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鬆雪思維發散得太厲害,因為愛睡在棺材裡的,隻有在整個逆卷家獨有一份的逆卷昴了。
而在她的筆記裡,對這位逆卷家的小兒子的資料就更少了,不過寥寥幾句:脾氣暴躁,破壞欲,孤傲高冷,討厭人多的地方,以及,聲優是近藤隆……
懂了,是你!雲雀恭彌!
畢竟是在之前世界裡有過“一麵之緣”,此時此刻,鬆雪蹲在這個安安靜靜的棺材麵前看著它,莫名地就多了幾分親近感,再看看這淩亂不堪的房間也不覺得奇怪了。
她一個沒忍住,輕輕拍了拍棺材蓋。
接著,就聽見吱呀一聲,並不沉重的棺材蓋晃動了一下,乾脆利落地抬起一角。她下意識地往後縮回手,再一看,裡麵的少年揭棺而起……
滿臉困頓地打了個哈欠。
“……”
雖然年紀是最小的那一個,但吸血鬼的生育能力顯然沒有人類那麼強悍——說實話,鬆雪覺得他們居然真的有生育能力,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因此,沒有出現朝日奈家那般盛況,最小的朝日奈彌才將將邁過正太的年齡線。
坐在棺材裡的這位紅眼銀發的少年,年齡就和她差不多。
逆卷,昴。
昴……
鬆雪對上那雙冷淡的紅眼睛,在心裡默念了幾遍,微微感慨。算算看,這已經是她遇到的第三個“昴君”了。
這名字在日本這麼大眾化的嗎?乙女遊戲裡就能撞到兩個,專用男主名?
逆卷昴應該是被她吵醒的,雖然醒了,眼睛懶洋洋地眯起來,有些睜不開的樣子,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你——”
慵懶、微微低沉的聲線,如小提琴在夜間奏響,又如午□□院裡的驚鳥器篤篤地淌出水流……
總而言之,未滿十八歲的少年向鬆雪發出了這般邀請。
“要睡覺嗎?”
看他坦然自若的神態,她進一步推測,應該是想說“你是不是也想進來一起睡”,進一步的進一步推測,逆卷昴可能是覺得,她看著他睡的棺材眼饞了。
鬆雪看了一眼手機,屏幕光幽幽地亮起。
“現在才下午四點,老兄。”
她去哪裡醞釀睡意?
“哦。”逆卷昴一副渾然不覺的模
樣,淡淡地掃了鬆雪一眼,也不像兄長那樣對她穿著大哥的衣服那麼在意,嘖了一聲,“那就彆打擾我。”
鬆雪趕在他倒頭繼續睡之前伸手攔住了他:“抱歉,昴君,我也不是故意打擾你睡覺的,我隻想知道——”
怎麼離開魔界?
將這裡與外麵世界隔開的結界並不是一個雙向禁止的屏障,要不然,逆卷憐司也不可能那麼輕鬆地來到武藏野找她,又不費吹灰之力把她帶回來。
鬆雪琢磨了一下,覺得可能設置的條件是“隻進不出”,而且是針對外來的普通人類。不,不一定是普通人類,而是像她這樣的特供“祭品”。
但是,這道屏障是可以靠外力打破的,按逆卷修所說,有個不知名的好心路人把她救了出去,然後扔在路邊被人發現、送去醫院。這個好心路人的身份大概也不簡單。
至少,應該有什麼超能力吧……
她沉思著,看向逆卷昴。
從這位朋友的驚人破壞力來看,說不定能幫忙打破結界?
逆卷昴卻握住了她的手腕,伸手一拽,讓鬆雪失去了平衡,跟著一頭栽進棺材裡。
這棺材並不寬敞,她掉進去,膝蓋被邊緣磕了一下,腦袋則撞在了他本人身上,。逆卷昴穩穩當當地接住她,這才將手挪開,順勢繞後托住她的腰。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少年的聲音清冷無比,眉毛微微皺起,冷酷地說,“你隻是想把我當成工具人吧。不過,這是不可能的。”
“……”
啊,這,你能猜到啊?
鬆雪滿眼寫著驚訝,讓他心情更加不快。
逆卷昴鬆了手,紅眸掠過她的臉,向外一瞥。
“沒有用的。整個城堡都在監視之下,就算到了外麵,也有無數的使魔守衛巡邏。你想怎麼逃?”
“唔,我沒有想那麼多,”她撐住下巴,胳膊壓在棺材上,“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在哪裡能找到漏洞呢?做人如果沒有希望,那和鹹魚有什麼區彆?”
如果說,鬆雪原本把這個城堡當做密室逃生的副本,可現在看來,這裡的“鬼”並不會吃人,也不打算追著她跑,換而言之,並沒有生命危險和時間限製——隻是想把她拎回去,拖個幾年再做脖子以下不
可描述的鎖章行為。
哦,那也不算完全沒有時間限製。
至少她得想辦法在滿十八歲之前跑出去,或者把希望寄托在又一個見義勇為的好心路人身上。
逆卷昴的目光轉回來,眸色微暗,出乎意料地開口:“……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