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妹妹這個樣子,再想想剛才在門口王姨跟自己說的話,寧奕挺直的胸脯,大聲說:“就是奶來了,我也不會答應去贖她,就是三叔說也不行!你放心吧。”
對於寧奕這樣的態度,寧欣有點滿意。
雖然朱春紅開始打的人不是自己,可現在是她在疼!
又疼又惡心,臉還腫成了豬頭。
寧欣活了兩輩子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剛才說話的時候她已經想好了,要是這個便宜哥回答的時候有一丁點的遲疑,她就不認他了。
有兩輩子的經驗,寧欣覺得自己在任何一個世道都具備了活下去的能力。
更何況現在是一九八零年,改革開放馬上就要大麵積實施了,寧欣不相信自己一個人日子過不下去。
大不了等身體好了,就離開這個家。
遠離人渣,獨自美麗,這樣的日子它不香嗎?
可現在寧奕的表現讓她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再次看向寧奕,開口試探的說道:“哥,這個工作我不想要了,咱給它賣了吧。”
“啊?那不行!”這一次寧奕不答應了。
寧父是在寧奕下鄉回城的頭一天因為機器出事故去世的。
那天本來不應該他當班兒,但為了第二天騰出時間去接兒子,他特意和同事調了一個班,然後就出了事。
為此,寧欣將父親遇難的責任全都怪到了哥哥身上,覺得如果不是因為他,爸爸不會死。
從寧成文去世一直到出喪,除了單位領導來家裡探望的時候,她堅決要走了接班的指標,其他時候都沒有和寧奕說過一句話。
把對哥哥的厭惡表現的明明白白。
寧奕對此也很自責。
所以在妹妹提出要接班的時候,他絲毫沒有遲疑的答應了。
並且第二天就去煤場找了一個拉煤的臨時工。
現在是一九八零年,正是大批返城知青都滯留在家,找不到工作的時候。
臨時工也不是那麼好找的。
寧奕之所以能夠那麼容易就找到活兒,實在是拉煤工這活計又累又苦,掙錢不多還沒有前途。
即便是那些在家裡待業多少年的人也看不上。
對此寧奕沒有一點意見,將工作讓給妹妹他願意。
可現在聽寧欣毫不在意的張口就說:“這個工作不要了……”
寧奕心裡還是有說不出的難受。
“小欣,這工作是咱爸留下來的,不能隨便賣。”
“那怎麼辦?我還沒去上班呢,三嬸兒就把我打成這樣。我要去了,老家其他的人能看得過眼?今天三嬸來了,是不是過幾天該大伯娘來了?大伯娘之後呢,小姑是不是也要來?哥,有這麼一群人盯著,這工作我能乾得下去?”
寧奕沒有想到妹妹居然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一時間被她噎得夠嗆。
好一會兒才憋出了一句:“不會的,奶不會讓他們鬨的。小欣,你相信我,有哥在,不會讓人把你的工作給搶走!”
看寧奕這個樣子,寧欣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失望。
去搪瓷廠做學徒工,一個月工資二十二塊八毛,一年後轉正,拿三十五塊六。
這是原主搶過來的,人人眼紅的工作。
可寧欣真看不上。
現在的國家馬上就要進入高速發展時期,是被後世稱為遍地黃金,伸手就能撿到的年代。
占著穿越先機的她,是瘋了才會去那搪瓷廠做學徒工!
她剛才是想,趁著這件事正好名正言順的把工作賣了,換回來的錢做本錢。
哪怕如原文女主一樣開個小吃店,那以後的日子過得也不會比現在差。
可現在,看寧奕的意思,他是不樂意的。
寧欣沉默了一下,再次開了口。
“哥,這工作我不會去做,你看看我身上的傷……不管你怎麼說,我不能再給彆人欺負我的機會。如果你這麼想要,你去廠裡上班吧。反正,當初這個指標也應該給你。”
寧欣想的很明白,無論怎麼說自己不是原主,這指標跟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
之前她覺得寧毅這個人看上去不錯,沒什麼壞心眼。如果可以,她願意和他一起做點事。有親兄長幫襯著,她在這個世界的日子也好過一點。
但如果寧奕不顧她內心的想法要了這個工作,那他們倆的緣分也就儘了。
這也沒有什麼誰對誰錯,隻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如果這樣,回去後寧欣會找機會離開,天大地大,總有她容身之處。
更何況在書裡,也快到了原主離家出走的時候。
可能這是繞不過的坎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