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夏準的注意力也被葉南亭給拉過來了。
剛才通道儘頭的房門突然開了,有個人從裡麵走出來,葉南亭一瞧,那不是綁匪頭子的房間嗎?走出來的人不是彆人,肯定是夏權。
因為夏權雙腿不方便,所以到哪裡都是坐著輪椅的,輪椅作為標誌物實在是特彆的明顯。
夏權轉著輪椅從那間病房出來,本來是準備坐電梯下樓的,但是好像發現了通道那邊正在站著幾個人,立刻就停住了腳步,沒有再往這邊走過來。
夏權反而一拐彎,推開了樓梯間的門,轉著輪椅就進了樓梯間,然後又把門輕輕的關上。
估摸著夏權以為葉南亭和夏準根本沒有看到他,不過葉南亭耳聰目明,怎麼可能看不到他,早就發現了他,將他的所有動作瞧得一清二楚。
“夏權進樓梯間做什麼?”葉南亭奇怪的說:“他又不能站起來走路?他是在躲著我們吧?”
夏準皺了皺眉,說:“先進病房看看那個綁匪。”
葉南亭和夏準立刻推開了病房的們,裡麵竟然一個保鏢也沒有,本來安排的四個保鏢,現在都不翼而飛,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有綁匪頭子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葉南亭說:“怎麼回事?”
夏準走到病床邊,低頭瞧了瞧那綁匪,然後給綁匪搭了搭脈搏。
夏準久病成醫,雖然醫術不是太高明,但是總算是懂些個皮毛。夏準給那綁匪頭子一搭脈搏,頓時臉色不太好。
葉南亭著急的說:“你還診什麼脈啊!你看看他的臉色,還有那些儀器!他是不是要死了?”
之前綁匪頭子雖然受傷,但也隻是醒不過來而已,並沒有生命危險。可是現在情況似乎不太樂觀。
綁匪臉色很難看,鐵青著,身邊儀器顯示的指標全都錯亂了,不過儀器沒有聯網,護士和醫生根本發現不了綁匪的情況不正常,如果不是葉南亭和夏準突然到來,恐怕綁匪頭子就要悄無聲息的死掉了。
那邊葉南亭和夏準進入病房之後,樓梯間的門緩緩的打開了一條小縫,夏權從裡麵轉著輪椅出來,左右瞧了瞧,很小心的樣子,這才快速離開。
夏權成功的坐上了電梯,往地下停車場而去,電梯門“嘭”的一聲關閉,夏權鬆了口氣,嘴角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容。
夏權冷笑一聲,說:“一群蠢貨!”
他半夜給夏準打了個電話,管夏準要錢,其實還有打探夏準位置的用意。
夏準懷疑的並沒有錯,夏權的錢應該夠用,但是為什麼買一塊表都需要管自己要錢?這聽起來不太正常。
夏權的錢表麵上根本沒什麼花銷,但是他綁架自己母親和兩個小包子,那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平日暗地裡也會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支出是一點也不少的。
這一次玩了個大手筆,夏權就已經沒什麼存款了,隻好硬著頭皮找了個理由管夏準要錢。
說來也好笑,夏權就是用夏準的錢來害夏準的。
夏權打電話成功要到了錢,而且探聽到了夏準所在的地方,夏準這會兒在葉南亭的拍攝劇組。夏權掛了電話,便放心的從家裡偷偷溜出來,往綁匪頭子的主院處去了。
綁匪頭子現在還沒醒過來,但是綁匪頭子就像個定時炸/彈一樣,隻要一醒過來,說不定就會指證夏權,所以夏權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殺人滅口。
夏權進了醫院上了樓,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支開了所有的保鏢,然後一關門,獨自呆在綁匪頭子的病房裡。
他拿出一根針管來,將裡麵的液體注射進了綁匪的輸液儀器裡,看著兩種藥劑快速融合,然後轉身離開。
隻是夏權沒有想到,他一開門就看到了葉南亭和夏準,這麼晚了,葉南亭和夏準竟然也來了,嚇了夏權一跳。
夏權趕緊躲進旁邊的樓梯間,等著葉南亭和夏準進了病房,他才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夏權冷笑,就算葉南亭和夏準及時趕到,但是藥效早就起作用了,綁匪頭子根本不可能在醒過來,自己贏了,還是贏了,沒人能鬥得過自己!夏家是自己的,什麼夏準,什麼葉南亭,還有那兩個野孩子,都不可能掙得過自己!
“叮——”
電梯門打開了,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
“嗬——”
夏權轉著輪椅從電梯裡走出來,一抬頭仿佛見了鬼,他大張著嘴巴,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剛剛還躺在病床上,馬上就要被他毒死的綁匪頭子,這會兒竟然好端端的站在夏權麵前!
那綁匪頭子頭發淩亂,穿著病號服。地下停車場的光線昏暗,還有個燈泡是壞的,劈裡啪啦的閃爍著,一明一暗的光線照在綁匪頭子的身上,嚇得夏權差點尖叫出來。
夏權害怕的後退,但是這時候電梯已經關閉上行,他頂到了電梯門,已經退無可退。
夏權喊道:“你是人是鬼!”
綁匪頭子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一句話也不說。
夏權更是害怕,但是仍然大喊著:“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你活著我都不怕你,你死了更沒什麼可怕的!我告訴你,我也是逼不得已的,我也不想害死你。你要是想報仇,就去找夏準就去找葉南亭!還有他們的兩個野種!都是他們的錯!如果不是他們,你也……”
夏權瘋狂的大喊著,隻是喊到了一半,他的話突然頓住了。
地下停車場太黑了,夏權一時間沒有看清楚,這裡不隻是有綁匪頭子一個人,竟然還有很多很多人。
葉南亭和夏準就站在旁邊不遠的地方。而且不隻是他們,竟然還有夏爸爸、夏媽媽,和一堆的保鏢也在。
“小權!”
夏媽媽激動的走過來,不可置信的說:“小權你在說什麼胡話!”
“媽媽!”
夏權臉上表情扭曲,大叫了一聲,眼珠子快速的滾動,趕忙說:“媽媽!救救我,這個綁匪要殺我!”
夏媽媽想要衝過去的,不過被夏爸爸和夏準給攔住了。
夏爸爸說:“彆過去,小心危險啊!”
夏媽媽說:“這……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小權怎麼會!”
那綁匪頭子終於動了,回頭去看大家,說:“現在你們相信我的話了吧?我沒有說謊,綁架的事情就是夏權指使的,夏權想要殺我滅口,幸虧葉先生不計前嫌救了我。”
“葉南亭!”
夏權一聽,立刻死死盯住站在人群之中的葉南亭。
葉南亭一點也不怕他,挑唇笑了一聲。
夏權還以為那綁匪頭子死定了,夏準和葉南亭衝進病房的時候,綁匪頭子已經中毒很深,隻剩下一口氣兒了,根本救不活的。
不過,其實這是對正常人來說的,而對葉南亭這個從其他世界來的人來說,救活綁匪頭子是挺簡單的事情。
葉南亭是用靈力救活綁匪頭子的,消耗並不是很大,可以說不費吹灰之力。
至於夏媽媽和夏爸爸為什麼會突然到這裡來,其實還是夏權自己的功勞,是夏媽媽和夏爸爸擔心夏權,才急匆匆大半夜趕來的,生怕夏權出什麼事情。沒想到卻看到了夏權醜陋的嘴臉。
夏權半夜從家離開,到了醫院來,為了支開樓上的那些個保鏢,夏權假裝受傷,打電話給其中一個保鏢,說自己在醫院附近被車給撞了,那些個保鏢可知道夏權是夏家的寶貝,立刻全都跑出去查看情況,請護士和護工來照看一下綁匪頭子。
隻是保鏢們跑到醫院門口,根本沒看到夏權的蹤影,立刻打電話也聯係不上夏權少爺,隻好打電話去了夏家。
夏媽媽和夏爸爸接到電話,差點給急壞了,連忙開車就過來了。
夏權一臉不可置信,哭著說:“媽媽,你不相信我嗎?我是被陷害設計的!都是葉南亭,葉南亭想要害我。葉家要破產了,他和我哥在一起,其實就是為了咱們夏家的錢。但是我哥對我那麼好,葉南亭怕我哥以後把夏家留給我,不給他兒子,所以才會陷害我的。”
夏媽媽仿佛要崩潰的了樣子,伸手捂住臉,嗚嗚的哭了出來,說:“小權!你為什麼會這樣做!”
“媽媽!”夏權說:“你真的不信我嗎?”
葉南亭走上前來兩步,說:“夏權,你以為什麼事情都是你隨便糊弄兩句,都能給糊弄過去的嗎?這個綁匪頭子手裡有你給他的支票,還有你們的通話錄音,現在都要拿出來給你展示一遍嗎?”
夏權立刻沒有聲音了,不說話了,隻是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著葉南亭。
夏媽媽不停的哭著,說:“小權!小權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連媽媽你也綁架?你怎麼能這樣狠心呢?”
“狠心?!”夏權冷笑一聲,說:“是你們狠心吧,是哥他狠心,這些都是你們欠我的!你們都該死!”
夏爸爸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嗬斥一聲說:“夏權,你這個畜生!”
夏準這個時候開口了,淡淡的說:“夏權,我明白你想要什麼,你想要我的錢,是不是?那我現在明確的告訴你,從今往後,我的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不!”夏權喊道:“怎麼可能不給我?怎麼可能沒關係!夏家的錢我也有份!我也是夏家的孩子,憑什麼我不能拿到這些錢!”
葉南亭笑了,說:“哎呦呦,真是厚臉皮。夏家的錢全都是夏準白手起家,一點一點掙出來的,和你有什麼關係?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你已經是不要臉的最高境界了。”
夏權大喊:“不!夏家的錢都是我的!是夏準欠我的!如果不是他,我的腿怎麼會斷!他欠我的!你們都欠我的!”
提起夏權的腿,夏媽媽的眼淚又控製不住了。
“你的腿?”葉南亭挑了挑眉說:“夏權,你這是準備賣慘賣到底了嗎?都到這個時候了,還不打算說實話?”
“什麼實話?”夏權陰森森的瞧著他們,說:“我的腿會斷,都是因為你們!是因為你們!否則的話,我也會有一番作為,肯定比夏準你厲害的多!”
葉南亭嘖嘖兩聲,說:“你最厲害的就隻有臉皮了,其餘你有哪一點能跟我家夏準比?真是癡心妄想。”
“你……”
夏權大吼一聲,剛要咒罵葉南亭,突然感覺腦子一陣眩暈,自己的嘴巴就開始不受控製了。
葉南亭說:“剛才這個綁匪已經招認了,說你就是他的幕後主謀。而且還不止這些,他為了博得我們的信任,還爆了更猛的料,說這不是你第一次策劃綁架,上次夏準被綁架也是你的精心布局。”
剛剛綁匪當著夏媽媽和夏爸爸的麵,已經將這個說了出來。之前那個住在醫院變成植物人的綁匪,竟然和綁匪頭子認識,以前就是朋友,所以當時綁架案件,其實綁匪頭子略有所知。
夏媽媽和夏爸爸沒想到,夏權竟然如此狠心,上次綁架夏準的主謀,也是夏權無疑。
夏媽媽突然聽到夏權提起他的腿,實在是沒有忍住,大哭了起來。
夏權腦子裡發木,被葉南亭控製了,根本說不了假話,字正腔圓的開口說:“是我,都是我策劃的。”
幾年前,夏準事業有成可以說是一鳴驚人,一下子就擠進了富人的世界。而夏權呢,他覺得自己隻是比夏準少了一點點運氣,所以才沒能比過夏準,才會默默無聞。
夏權也想要一夜暴富,他不覺得自己比夏準差勁兒。
夏權想要做大買賣,去管父母借錢,但是夏媽媽和夏爸爸那個時候也很拮據,根本沒有幾百萬幾千萬的錢借給夏權,最多隻能給他十來萬元做小本買賣。
夏權不滿意,就又去管夏準借錢,而夏準那時候雖然開始光鮮亮麗了,但是公司才起步,什麼都是要資金的時候,他身上其實還負債累累,也沒辦法挪出幾百萬來給夏權,隻好跟夏權說讓他等一些日子。
夏權等來等去,等了半個月,等了一個月,兩個月都出去了,夏準還是不給他錢,夏權很生氣,覺得自己是夏準的弟弟,憑什麼自己都這麼求夏準了,他竟然還無動於衷。
夏權覺得夏準是在嫉妒自己,嫉妒自己的才華,不想讓自己超越他。
夏權心中不平衡,他開始策劃了,他想要取代夏準,那才是他應該得到的。於是夏權也不去做買賣了,把手頭那些錢拿出來,竟然找了一幫綁匪,想要綁架夏準。
如果夏準突然死了,那麼夏家的產業就都是他的,夏權就可以得到一切了。
夏準被綁架的那一日,夏權特意支開了夏準的保鏢,說讓夏準跟他一起吃個便飯。在路上,綁匪突然出現,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把夏準給綁走了。
夏媽媽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就病倒了,綁匪會要求夏媽媽去交贖金,其實是夏權的計策。
夏權怕有人懷疑自己,所以才指定要夏媽媽去,畢竟夏媽媽是個女人,看起來很無害,是去交贖金的適合人選。
但是夏媽媽病成那樣,她怎麼可能去交贖金,就理所應當的讓夏權給代替了,夏權主動提出替媽媽去交贖金,帶著那一箱子的錢就去了。
其實夏權的計劃是,把贖金拿到手,然後殺了夏準滅口,贖金和以後的夏家就都是他的了。
可是誰想到,中途出了個意外,綁匪和夏權談崩了,綁匪們發現夏家比想象中還有錢,想要多分一些錢,夏權哪裡肯,他們就吵了起來。
最後綁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夏準給放了,轉而綁架了夏權,將夏權帶走,想要把夏權當人質,拿走所有的贖金跑路。
綁匪帶著夏權開車跑路離開,夏權在路上大吵大鬨極力反抗,最後車子才出了車禍,發生了慘劇。
夏權沒能完成自己的計劃,而且腿竟然因此斷了,他對夏準的恨更甚了,對夏家的執念也更大,一直計劃著如何再把整個夏家奪過來。
葉南亭的出現,成功的刺激到了夏權,夏權很擔心夏準以後會把他的所有錢都給兒子們留下,那夏權爭取了那麼多,就全都是一場空了。
夏權將自己當年的計劃,一字一句的全都說了出來。而且不隻這些,找地痞流氓去劇組大鬨,還有拜托基地經理給葉南亭難堪的,全都是夏權所賜。
不隻是夏媽媽感覺崩潰了,夏爸爸也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夏權做的,而夏權還自作自受的斷了腿,他們卻因為這件事情內疚了很久很久。
這仿佛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夏權說完了整個時間,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乾了什麼,一臉驚恐的說:“不!那都不是真的?我剛才怎麼了?”
葉南亭笑著說:“你剛才良心發現了一小會兒,連你自己都沒想到吧?”
“不!”夏權說:“我什麼都沒乾!我是受害者!都是你們害了我!當初如果不是你們,我能成這樣?都是你們逼我的!你們當初為什麼不幫我!為什麼不給我錢!我是你們兒子啊,我是你弟弟啊!你們都太自私了,隻想著你們自己,我現在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
夏權嘶聲力竭的大喊著,他想要逃跑,但是腿不好,根本跑不掉,這時候就開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起來,說:“爸爸媽媽!哥哥!你們不能這樣,我不想蹲監獄!我不想坐牢!你們不要這樣對我。”
夏準看了一眼夏權,口氣很平淡的說:“已經晚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悔改。”
夏權哭嚎著,不停的賣慘央求,不過很快的就聽到了警笛聲,有警察趕到將夏權和那個綁匪都帶走了,一起帶回警察局去調查。
夏媽媽哭得昏了過去,大家趕忙把人送到了樓上的醫院做檢查。
幸好夏媽媽隻是傷心過度,並沒有太大事情,讓她好好的睡一覺也就行了。
夏爸爸留在病房照顧夏媽媽,葉南亭和夏準就先行離開了病房,到外麵去說話。
葉南亭側頭看了一眼夏準,說:“夏準,你說你是不是命裡帶煞,你看你上次那個妹妹夏小靈,還有這次這個弟弟夏權,都不是什麼好人。”
夏準無奈的笑了笑,說:“幸好我還有個好師弟。”
“你可彆這麼說。”葉南亭說:“你師弟我可是三界六合公認的大魔頭,更不是好人了。”
夏準低聲說:“但是我就喜歡你,怎麼辦?”
葉南亭聽他突然說情話,真是讓人招架不住,咳嗽了一聲,說:“好了,主謀抓住了,這個世界的藥材也找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趕緊去下一個世界,免得你的夢蘭花惡化。”
夏準拉住葉南亭的手,說:“這麼快就走?”
“是啊,”葉南亭說:“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葉南亭說著,做出一個思考的表情,問:“我一喝酒就穿越,醫院裡也沒酒,你說……醫用酒精管用嗎?”
夏準給他逗笑了,說:“你確定不會喝出問題來嗎?再說了,我現在身體很好,也不急於一時,要不然……”
夏準低聲在他耳邊溫柔的說:“要不然,等我們結婚完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