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雋盯著她的背影問:“薑元芷,你喜歡我嗎?或者說有沒有因為我猶豫過。”
太安公主其實早就想好怎麼回答了,她才不是愛訴苦的人,她會告訴秦雋沒有,沒有猶豫過,喜歡,但是她薑元芷自來不會把喜歡當成多麼重要的東西。
但是現在真的當著秦雋的麵,她猶豫了,一旦她的那些話說出口,秦雋就真的不會再原諒她,她靜了片刻道:“猶豫過,也喜歡的,但是…”
秦雋臉上的僵硬已經褪去了,又聽她道:“但是我確實欺騙利用了你,我不會為自己的迫不得已開脫,隻分辨一句,我彆無它法,我既已經到了此處,就算上到刀山下火海也要好好活著。”
秦雋看著她的背影道:“冰盆寒涼,你身懷有有孕,彆站在那。”
太安公主一僵,轉身向書桌前走去。
秦雋起身走向她,盯著她的眼睛道:“娘娘,願意跟我走嗎?”
太安公主有一瞬間沒聽懂這句話,但是她馬上明白過來,秦雋是問她願不願意拋下宮中的一切跟著他走。
她還沒答,秦雋解釋道:“我帶你去邊關,沒有人認識你,等到過些年回來,東都城的貴婦人也隻會覺得是個跟太後有幾分相似的女子,我們的孩子也可以在身邊長大。”
秦雋用殷切的目光看著她,可是太安公主卻不是二八少女,愛情在她心裡從來不是最重要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遙,但是太安公主的臉色有些白,她這個樣子看的秦雋微微皺眉。
太安公主安靜了片刻道:“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她還有作為大晉公主的使命,她費儘心思登上如今的位置,就算乾脆利索的拋下了,秦家能接受她嗎?那為她犧牲為她付出的大晉和申屠嬋呢?
她十裡紅妝,傾覆了韓家和淑妃的私庫,拿著大晉子民的供奉和期待嫁到了大周來,難道就這樣像是煙花一樣燦爛瞬間便消逝了,告訴大周薑太後病亡了嗎?她不能這麼做。
況且現在她還年輕,秦雋愛她,敬她,等她老了呢?等有朝一日秦雋喜歡了彆人呢?她不再是太安公主,到時候麵對回不去的故國,在這裡又沒有了身份,到那時候她如何自處。
她生來高貴,絕不可能將自己弄到那般地位。
她的回答顯然刺傷了秦雋,秦雋目光垂下目光,有些負氣的冷笑道:“你舍不得太後這個位置嗎?”
太安公主在書桌前歎了口氣坐下道:“我不能跟你走,因為我是大晉的公主,秦雋,你或許不明白,我一輩子都要做自己的主,因此才敢這般離經叛道,我跟你走了,我以後怎麼辦呢?一輩子依附你待在深閨裡?你彆說我不信你,白皇貴妃白落瑛倒是相信宇文極,這世上的事情什麼都說不準,一旦我不再是太後,秦家隨時都可能讓我這個二嫁女身死,到時候你就是拿刀逼著太後和秦將軍我也已經死了,況且大晉和申屠嬋這麼為我,難道我就是這麼報答她們的嗎?就像你身為秦家人,我若是叫你跟著我回去大晉,你願意嗎?”
她幾乎字字見血,但是無不在訴說並非男子便貴,秦雋不能因為她是女子就不把她的利益當回事。
秦雋太年輕了,他沒有喜歡過彆的姑娘,現在喜歡了一個,就一心想著能和喜歡的人長相廝守,他不想娶彆人,但是即便太安公主身懷秦家血脈,太皇太後和秦將軍也會讓他娶妻,大不了太安公主的孩子生下來抱回秦家認祖歸宗,隻是這相當於奪了太安公主的孩子,她一生都不能跟孩子相認。
秦雋不再提讓太安公主跟他走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說服不了她,如果她那樣好說話,那樣柔軟,在大周的紛爭中根本活不到今日。
秦雋聲音淡漠冷靜的反問道:“秦家需要一個女主人,所以,我娶妻也無妨是吧?那我們的孩子呢?你要讓他認宇文極做父親,還是任由太皇太後將他抱回秦家做個母不詳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