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支書頭連忙點的像小雞啄米。
“我要求也不高,書記你去跟他們兩口子說一下,把家裡的東西都還回來,這事兒就算過了。”
鹿仁佳哽咽:“畢竟我阿爺最怕看到家裡人吵架了。”
老支書看看院子,再看看這對可憐的祖孫,心裡很是不落忍,當即拍拍胸口保證道:“這事我去說,你先去找你嬸子拿個盆和乾淨的毛巾,先給你阿爺把身上擦洗了,把床上換掉。”
鹿仁佳梗著脖子點點頭。
老支書趕緊的溜了,出了門跑了老遠才舒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冷哼一聲背著手往集體田的方向走去。
想他做了這麼多年支書,還是頭一回被人給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哼,他擺弄不了鹿仁佳,難不成還擺弄不了你鹿國平麼?
鹿仁佳送走了老支書,便又出門去找支書嬸子,借了盆和乾淨的毛巾,承諾買了新的還給她,端著一盆熱水回來給鹿大山擦身子。
也幸好現在天氣不熱,不然的話,這屋子裡得捂成生化武器。
原主力氣本來就大,如今換了鹿仁佳,也不知是不是靈魂滋養身體的緣故,力氣就更大了,她輕輕鬆鬆的將小老頭給抱到了堂屋裡,回頭就將床單給扯下來扔在地上。
王小平可能嫌棄鹿大山睡過的床單,衣櫃裡的衣裳被褥倒是沒動,拿了一條新被單給換上,再將擦洗乾淨的小老頭給抱回床上,喂了點水,看著他睡下了,這才出去準備洗被單。
另一邊,老支書直奔集體田。
田裡鹿國平夫妻倆正帶著兩個兒子乾活,他們家三個壯勞力,每個人都是滿工分,上頭又沒有老人要養,在村裡屬於比較富裕的,所以王小平乾活兒就比較混,經常乾著乾著人就跑回家去做飯去了,工分自然也就不高。
老支書來的時候,王小平正打算偷溜,結果就被抓了個正著。
“不好好上工打算去哪兒?”老支書瞪眼。
王小平趕緊又把開溜的腳縮了回去。
老支書冷哼,這王小平仗著家裡有三個壯勞力,平時就逃避勞動,一點都沒有勞動人民艱苦樸素的精神,再結合鹿大山的慘狀,鹿仁佳的威脅,王小平此時此刻在老支書眼裡,約等於禍害。
“你先彆忙,去把國平喊來,我有事找你們夫妻倆。”
有事?
王小平心裡立刻敲起了小鼓,想到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流言,說是鎮上農具廠裡要收學徒工,叫各村會打鐵的都去考一考,她家國平就是個鐵匠,雖說現在不允許私人打鐵了,但他手藝也沒丟,兩個兒子從小跟著後頭撿煤渣,論基礎,絕對不比旁人差。
頓時王小平耳根子發熱,總覺得要有好事發生。
“欸,我這就去喊去。”語氣是壓抑不住的興奮。
老支書:“……”
難不成最近發了筆橫財,所以特彆高興?
不一會兒,鹿國平就被王小平連拖帶拽的給帶過來了。
鹿國平長了一張老實人的臉,看誰都一臉憨厚的笑,與強勢的王小平站在一起,儼然一個耙耳朵的老實人。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老支書把鹿國平帶到旁邊去小聲說話,至於為什麼不帶王小平,主要怕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嚷嚷起來,把小鹿村的名聲給帶壞了。
早幾年大鹿村那邊就因為壓迫婦女被公社點名批評,都幾年了,大鹿村那邊的婚姻的市場行情還是很低迷。
鹿國平也是滿心期待的跟著老支書後頭到了田埂頭。
結果越聽臉色越難看。
最後直接氣衝衝的奔著村裡去了,老支書則是急的一拍大腿,趕緊的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鹿仁佳正對著床單頭疼。
床單臟到了極點,基本屬於是洗不出來的那種,但要說丟掉,還真有點舍不得,上輩子作為一個倉管員,囤積物品,愛惜物品簡直是她的本能。
這床單結婚前剛換的,還是新的呢。
到底是丟掉還是再努力努力呢?
就在鹿仁佳糾結不已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看見鹿國平那張倒胃口的臉。
隻見鹿國平一進門就指著她的鼻子喊道:“嫁出門的女兒潑出門的水,你給我滾,這家裡輪不到你開口。”
鹿仁佳想也不想的一把抓起床單,衝著鹿國平的臉就罩過去。
緊隨其後的老支書:“!!!”
眸中染上狠厲。
捏著拳頭,眼前的鹿國平已經與上輩子的喪屍畫上等號,懟著他的嘴就狠狠的一拳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