了頭疼,實在是全身沒力氣,隻好躺在榻上等著葉南亭回來。
夏準感覺自己都睡了一覺了,睜開眼睛,周圍黑漆漆的,這才瞧見葉南亭回來了。
葉南亭一身寒氣,也不知道剛才去哪裡了,夏準拉住他的手,道:“你去哪裡了?這麼長時間。”
葉南亭笑著道:“給你哥送了一份大禮過去。”
“什麼?”夏準一個翻身就坐起來了,道:“你去偷看皇上了?”
葉南亭翻了個白眼,道:“什麼偷看,隻是去送禮而已。快睡罷,明日你哥就要喜當爹了,還有好戲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