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幸村有些被觸動,想要收回手,但是發現挪不開,目光落下去,不由微微一笑。
鬆雪一看,連忙收回手:“誒,我剛才想說什麼來著?”
“什麼事?”他若有所思地按住自己的手腕揉了揉。
鬆雪按住太陽穴:“想起來了,我來找你,是想和你說一下……舔狗的問題。”
“嗯?”
眼看著天色將暗,幸村把顏料盤收拾好,拎起書包和她一同走出美術室。
“成為受歡迎的人,本來是應該值得高興的事情,對吧?”鬆雪問。
幸村隱約覺得她意有所指,思考了一會兒才答道:“有人喜歡自己,當然很好。”
“但如果這份喜歡超出了控製,就會成為一種困擾。”她望著他完美如玉的側顏,微微一哂,“你之前說的困擾,我想,應該就是這種感覺。”
他沒有否認,目光凝在了半空中的某一點,隱隱有所掙紮。
“如果我承認,會不會讓人覺得很恬不知恥?”
“我說過,”鬆雪很認真道,“能讓人喜歡,說明是個很優秀的人。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謝謝?”
她繼續說:“幸村君,你先彆過分在意這個,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我想說的是——”
鬆雪放慢了腳步,回頭看向身後教學樓。從遠處望過去,緊鎖的門窗之後黑影重重,又因為命案增添的氣氛,更顯得陰森可怖。
“你有沒有興趣,一起抓住凶手?”
她輕快地笑著,又轉過來,沒有錯過幸村眼裡一閃而過的詫異。
沒有哪個熱血的年輕人願意拒絕這麼刺激的提議。
即便是幸村精市,也才十七歲,正值青春年華,不能幸免。
他略一思索,徑直問:“要怎麼做?”
“但是,”鬆雪這時候才話鋒一轉,神情嚴肅起來,“也很危險。幸村君,怕不怕以身涉險?”
這是丸井文太給她的靈感。
她思考了一下午,還是決定大膽出擊。
也許交給警方繼續調查,總有一天能夠水落石出,但鬆雪已經不想等下去了。
這個校園必須儘快恢複正常——她與幸村對視著,確認了彼此共同的信念。
“如果你說危
險,”少年淡淡開口,聲音溫和卻又堅決,“那我更不能錯過了。”
“不是一般的危險,”鬆雪跟他強調,“和你們打網球不小心失手打出腦震蕩——那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喔?”
“我明白的。”幸村臉上浮現起些微笑意,一雙褐色的眼眸被暖色調的夕陽照得明亮,灼灼似有燙度,“但不管怎麼說,當初是我讓你陷進來的。於情於理,我不可能放任你一個人去直麵凶手,你說呢?”
“——不要叫我小光。”她警覺地說。
“好。”他又笑了。
“想好要怎麼做了嗎?”幸村又問。
鬆雪故作輕鬆地點點頭:“不太容易,要找個機會。”
“你確定……那個凶手一定會上鉤嗎?”
“會的。”她說,“還記得我看到的‘預言’嗎?幸村君,那把刀原本是插在你胸口的。”
那天病房裡,“死者”有很多,但和綾小路的死最接近的,隻有一個人。
“也就是說,我認為,”鬆雪沉思著抬起眼睛,鄭重地望著對方,“你才是凶手最初的目標。”
“……所以,”幸村冷靜得令人敬佩,“我一開始的預感沒有錯。而且比我想象得更可怕——他可能從一開始就預謀了殺人?”
“正因為惡意是圍繞著你產生的,所以才能夠那麼快察覺到吧。”鬆雪說,“也幸好是你,幸村君。”
身處其中,不識廬山真麵目。
若是一念之差……
她微微吸了口氣,不敢想象,眼前這個仿佛油畫裡走出來的俊美少年,可能就會麵無血色地倒在地上,失血而亡。
“不要緊的。”幸村柔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假想。
他伸出手,像案發的那天下午一樣,用力地握緊了鬆雪的手,掌心溫暖而乾燥。
“讓我們去揭發狼人的真麵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