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那邊鬨得不可開交,另一邊,鬆雪則是把自己縮在沙發一角,老神在在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漫不經心地掃過他們,像在看六具會行走的屍體。
反過來,於他們而言,也是一樣的。
那時,逆卷修看著她,感覺像在看一個人偶。
但現在不一樣了。
從結界被破,她離開到被逆卷憐司找回來,也才一個月左右。逆卷修說不出具體發生了什麼變化,可他有這種直覺——
現在,出現在他麵前的,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流動著血液的人類。
“所以,”逆卷修開口時,聲音輕柔得不可思議,“你想和那個男人離開,回到原來的世界去?”
“……”鬆雪張了張嘴,沉默了。
她有一種預感,這個人現在這麼溫柔地看著自己,其實才是最危險的。
“講道理,”她忍不住說,“我根本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你確定我認識他,不——他認識我嗎?說不定隻是個路過的正義使者。仔細想一下,我醒來以後都沒見過他的影子,人家才是真正的做好事不留名……”
逆卷修望著她,慢慢地眨了下眼睛。
“那就好。”他簡略地說,“因為你不能走。”
“這是什麼強盜邏輯?”鬆雪挑了挑眉毛。
逆卷修沒有解釋,他覺得沒有這個必要。
兩年前,她是被使者作為貢品選中送過來的,就算不知情,人都到了他們手
裡了,難道還有讓煮熟的鴨子自己長翅膀飛走的道理嗎?
他想了一下,覺得如果跟鬆雪解釋,這是世界的意誌——這種理由可能也不會被接受。
鬆雪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也興致缺缺。
“行吧,我知道,世界□□嘛,天要下雨,你們要找老婆。”她頓了頓,托著下巴,突然又覺得很不對勁,眉毛一擰,古怪地看向逆卷修。
“可是,容許我冒昧地問一下,你們有六個兄弟吧,為什麼非要爭一個?這麼大度,是約好了一二三四五六輪流,星期日做禮拜休息嗎?”
“……”
逆卷修也微微茫然,是啊,為什麼隻有一個祭品新娘呢?
他之前並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聽她這麼問了,也依然沒放在心裡,輕描淡寫地:“怎麼可能和他們分享,屬於我的東西。”
“可是……”
鬆雪並不想追究“人屬不屬於東西”這種問題,但她想問,幾個人爭一個女人這種狗血戲碼,不怕影響兄弟感情嗎?
逆卷修那雙好看的藍眼睛對上她的綠眼睛,流動著微光,溫和而平靜。
“不影響,他們都打不過我。”他平淡的口吻中透露著毋庸置疑的自信心。
金發男人伸出手,繞過鬆雪的後頸,將她拉了過來,在臉頰上輕輕一碰。
“在臉上留下傷口就不好了,”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似乎下定決心地,歎了口氣,“等你成年吧。”
可以,這很霸道。
鬆雪低頭,對上他被淋濕的衣服下勾勒出的肌肉輪廓,想了想,確信他是有這個底氣的。
聽這麼一個大帥哥對自己宣誓主權,似乎還挺令人心動的。
但她又想了想,等自己成年,沒了禁製……在這樣那樣之前,豈不是先成為了移動血袋?
鬆雪膽子大,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怕,想象了一下,心跳都被嚇得慢了半拍,捂住自己的脖子,連連後退。
“你不願意?”逆卷修懶懶地抬眼,手自然而然地鬆開,放任她退後。
“強取豪奪的劇本已經太過時了。”她老實說,“現在流行的都是溫柔男二上位。”
他的表情有些疑惑。
仿佛不太理解,他還不夠溫柔嗎?
“單看臉的話,我挺喜歡你的,”鬆雪繼續
說,“哦不對,其實聽聲音也是……”
在這陰暗的城堡裡,逆卷修溫柔的聲音會讓她想起朝日奈梓,十分親切。
吸血鬼仍然好奇地望著她。
“我——我覺得,在這裡生活,會很沒有安全感。”鬆雪停頓了一下,一邊整理思路一邊往下說,“所以,無論你還是你的兄弟對女性多麼有吸引力,本質上來說,我們並不是一類人。”
他們是抖S,她不是抖M,不是這個遊戲的目標人群。
唉,什麼鑰匙配什麼樣的鎖,他們根本不搭配呀!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句台詞,很想加進去,感覺很適合在這裡當借口(。
就是那個什麼蓋世英雄的……你們懂的,但我覺得版權不行,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