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通往地下室,隱隱有光。
度假村的秘密就在這裡了。
依舊是世良打頭,確認周圍無人後,才小心地摸黑前進。很快,前方就有了微弱的光線。
昏黃的燈泡掛在頭頂,破有些年久失修的荒涼感,像是十年前的產物。但隻是看上去如此,燈光幽暗,懸在上空晃悠悠地,照出了一大片黑黝黝的龐然大物。
鬆雪吸了口氣,撲麵而來的是壓抑的是鐵鏽和木屑的味道,蓋過了裝修工程中留下的特有的油漆味和其他化學塗料的味道。
如她所料,地下空間比樓上更大,更寬敞,堆滿了貨箱。灰塵並不多,顯然是最近新運過來的。
長長的通道看不到儘頭,她估摸著,地上那一排彆墅大概就是用來給地下倉庫打掩護的,這麼簡陋,應該隻是暫時的,等這一批貨物轉移後,日後再重新開發。
走私交易?
她琢磨了一下。起先猜的是毒品,但根據這裡的規模估計,不太可能……要是這麼一大倉庫都是毒品,那起碼得有一群人拿著槍守在外麵。
世良突然停下腳步,一手抓住一人的手腕,將她們拉到了箱子後麵藏起來。
毛利蘭臉色微微一變,但已經聽見遠處模糊的腳步與說話聲。她跟著她們蹲下身體,靠在鬆雪身邊,在她手背上慢慢地寫字:“現在怎麼辦?”
“等。”
鬆雪將已經調到最暗的手機屏幕放到兩人麵前,在記事本裡打字。
“應該是走私,再等一會兒。”
世良無聲地點點頭,蹲下又起身,嘗試著尋找更合適的位置。
腳步聲也近了,仔細一聽,有些雜亂,顯然人不少。
她們靜靜地靠在角落裡,借助貨箱之間的縫隙往外看。輪子咕嚕嚕地響著,幾個搬運工匆匆扶著箱子往裡走,看穿著,和白天幫他們運送行李的那批人差不多。
鬆雪想起葉梓那身打扮,心中的猜測愈發確定。
接著是男人的聲音:“這就是最後一批了,確認後,該讓你們老板把尾款結了。”
“是是,”有人應著,“等老板親自點過後,就這幾天,馬上能——”
那人說到一半,戛然而止,發出短促的抽氣聲。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我們可沒有那麼好的耐心。”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請示!”那人從善如流。
他提高聲音督促幾句,搬運貨物的手下們都加快了動作,他自己則掏出手機匆匆地跑開了。
地下信號不太好,聽著遠去的聲音方向,鬆雪猜測他是打算上樓給酒井打電話。不出意外,這人是酒井身邊的秘書或是助理。
而留下來的男人並不著急,抽出火機點了一根煙,吸了幾口,緩緩吐出,靠在貨架旁。
他對麵還有幾人,都是酒井那邊的人手,身上還穿著員工製服。
先前的助理很快回來了,笑容滿麵地:“現金已經準備好了,馬上就讓人拿過來了。”
搬運工們將箱子整理好後,從陰影中走回來。
世良悄悄鬆了口氣,等著這幾個人離開,她們就可以沿著來時的方向回去,之後無論是報警還是什麼都可以再看,當務之急是從這裡離開。
他們手裡是有槍的。
她給身後的毛利蘭打了個手勢,示意準備返回。鬆雪仍在思考,為什麼這幫人交易還要用現金,如今的網絡支付已經非常便捷,轉移到海外賬戶也用不了太久時間。
仍然選擇現金這種老土的方式,該不會……
她朦朧地想起什麼,一瞬間本能地察覺到了某種聲音,毫不猶豫地將身旁兩人按了回去。
——“還要等多久?”
伴隨著皮鞋跟踩在地麵發出沉悶的聲響,陰冷的音色從走道儘頭傳來。
毛利蘭並沒有認出來人,但卻感覺到挨著的身體明顯僵硬了許多。鬆雪不出聲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慢慢抓緊。
她不知道世良對組織了解有多少,但她肯定不會忘記這個聲音。
是琴酒。
男人呼出一口煙:“小事而已,還勞煩您老人家親自來一趟?”
琴酒不語,旁邊的伏特加冷冷地一笑:“最近警方活動很頻繁,這裡說不定已經被盯上了。要是……”
他頓了頓:“還得大哥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我心裡有數。”那人冷淡地說,“等這裡結束了,我立刻就走。”
……
鬆雪找到機會,把兩個人拉了出來。
她們沿路返回,再度踏入黑暗之中,摸索著通過樓梯從小門
裡鑽出來。在離開木屋的時候,卻撞見另一頭有人從裡麵出來,似乎聽到了動靜,大喝一聲:“什麼人?”
“先彆跑。”
她使了個眼色,三個人順勢蹲下,周圍都是花壇和樹叢,她們藏在陰影裡,看著一群人從木屋裡匆匆跑出。
“怎麼了?”有人問。
前麵幾人卻鬆了口氣,指了指對麵的網球場:“沒事,有幾個小鬼在打球。”
“哈?就這?”後麵的人走上來,嘟嘟囔囔地,“這麼晚了還跑來打網球……”
又有人笑了:“這有什麼,今天來的那幫小鬼,打了一個下午和晚上呢。”
“噓,動靜小一點。想把人都叫過來嗎?”
他們也知道這邊吩咐的事情見不得光,壓低聲音,讓他們彆引起外人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