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崖急匆匆趕過來時,便看到這樣一副情景:
郗韶小朋友坐在覃總和桑巨星中間,臉上身上被貼滿了白色小紙條。
如果不是他小小一隻,目標太明顯,韓江崖差點認不出崽崽。
“啥情況?”韓江崖樂笑了,“你們在玩什麼?捉迷藏還是cospy?”
“鴉鴉!”郗韶瞧見他,歡歡喜喜叫了一聲,“你來啦~”
“不。”覃辰逸回答,“我們在玩鬥地主。”
“呃…”韓江崖聽到這三個字,下意識想起自己攢了好幾年歡樂豆,現在已經跟自己沒關係了。
肝疼。
“呼——”桑霄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放下手裡撲克牌,“你終於來了。”
韓江崖眉頭一皺,覺得不太對勁,連忙問,“有事?”
“嗯。”桑霄重重點頭,聲音帶了點快樂,“現在,咱們四個人可以玩麻將了。”
行吧,不祥預感應驗了。
韓江崖額頭滲出幾滴冷汗,試探著詢問,“韶韶,你會打麻將嗎?”
郗韶搖搖頭,把臉上小紙條晃下來好幾片。崽崽非常有遊戲精神,又一片片撿起來,重新黏回自己臉上。
“那…”韓江崖開動自己智慧小腦瓜,思索應該怎麼把這個坎邁過去。
曾經韓江崖順嘴問了句,發現郗韶不會鬥地主。
於是,足足教了兩個下午,把所有歡樂豆都賠光了,才勉勉強強讓他搞清楚規則。
結果耗費了50億歡樂豆作為學費,郗韶水平也隻有‘搞清楚規則’而已。
聽他們要打麻將,韓江崖兩眼發黑。
麻將規矩比鬥地主更複雜,得搭上多少代價,才能讓他學會啊?
韓江崖覺得很是發愁,決定想個辦法,垂死掙紮一下。
韓江崖:“打麻將?好啊。不過韶韶,你先把臉上小紙條摘下來吧,糊成那樣都看不清楚了。”
“對對,”桑霄連忙附和道,“鬥地主已經結束了,快摘下來吧。”
“好吧…”郗韶慢吞吞把紙條全部摘下來,而後認認真真進行遊戲總結,“鬥地主真好玩,我們下次繼續玩吧!”
覃辰逸和桑霄一個望天,一個看地,企圖逃避現實。
整個晚上時間,他們兩個非常努力輸給郗韶,幾乎高舉雙手求求他碾壓自己。
奈何郗韶本身實力太菜,任憑倆人使勁渾身解數,他依舊巍然不動,惹得大佬們隻能長長歎息。
如果撇去郗韶這個不穩定因素,單單討論遊戲結果,似乎也並不算愉快。
一邊倒碾壓局,沒有任何刺激,仿佛他們聯手欺負小朋友,體驗太糟糕了。
全場隻有郗韶覺得很愉快,寶貝似收起撲克牌,迫不及待催促他們開始新遊戲。
“呃,韶韶…”韓江崖連忙叫住他,按住崽崽蠢蠢欲動爪子,硬生生改變話題走向,“剛才咱倆聊天時候,我不是跟你說,有個很帥新老板嗎?我偷拍了他照片,你要不要看?”
韓江崖湊近過來,郗韶仔細聞了聞,才發現他身上氣味也被掩蓋了。
那種重新覆蓋氣味,和桑霄、覃辰逸沾染同樣熟悉。
郗韶經過三個多小時調整,情緒漸漸緩和,心情也沒有最開始那樣糟糕。
他隱隱約約猜到什麼,眼睫輕輕顫了兩下,低聲回答,“好啊。”
小乘黃清楚,逃避解決不了問題,報應總要來。
“那我拿給你看。”韓江崖立刻翻出手機,打開相冊。
相冊前幾張,全部是TOP隊員照片。
他們今天跟新老板應酬,本來一個個西裝領帶穿得人模人樣。結果喝大了之後,每個人都儘情解放天性。
隊裡老幺還脫掉西裝外套,隻穿著紅肚兜,拿著酒瓶瘋狂搖頭晃腦。
桑霄忍不住吐槽,“為什麼這個時代,還有人穿紅肚兜?”
他覺得自己‘沙雕’當有點虧,明明比自己沙雕人到處都是。
“哈哈哈哈!”韓江崖樂嗬嗬笑了兩聲,跟他解釋道,“因為老幺以前體質弱,露出肚子特彆容易拉稀。他媽媽擔心他,就從小到大一直給他穿紅肚兜。他本來還不樂意,覺得丟人。結果上次大賽忘了穿,結果你們也知道了。比賽還沒開始呢,人就在醫院裡躺著了。”
桑霄:“他上次好像是闌尾炎吧?跟紅肚兜有關係?”
郗韶認認真真回答:“肯定有關係。這種家人親手縫製貼身衣物,多多少少有祈福和庇護作用。”
“行吧。”桑霄聳聳肩,接受了這個說法。
“所以從那以後啊,他天天穿著紅肚兜,怎麼都不肯脫。”韓江崖說著,又給他展示其他隊員醜態。
覃辰逸忍著沒笑,順勢問,“你就在旁邊拍照嗎?”
“對啊,我跟他們提前說了,等會要開車,不能喝酒。”韓江崖停頓幾秒,又補充道,“而且我跟戰隊經理那幾個,一直坐在新boss旁邊,連說話都不敢大聲,怎麼跟兄弟一起喝酒?”
“你也換新老板啦?”桑霄挺能感同身受,跟他一起吐槽,“我今天新老板談簽約,太緊張了。明明我啥大風大浪都經曆過,結果遇到新老板,還是緊張要死。”
“你新老板那麼可怕?”
“可怕倒不至於,重點是吧…”桑霄揉揉頭發,磕磕絆絆敘述道,“他其實也不算冷漠,對我挺客氣。但我就覺得他身上有種壓迫感…就好像古裝戲皇帝感覺,誰看到都應該給他跪。”
桑霄形容很玄妙,但剩下兩個人紛紛表示理解。
“我懂我懂!”韓江崖握住他手,“我今天坐在他旁邊,偷拍手都是抖。”
桑霄:“你竟然還偷拍了?讓我看看!”
郗韶默默聽他們聊了會,心底某種猜測越來越接近真相。見韓江崖終於要拿出照片,郗韶往前湊了湊,看向他手機屏幕。
下一秒,郗韶心底猜測得到印證。
屏幕上出現一張韓江崖自拍照。雖然他占據了大篇幅,但主角顯然不是他本人。
韓江崖歪著脖子,用手偷偷指了指身後,示意大家關注坐在自己旁邊人。
由於韓江崖用自拍當掩護,偷偷拍攝照片,所以旁邊男人並沒有看向鏡頭。
他端起桌上玻璃杯,湊近唇邊,淡色薄唇輕啟。幾滴不知道是水還是酒液體沾在他唇邊,看人口乾舌燥。
他長相果然很好看,甚至超出了言語能夠形容範疇,眉眼、鼻梁、嘴唇、臉型,每一處都完美到極致。身穿正裝樣子,也比其他人更加優雅高貴。
韓江崖把照片湊到郗韶眼前,得意洋洋跟他顯擺,“怎麼樣?很帥吧?我可沒騙你!”
郗韶緊緊盯著那張照片,目光直勾勾鎖定男人,半晌沒說話。
韓江崖覺得挺奇怪。難道崽崽覺得不好看嗎?不應該啊。
自己這種不是顏狗直男,都覺得新boss帥炸了,橫看豎看都比某個沙雕明星英俊。
咋郗韶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自己猜錯了,其實他不喜歡大帥比?
郗韶還處於怔愣中,旁邊桑霄和覃辰逸先有了反應。
“欸?他就是你們戰隊新boss?”桑霄臉上寫滿了問號,“不會吧?世上哪有那麼巧事?”
韓江崖:“咋了咋了?”
桑霄:“我今天跟寰宇簽約,就是他跟我談。聽辦公室小秘書叫他卿總,我沒敢問是總經理還是總裁。”
“不會吧?他一邊給你當老板?一邊給我當boss?這個人會□□術嗎?”
覃辰逸適時接過話說,“其實,我回家之前,代表覃氏集團跟跨國大公司Zoe談生意。而Zoe派遣過來國際市場負責人,就是照片上這位。”
“什麼?!”韓江崖和桑霄齊刷刷震驚了。
所以,他們三個在工作場合中,遇到了同一個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他們金主爸爸。
多麼詭異巧合。
“艸,牛逼!”桑霄忍不住爆了個粗,“難怪他跟我說,顏值隻是微不足道優勢。”
韓江崖還在發懵,恍恍惚惚說,“有可能是你們認錯了呢?我隻拍了個側臉,認錯很正常吧?”
另外兩個人沒說話,瞅了他一眼,意思很明顯:
——你能把那麼顯眼大帥比認錯嗎?
肯定不能啊。
韓江崖內心抱有最後一絲僥幸,跟大家對暗號,“你們碰到那位,叫什麼名字?咱們一起說。”
韓江崖數了3、2、1之後,彆墅內響起四道聲音。
“司卿。”
“咦?韶韶?”桑霄首先反應過來,將目光投向非常反常郗韶,試探著詢問,“你也見過他?難道他去了你轉運店?”
“沒有!”郗韶突然站起來,眼眶微微泛紅,悶悶地說,“我討厭他!我不想見到他!”
說完之後,郗韶揉揉眼睛,鑽進主臥裡,還把門死死關緊。
留下客廳裡幾個人,互相瞧瞧,不明白現在是個啥情況。
他們三個人,都是在某個領域成就登峰造極成熟男性。出門在外,經常能聽到各種吹捧和讚美。
這三位不同領域大佬,因為郗韶才聚集在一起。在他們內心,崽崽擁有舉足輕重地位。
如果有人欺負郗韶,那這三個人說什麼,都會幫自家孩子出頭。
甚至可能采取極端手段,把那個人送到國外,從此再也不能出現在郗韶眼前。
可現在,欺負郗韶人是司卿。
他們剛剛接觸新老板,一個難以琢磨、脾氣深不可測人。
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無奈。
這可咋辦?他們似乎鬥不過司卿啊。
“總之…”覃辰逸依舊保持冷靜,提議道,“先弄清楚情況吧。我們首先要知道,司卿和韶韶有什麼關係。”
“對哦!”桑霄恍悟。
司卿那個男人非常神秘。他們三個人發展到今天地步,多多少少有些人脈和了解信息渠道。
但在此之前,誰都沒有聽說過司卿名字,那人仿佛憑空冒出來似。
如果司卿是個平平無奇男人,大家還能理解。
但司卿無論表裡和內在,都足夠優秀,絕對讓人過目難忘。在這種情況下,司卿之前低調詭異。
而且,問題來了。
司卿那麼低調,怎麼會跟郗韶有牽扯呢?
桑霄瞎猜了一個可能,“喂,你們說是不是韶韶給司卿轉了運,讓他走上人生巔峰,然後司卿沒有好好報答他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這種猜測,竟然**不離十。
“醒醒,收起你沙雕腦洞。”韓江崖嗤笑,“韶韶確實會轉運,但你瞅瞅我新boss,那是轉運就能搞出來嗎?彆不說,就說他臉,吊打你十幾條街。”
“十幾條街也…行吧。”桑霄想到兩人顏值差距,感覺非常屈辱。
“你們兩個說夠了嗎?”覃辰逸揉揉眉心,“瞎猜有什麼用?具體情況,還要問問本人。”
三人達成共識,集體來到郗韶房間前。
覃辰逸握住門把,轉了下,發現竟然被反鎖了。
自家孩子什麼時候學會鎖門啊?難道叛逆期小孩,都是這副模樣嗎?
覃辰逸覺得無奈,輕輕敲了兩下門,“韶韶,開門。”
裡麵沒有任何動靜,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