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喜趕緊打開了剛才已經關上的匣子,成國公猶豫著往裡看了一眼後驚懼的跌坐在地上。
他幾乎牙齒都開始打顫,跪在地上哭求道:“陛下明鑒,臣哪有膽子敢如此對陛下不敬,定是有小人謀害啊!”
皇帝咬牙切齒道:“金泥在眾目睽睽之下拆開,宮中誰敢動手,問題隻會出在你們成國公府!傳大理寺給朕查!將成國公府圍住,誰也彆想出入!”
這件事情不可能輕輕落下,瑞王溫聲道:“陛下,要不先將玉雕移至彆處,請仙師做法,以免對陛下有衝撞。”
皇帝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那細密的血色裂紋上,如果此事查不清楚,或者說找不到禍首,那便是皇帝失德,否則成國公府好好裝進匣子的玉雕怎麼到了皇宮裡就出現裂紋了呢?況且那裂紋還有血。
皇帝的目光沉沉的望向成國公那張已經留了傷疤的臉,他狩獵之前剛因成國公插手皇家的事情給成國公府的二小姐指過婚,狩獵場上成國公護駕未成破了相,不僅沒有受到賞賜,還得了他的斥責,未必不會心懷怨恨。
成國公跪在地上喊冤,他額上的汗珠滾滾落下,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能在宮中做手腳,他微微抬頭想去看看宇文極,目光還沒定住,就看見一身墨綠女官圓領袍子,頭頂金冠的申屠嬋正站在太安公主身後看著他,他努力想從這個女子臉上看出一點破綻,但是申屠嬋麵色平靜,隻是瞥了他一眼便移開了目光。
皇帝在這個間隙已經指著成國公對外麵的侍衛道:“將成國公押下去!”
門外的侍衛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成國公委頓在地,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給皇帝祝壽,最後的結果竟然是要麵臨牢獄之災。
宇文極見狀也不再求情,為今之計,查明真相是最重要的。
宴會散的時候太安公主和申屠嬋一左一右的陪著皇後,玉笛真人跟宇文極陪著皇帝走了,皇後看著皇帝的背景不見才道:“夜色正好,太子妃便不用陪著本宮了,本宮自己走走,你們自便吧。”
皇後說完便走了,太監宮女們有序的跟了上去。
太安公主跟申屠嬋對視了一下道:“咱們去禦花園走走吧,順便等殿下一起回府。”
申屠嬋低頭稱是。
夜色如水,禦花園裡秋菊的芬芳陣陣襲來,夾雜著一點夜來香的香氣。
宮中人多眼雜,兩人都沒怎麼說話,隔了一會還是太安公主先開了口:“你覺得成國公會是清白的嗎?”
申屠嬋笑了笑看向太安公主道:“娘娘,您覺得陛下需要的是成國公府的清白嗎?”
皇帝根本不會管這些,成國公府讓他丟了臉,無論事情的結果如何,抄家流放都是無法避免的。
太安公主看著盛到極致,已經瀕臨衰敗的夜來香在月光下黑黢黢的影子道:“陛下不會殺他的。”
申屠嬋笑了笑沒說話,兩人順著花園出了內宮,在內外宮隔斷的溪流處停下。
他們聽見了宇文極的聲音。
宇文極不知道對誰說了一句話,聲音不大,略帶嘲諷:“螻蟻必死。”
太安公主和申屠嬋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隨著宇文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太安公主笑著對申屠嬋道:“這個時辰了,殿下應該快出來了吧?”
申屠嬋笑了笑。
宇文極聽見這聲音加快了步伐從掩映的宮牆外走了進來道:“已經好了,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