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霖對昆虛鎮宗長老諱莫如深的態度成功引起林風致的好奇。
鎮宗長老鎮的不是宗門,還能是什麼?
關於昆虛主山的傳說,林風致是聽說過的。
傳說中,昆虛主山之下埋著一條仙脈,乃是關乎整個九寰仙運的重要所在,而仙脈潤澤之地,不僅彙集著這世間至純至粹的靈氣,更孕育出數之不儘的天材地寶,可謂鐘靈毓秀的仙家福地,在混沌的洪荒時期乃是仙、魔、妖、獸等無數修者必爭的修行寶地。
後來,這條仙脈連昆虛主山並周圍綿延千裡的群山高巒儘納昆虛宗版圖,才算終結了這漫長的爭鬥。
當然,曆經萬年的滄海桑田,仙脈的存在早已變成津津樂道的傳說,至於它的真實性,已不可考。
聯想到今日趙睿霖的態度,難不成昆虛主山之下真的有條仙脈,而所謂的鎮宗長老,鎮的其實是仙脈?!
林風致被自己大膽的猜測給嚇到,但很快她又發出一聲笑。
“怎麼可能?祁懷舟要是鎮脈大能,這裡早被人踏平了。”她自言自語地反駁自己。
堂堂一個萬年大宗衰敗到這般田地,已經讓林風致覺得很意外了,沒想到的是,宗門內最厲害的大能者,也不過元嬰境界。
不是她瞧不起元嬰境界的修士,而是元嬰境界對她這樣的小修來說雖然遙不可及,但在強修遍布的大宗大派內,委實算不上什麼,哪怕是五華山那樣的後起之秀,宗門內都有兩位化神級彆的強修坐鎮,更彆提像浮滄、長離那樣一等一的宗門。
所以昆虛沒被覬覦者踏平,也能從側麵證明仙脈這事不過是一則久遠的傳說。
可鎮宗長老鎮的若非宗門,又會是什麼?
林風致兀自沉思著,冷不丁寂靜的洞裡響起脆嫩的聲音。
“踏平昆虛?想得倒美?昆虛主山之外有始祖親手設下的十方古陣,當世能破此陣者,恐怕還未出生呢。”
林風致心頭一驚,從石床上站起,警惕地盯向洞口。
洞口處緩緩出現道影子,有人慢步踱入洞中,竟是個看起來十來歲的小女孩,圓潤的臉龐,似乎掐得出水的麵頰,穿了身鵝黃的裙子,胸前掛著沉甸甸的瓔珞,烏發紮成兩個桃髻,兩鬢卻各摻雜了斑斕翠彩的發絲,宛如兩片彩羽。
“你是何人?為何不問擅闖?懂不懂禮數?”林風致看著這小女孩質問道。
對方的威壓並不淩厲,境界應該不高,隻是身上傳來股奇怪的氣息。
“天柔洞原本就是我的地盤,是我贈予秋月明的,我想來就來,你管得著嗎?”小女孩吊著雙杏眼傲慢地瞪著林風致。
看得出來,她不大喜歡林風致。
“哦?那我還真管不著。”林風致慢條斯禮掏出枚傳音玉,笑眯眯道,“要不這樣,我和祁仙君說一聲,讓他給我另挑個住處,這洞還你便是。”
語畢,她裝模作樣地讓傳音玉綻起青光,可還沒等聯係上對方,傳音玉就被一隻小手急急按住。
“不許和祁懷舟說!”小女孩急道,按著傳音玉不鬆手。
果然,她和曾玄幾人一樣,都害怕祁懷舟。
“那可怎麼辦?”林風致蹙眉為難續道。
“我勉勉強強替秋月明作主,暫時借你住。”小女孩咬著唇不甘不願開口。
“可我不喜歡自己的住處總被人擅闖,要不你向我道個歉,再答應我以後不會擅自闖入,我就不計較了。”林風致繼續笑眯眯。
“你威脅我?”小姑娘惱了。
“要不我還是搬走,最好是搬出昆虛……還是同祁仙君道個彆吧。”林風致扒開她的手。
小女孩眼見傳音玉青光再起,跺跺腳恨聲道:“對不起!”
傳音玉青光一頓,她續道:“我以後不會擅自闖你住所。”
惡聲惡氣說完這些,她才又道:“夠了吧?”
林風致滿意點頭,又裝模作樣收起傳音玉——她哪兒有祁懷舟的傳音方式?不過唬唬孩子而已。
小孩嘛,不能慣著,得讓他們知道世道險惡才好。
“說吧,你是誰?找我何事?”林風致坐回石床,雙手環胸看著她。
“卑鄙!”小女孩低聲罵了句,方回道,“祁懷舟需要閉關十餘日,我是受他所托,前來帶你熟悉昆虛宗以及了解秋月明的。”
“直呼祁仙君眾修的名諱,你的輩份很高?”林風致不解問她。
“哼!”小女孩驕傲地揚起下巴,“你聽清楚了,我叫小啾,是宗門內活得最久的修士,秋月明見了我,都要乖乖喊我一聲小啾姑奶奶。”
“所以你是……”林風致又蹙起眉頭。
“天曜山你知道嗎?就是和天羲一樣的……”她道。
“你和祁仙君一樣,是鎮宗長老?”林風致眉頭越蹙越緊。
越來越離譜了,昆虛宗要不然改名叫“老弱病殘幼”宗吧。
“差不多吧,我是天曜山前山主殞身之時指定的繼任者,等我褪骨之後,就能正式接下天曜衣缽,成為昆虛的鎮宗長老了。”
“……”林風致一時竟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