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郡主已經七十有餘了,駙馬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下麵兒孫滿堂,多的是尚未娶妻的孫輩,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子半夜從安康郡主府後門出來,穿衣打扮又不像個良家女,有時候她蒙著麵,但是申屠嬋一眼就知道是她,她基本每個月都過去一趟,若隻是個妓女,申屠嬋是一點都不在意的。
哪知後來三四個月沒見過她,再見是在宮裡,嬤嬤們說她是禦女。
京都城太小了,可申屠嬋又親眼見過她,能把風塵女子調教成送進宮的美人,除了這月香茶室申屠嬋想不出來第二個,這種事情心中有譜的去查,總是一查一個準。
麗貴人不是月香茶室的人,她算是清貴人家的女兒,為了進宮才求海棠媽媽調教的,至於她們達成了什麼協議申屠嬋就不清楚了。
申屠嬋既然來了也沒打算就這麼走了,這種熱鬨場合來一次少一次,便從廂房裡麵出來四處逛逛。
小滿也挺新奇這個地方,兩人就要走到一片菱格小茶室的時候聽見有人說話,小滿正打算看看門在哪裡,申屠嬋急忙拉著小滿躲進了旁邊的假山裡。
小滿有些緊張,申屠嬋把手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茶室裡麵是李太尉李向山的聲音,申屠嬋隻覺得心跳急促。
她剛才好像聽見了李向山說了一句:“不能讓他進城,趕在進通州之前把他殺了。”
把他殺了?把誰殺了?
她們兩個屏住呼吸躲在狹小的山石縫隙裡,申屠嬋側著耳朵細細聽,隻聽見了琤縣這個地名,她正要往近一點的地方挪一挪,便看見燕王薑瀾走了過來。
薑瀾看見他了,申屠嬋心裡急促的跳出‘完了’兩個字。
但是薑瀾沒有說話,而是沉默著走近了,似乎十分疑惑她為什麼躲在這裡,申屠嬋在他開口之前將他拉到了山石中間,飛快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手放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隻是一點若有若無的氣音。
薑瀾被她捂住了臉,身體驟然僵住。
申屠嬋再去細聽,李向山已經說完了,換了一個年輕一點的聲音在說話。
那聲音有些含糊,聽不太清楚。
三個人躲在這裡太明顯了,小滿便做了個手勢,朝著假山另一頭鑽出去了,這假山跟迷宮一樣,小滿七拐八繞的不見了蹤影。
見薑瀾沒有說話的意思,申屠嬋才小心翼翼地鬆開了手,用手指了指棱格小窗的茶室那個方向,用嘴形說了‘李太尉’三個字。
薑瀾聽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因為剛才申屠嬋要捂著他,現在他們兩個挨的極其近,他隻需要側著挪挪身子,就坐到申屠嬋懷裡去了。
申屠嬋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慢慢的往裡麵挪了挪。
兩個人沒有任何對話,薑瀾便乖順的跟著往裡挪了一點,然後兩個人側耳細聽茶室內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