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誇張地說,他的表態幾乎就代表了未來所有人的風向——綾小路的死還在調查中,他突然鄭重其事地要求和鬆本由子談話,是出於什麼目的?
難道這位溫柔動人的校園公主撕開了麵具後,還有另一幅麵孔?
耳邊學生們的碎碎私語還未散去,水島加快了腳步,小跑上樓梯,再一轉彎,就到了音樂教室門前。
是幸村專程要求來這裡的嗎?她沒有來得及想清楚,遠遠望去,教室窗戶裡透出的人影投在走廊上,正是幸村和鬆本兩人。
水島放輕動作,悄聲無息地靠近了教室門口。
“——是這樣嗎?”
是幸村的聲音。
他的語氣依然溫和,含蓄,但此時此刻,卻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嚴肅、冷淡。隻要他想,當他拿出網球場上那位“神之子”的氣勢時,平日裡那個溫柔的外表就像是假麵一般褪去,隻剩下無窮無儘的壓迫感。
鬆本由子頭一回遭到他如此直截了當、毫不留情的質問,又被那銳利的眼神直直望著,臉上的完美笑容也終於繃不住,正在趨於崩潰。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抬起雙手按住耳畔,仿佛感到痛苦地蹙起眉毛,麵色蒼白,透露出蓮花般的脆弱。那一向沉穩的聲音因為顫抖也變得虛軟。
半晌,鬆本說:“我以為,你會一直相信我的,精市。”
“這不是信任與否的問題。”幸村淡淡道,“我以前確實相信你,看在我們的交情份上——可你又做了什麼呢?”
“我——”她後退了一步,咬住嘴唇,仍然強撐,“那不是我想做的,彌耶在那之後才敢告訴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我應該怎麼做呢?鬆雪也不會相信我的,她若是知道,隻會去找你訴苦,而我……”
“她不會。”幸村平靜地打斷了她的話。
鬆本驚訝地抬起頭,睜大了眼睛:“她明明就那麼做過。她當著整個
網球部,後援會的麵,指責我居心叵測,虛偽做作——精市,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幸村回想起一個月前的混亂,也不禁歎息。
他搖了搖頭:“那是之前。”
“所以,你分手之後,又後悔了是嗎?”她愣了一會兒,驀地勾起唇角,古怪地笑了笑,“你們男人都這樣,對死心塌地的人不屑一顧,等到她放棄了你,想要轉投向彆人懷抱的時候,反倒被吸引了,這算什麼?”
投向彆人的懷抱?
這是什麼,在說鬆雪嗎?
水島靜在門外露出錯愕的表情,突然聽到一聲乾咳,猛地直起身,戰栗著回頭,便看到冰帝網球部部長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他身後跟著高大沉默的樺地,麵無表情地擋在陽光前,將陰影投在了他們身上。
而她認識的,一向跟在鬆本身邊飛揚跋扈的川原愛理一臉僵硬地站在那裡,似乎是被“請”過來的,小城彌耶則站在她身旁,靜靜握著她的手。
再遠處,還有一些熟悉的麵孔探頭張望。
水島張了張嘴。
——這是要做什麼?
而此時,跡部心裡也在激昂地批判幸村。
還說什麼為難,這不演得很投入嘛,還引出了鬆本的話——什麼“彆人的懷抱”?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鬆雪光的劇本裡有這一幕嗎?她不是隻說了要激怒鬆本由子麼?
沒有。顯然,需要他們繼續放飛自我,硬著頭皮演下去。
想到這裡,跡部就忍不住扯起嘴角,對著水島靜冷冷地一笑。
“無關人員可以讓一讓麼?”
“……我們都是後援會的。”水島靜望著兩位隊友,不太情願地說了出來。
“那你就留著吧,”跡部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表示無所謂,從她身旁徑直走過,大喇喇地推開了音樂教室的大門。
門內,鬆本由子驚詫地抬起頭,精致的臉蛋上妝容微花,眼角盛著晶瑩的淚珠,搖搖欲墜。她的目光越過跡部,看向了川原兩人,一下子跌坐在鋼琴凳上,掩住了臉。
“真的不是我……”
幸村淡漠地站在一旁,仿佛半點情誼也不剩下,任由她艱難地抽噎。
“既然你們來了,那就一起說說吧。”他的目光依次從小城彌耶、川原愛理的臉上滑過,又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後方的水島靜。
“比如,後援會保管箱的鑰匙究竟是誰偷的,為什麼要栽贓小光,就從這件事開始吧。”
……
忍足帶著不在狀況的鬆雪趕到場時,正聽到跡部冷笑著開口:“什麼‘小光’,叫得這麼親密,彆人答應麼?你以為你現在是什麼立場,還有資格在這裡假裝深情?”
“……”
鬆雪呆住了。
忍足也呆住了,兩人對視一眼。
他們怎麼突然開始飆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