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整個人對待文秀的態度卻慎重許多,頭發漸漸烘乾,鹿仁佳抬手揉了揉額角:“有點頭疼。”
“果然晚上還是不該洗頭的,你就該聽我的。”沐戈壁頓時急了,連忙起身拉她起來:“你快躺著,我去醫療站拿點兒止疼藥。”
“不用了。”
鹿仁佳拒絕,脫了衣服鑽進被窩:“我睡一覺就好了。”
沐戈壁有點擔心,還是將熱水瓶和茶杯放到床邊,隻要鹿仁佳開了口,他能保證熱水立刻送到嘴邊。
關了燈,沐戈壁也鑽進了被子裡。
伸手摸了摸鹿仁佳那邊,確定被子是暖和的,才鬆了口氣。
許是剛剛的話太過於震驚了,兩個人都有點睡不著,也不知過了多久,鹿仁佳翻了個身,臉朝著沐戈壁的方向:“咱們明天去找找文秀現在住哪兒吧。”
沐戈壁也翻身麵朝鹿仁佳:“你想做什麼?”
“先下手為強!”
鹿仁佳堅定的說道:“那個什麼狗屁劇情我越想越生氣,所以我決定了,先揍文秀一頓,揍得她臥床不能動彈,等鄭晴晴必須下鄉再說,至於鄭妮妮……”
原著裡,鄭妮妮與原主的死之間並沒有直接聯係。
原主是頂替鄭晴晴下的鄉,然後留在縣城的鄭晴晴在鄭婷婷割腕後,拿了鄭婷婷的考試名額進了文工團,鄭妮妮則被文秀送回了娘家村裡,在娘家人的保護下度過了五年時間。
而這五年,鄭妮妮認識了她的丈夫,一個爺爺平反後成了將軍的高官子弟。
兩個人一起讀書,恢複高考後考取了京城的大學,然後一路坦途,結婚,創業,賺錢……文秀做得那些事就這樣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裡,再也沒有提起過。
“鄭妮妮就看她的命了。”
若是依舊如書中那樣下了鄉,遇到她的愛情,那是她的運氣,若是不能的話……那也是她自己的事,與鹿仁佳無關。
沐戈壁思索了半晌:“行,那咱們一起去,我給你望風。”
“可以。”
夫妻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心情好了,睡意就濃了,再加上洗了個痛快澡,夫妻倆眼睛閉上就睡著了,第二天一早,鹿仁佳乾勁十足的推磨點鹵,總之是個人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佳佳這是有什麼好事啊,這麼高興?”胡嬸子一邊賣力推磨一邊調侃的問道。
“這不是最近研究那個榨漿機嘛,有點兒苗頭了,就想著以後出漿多了,咱們能做千張賣,我這心裡頭高興,麵上就帶出來了點,沒想到還給您看出來了。”
鹿仁佳扯了個理由,不過她也沒信口胡說,最近確實有了點頭緒了。
而且她也需要跟這群嬸子們提前打預防針,彆到時候機器做出來了她們不肯用,畢竟有了好用的工具,又有誰用工人呢?她們也怕失業呢。
果不其然,工人們一聽說榨漿機,一個個的都來了勁。
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往外拋。
主要問得就是鹿仁佳想的那個問題,擔心自己會失業,不過聽說鹿仁佳是想要擴大生產,並且兼做千張和豆乾的時候,一個個的都笑開了顏。
這明顯的是要擴產了吧。
機器能榨漿,那其他的呢?
豈不是不僅她們不會失業,日後說不得還得招人?
這麼一想,一個個的又在心裡扒拉了,如今是工人少,所以不分小組,以後工人多了,肯定是要分組的,像她們這樣的老工人,怎麼說也得當個小組長啊。
越想越覺得激動,立刻表示:“那咱可就等著了,到時候咱們多做點兒款式出來。”
另一個趕緊跟上:“我家裡有個親眷就住在海城,他說他們那裡有種五香乾,說不用炒菜空口吃都香得很。”
“那成,大家夥兒多想想啊,到時候咱去實地考察去,回來豐富咱們的品種,叫咱們河東縣的豆腐到省城裡都出名!”
“好!”
隨著這一聲鼓勵,明顯的工人們更有乾勁了。
等到忙完了下了班,臨走前工人們一個個的離開前還不忘跟鹿仁佳說:“加把油啊。”
進門的沐戈壁直接看懵了。
“怎麼了這是?”他有些茫然的目送她們離去,回頭滿臉不解的看著鹿仁佳啊。、
鹿仁佳還沒開口呢,他又大驚失色:“你不會告訴她們你要去揍人了吧。”
剛想要開口的鹿仁佳頓時被這句話給噎住了,頓時翻了個白眼:“怎麼可能?”
“那就好。”
沐戈壁鬆了口氣。
他還真挺怕鹿仁佳虎了吧唧的把這事兒到處說。
鹿仁佳覺得沐戈壁這是把她當蠢蛋了,捏著拳頭有點蠢蠢欲動,想給他也來一拳。
兩個人手腳麻利的收拾完了大廚房,鹿仁佳回房間換了身衣裳,拎著小包,夫妻倆就肩並肩的出了門,因為是上班時間,周圍安靜極了,隻遇到幾個正在擇菜的老鄰居。
她們看見他們倆出來了,開口打招呼:“出去呢?”
“是啊,大娘你擇菜呢,這菜還挺水靈。”
“早上剛去市場買的菠菜,剛好有供應,就趕緊買了一斤。”
“那您慢慢擇,咱們先走了。”
等他們走後,幾個大娘又頭碰頭:“有福氣呢,姚家那小子,以前病歪歪的,看看現在多好。”
“是啊,這丫頭身板子也壯的很,前幾天還看見她幫老姚挑擔子呢。”
“所以說鄉下丫頭也不都是不好的。”
“瞧著也般配啊,個子也高。”
“哎,這人和人的緣分,真是不好說哦,都說衝喜是封建迷信,現在看,也不一定是假的,那孩子身體好了是真的吧。”
“衝什麼喜啊,你不曉得,說是上學的時候就自談了,後來畢業後人家回去了,這才分開了,說是後來人家姑娘年紀一到,馬上帶上門就結婚了。”
一直站在轉彎處沒走的鹿仁佳:“……”
所以老話才說‘謠言止於智者’沒說‘謠言至於老者’麼。
“車來了。”
突然,沐戈壁扯了扯鹿仁佳的手,指了指遠處的公交車。
等車穩穩的停到站台,鹿仁佳跟隨著沐戈壁上了車,兩個人一路往紡織廠的方向去,文秀是紡織廠的工人,這麼多年了,還在一線,沒能往上進一步。
“你怎麼知道她在這裡上班?”鹿仁佳狐疑的看著沐戈壁。
沐戈壁捏了捏她的手指:“早在剛來的時候,我就打聽清楚了,不過那時候也隻想著防患於未然。”誰能想到鹿仁佳行動力這麼強,說乾就乾。
“防患於未然?”
鹿仁佳嗤笑:“沒聽說過最好的防衛是主動出擊麼?”
沐戈壁:“……”
行吧,很有力量係的特色。
“她昨天還回家了,今天能來上班麼?”鹿仁佳疑惑的問。
“不一定。”
沐戈壁搖頭:“那不然咱們先回去?過兩天再來?”
“不了,今天先試試,你知道她長什麼樣的對吧。”鹿仁佳對文秀是隻聞其人,不見其顏,雖然是親媽,但連麵都沒見過,更彆說認識了。
沐戈壁點頭:“知道。”
“那就好。”
鹿仁佳從包裡一把抽出一個人民裝的黑色外套,又拿了個綠色的大方巾將頭和臉給包了起來,又從人民裝口袋裡翻出一條大紅色的圍裙係上。
“人出來了,你喊我。”
鹿仁佳抱著腦袋縮到旁邊樹叢後頭去了,那探頭探腦的樣子,很難不叫人想歪,沐戈壁默默的挪了兩步,把她的身影給遮嚴實了。
兩個人等了一個中午,結果白等,文秀壓根沒出來
不,該說整個紡織廠都沒人出來,沐戈壁突然想到,紡織廠的機器開了不能停,所以工人都是直接上一天班,中午是換班吃飯的,而且都是吃食堂。
鹿仁佳隻能又換回自己的衣裳,氣呼呼的去國營飯店炫了兩個大饅頭。
下午又去百貨商店逛了一下午,沐戈壁還非要給她買了雙皮鞋。
一直到了下午五點左右的下班時間。
兩個人重新回到了紡織廠門口。
這一次他們等到了文秀了。
文秀騎著自行車,一路往家趕,今天一早她坐早班車回來上班,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回家呢,所以這會兒是歸心似箭,想第一時間跟鄭國華把鹿仁佳的事給說了。
倒不是她不願意那丫頭頂替鄭晴晴下鄉,實在是鹿仁佳已經結婚了。
除非把人家兩口子一起整去做知青,否則是真沒辦法拆散人家,而且,鹿仁佳嫁的那戶人家也不是什麼簡單人家,她也有心叫鄭國華心裡有點兒數,以後可彆對她呼來喝去的。
以前她是兒子小,又自覺是鄉下人所以沒底氣。
現在可不同了。
她大姑娘嫁到了好人家,她是有人撐腰的。
越想越美,文秀恨不得衝回去跟大嫂周雲激情對線,也好叫那個女人知道知道,她可不是什麼軟柿子,可以隨便的拿捏。
“砰——”
突然,巷子裡衝出來一個黑色的身影,一腳就踹上了她的自行車。
文秀慘叫一聲,直接從自行車上摔了出去。
“哎喲,誰——唔——”
她剛開口打算咒罵,就突然被捂了嘴,緊接著就被一黑色的布蒙住了頭,再來就是一陣陣的劇痛不停的從身體的四麵八方湧上來。
文秀被打的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可算是逮著了。”鹿仁佳裝模作樣,惡聲惡氣地說道。
沐戈壁也捏著嗓子:“沒看錯吧,這是鄭國強的老婆吧。”
“肯定沒錯,我問了好幾個人,都說她男人姓鄭,又是紡織廠的,肯定沒錯。”鹿仁佳又踹了一腳,惡狠狠地催了口唾沫:“回去告訴你男人,彆被老娘逮著了,敢睡我妹子不負責任,等著老娘卸他一條胳膊,沒用的東西,連個男人都看不住,呸。”
“快點,來人了。”
“行了,咱們走。”
臨走前仿佛尤不甘心,又是一聲:“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