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瀾回來將事情的原委跟申屠嬋說了,申屠嬋沉默了片刻道:“咱們什麼時候拿下張扶?”
薑瀾舉了舉手中的軍中奏報:“讓他再跟匈奴傳遞最後一次消息。”
申屠嬋素來狡詐,她反問:“匈奴明知換了主將,誰知張扶有沒有暴露,若我是匈奴,絕不會完全相信張扶。”
薑瀾卻笑了笑道:“你不也說了,不是完全相信,那就是還會相信。”
但是命運之神好像並不眷顧申屠嬋,他們發現張扶發現的太遲了。
匈奴突襲,他們在這個冬天發起了大規模的襲擊,像是往年的春天一樣。
王晏雖然早有準備,但是也耐不住他們這麼大規模的襲來,一時間手忙腳亂。
胡刀雖然將張扶抓了起來,但是已經遲了,張扶已經給匈奴通了信,匈奴真的以為燕王掌控了漠北,要在這軍心不穩的空隙裡一舉擊潰漠北,就像八年前那樣。
這就是薑瀾最壞的打算,他們還沒等來大批的火炮,匈奴就先挑起了戰爭。
薑瀾從前在雲南的時候是上過戰場的,但是這樣真正的一場場打起來他還是以第一次。
整個漠北城都陷入慌亂,百姓人人自危,官員們噤若寒蟬。
薑瀾已經上戰場五六日了,申屠嬋一直在城中負責監督糧草和兵器的供應。
申屠嬋有些擔心薑瀾的安危,但是就算她上了戰場也無濟於事,隻能多操心操心後邊的事情。
胡刀在一個清晨縱馬回了郡主府,申屠嬋一見他就緊張的站了起來道:“王爺怎麼樣了?”
胡刀麵色嚴肅的請安:“娘娘安,殿下一切都好,特來讓屬下傳信。”
申屠嬋眉心一擰:“什麼?”
“請您離開漠北,暫避漢中。”
申屠嬋隻覺得一陣冷風穿過門窗吹到了她身上,她甚至以為在一瞬間回到了八年前,母親說:“你要先離開漠北到漢中去。”
那時候她還不明白這句話有多麼嚴重,她用了八年去明白。
她的臉色太難看了,胡刀不得不解釋道:“殿下一定會勝利的,屆時一定會陪著娘娘回京都城。”
申屠嬋的指尖都在發顫,她不得已用右手抓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來控製這種失態。
胡刀聽見了她低沉又冰冷的聲音:“我不會離開漠北的,匈奴隻要踏進漠北一步,我就敢拿著刺雲撲月迎上去。”
胡刀隻能再勸:“請娘娘相信殿下,暫避漢中!”
申屠嬋卻突然像憤怒的狼一樣厲聲道:“我也很相信我父親!與信任無關,誰也不能將我帶離漠北!”
胡刀驚得後退一步,他頭一次見申屠嬋發這麼大的火,隻得後退一步道:“屬下去稟給王爺。”
說著就要起身離去。
“慢著!”
胡刀回過頭,隻見他的女主人目光像是淬了毒,狠狠地道:“我要到戰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