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文秀想的挺美。
沐戈壁應付走了文秀,扭頭就對門衛上的老張囑咐道:“要是有人到廠裡來說是我丈母娘的,你們隻管趕出去。”
“這話怎麼說的?”老張茫然的連煙都忘記抽了。
“我媳婦兒的親媽在媳婦兒剛滿月的時候就扔下我媳婦兒跟人跑了,如今不知道打哪裡知道她嫁到縣城裡來了,還尋到了咱們廠裡,想打秋風,其實拉拔一把也不算事,但是這丈母娘不乾人事……”
沐戈壁也想過不認文秀。
但文秀這女人太會做戲,要是不管不顧趕走,她跑來說些有的沒的,反倒容易引起風言風語,倒不如直接說開了,叫所以人都知道文秀的真麵目,反正他沐戈壁對臉麵向來不看重。
要是丟臉就能解決文秀這個大麻煩,他寧願丟臉。
老張整個人都懵了。
這小沐顧問說話也太直白了吧,這樣把丈母娘的醜事說出來真的好麼?
“我媳婦兒也覺得很是丟人,這些年受了不少罪。”
隻一句話,就叫老張無話可說。
確實,跟人跑了的親媽,還是在二十年前,那時候剛剛建國,雖說刮了一段時間拒絕包辦婚姻的風,離婚的人不少,可到底受人唾棄,一個姑娘家,這些年也不知道怎麼過過來的,況且還不是離婚,而是私奔,就更不同了。
“成,我給攔著些。”老張頓時臉色一肅,重重的點頭。
沐戈壁滿意的點點頭。
至於老張會不會把文秀的事說出去,他無所謂的很,反正他也不常來上班,就算來了,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敢傳到他跟前來,畢竟,他媳婦兒才是受害者呢。
沐戈壁一回家就拉著鹿仁佳將文秀來找他的事給說了。
鹿仁佳:“……你脾氣也太好了吧,要是我,早就一拳揍上去了。”說著,她忍不住煩躁的來回踱步兩圈:“你說這人怎麼這麼不要臉呢?她怎麼好意思到廠裡去找你呢?”
“所以我才忍耐著不爽應付她嘛,畢竟她都找到繡花廠了,不把她好好應付走,以後她要是去廠裡三天兩頭的鬨騰,到時候倒黴的還是我們。”
沐戈壁覺得自己簡直聰明絕了。
流言蜚語在於流傳。
他話透露出去了,早晚有一天會傳到鄭家那邊,文秀嫁到城裡這些年,仗著城裡人不知鄉下事,大家夥兒都以為她是大姑娘嫁二婚男,進門就無辜當了後媽,那日在國營飯店裡聽的那些閒話,居然還有同情文秀的。
沐戈壁就覺得這些年文秀的名聲經營的可太好了。
當年鹿國平進城裡來鬨騰,鄭國強雖然壓的夠快,但是隻要發生過的事,都是有記憶的。
早晚有人會將兩件事連起來。
到時候就算文秀有十八張嘴,也沒辦法說清楚。
“要是這會兒文秀回去,再出什麼事……”沐戈壁用胳膊圈住鹿仁佳的脖子,將她腦袋拉過來,貼著她的耳朵小聲的說了自己的計劃:“你說怎麼樣?”
鹿仁佳這會兒眼睛都亮了。
興奮的一巴掌拍在沐戈壁背上:“你好奸詐啊。”
“咳咳咳——”這一巴掌差點把沐戈壁的肺給拍出來。
鹿仁佳一邊輕輕的給沐戈壁順著背,還不忘給顆甜棗:“不過我喜歡哈哈哈哈。”
沐戈壁見鹿仁佳高興,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不是想讓鄭妮妮留在城裡麼?”
鹿仁佳捏著拳頭,轉了轉手腕:“我這做大姐的確實該幫忙一下。”
沐戈壁的計劃粗暴簡單,卻很實用。
所以兩個人密謀半宿後,都帶著激動的心情睡下了,第二天照常起床上班,磨豆腐,做豆腐,出豆腐,一切忙完了,鹿仁佳就繼續去研究榨漿機去了。
如今的榨漿機已經有了基本雛形,就差臨門一腳就可以做第一次實驗了。
沐戈壁接了新任務,連續幾天都要去開會,所以隻能去廠裡開會,偶爾還會加班,所以鹿仁佳隻能一個人行動。
大約到了下午的時候,鹿仁佳扔下研究到一半的榨漿機,換上一身最常見的人民裝,背著個打包就大搖大擺的出了門。
正端著碗蹲在小廚房門口,喝著姚姥姥愛心湯的沐胡楊:“……”
這要是真特務,是不是膽子有點兒太大了。
趕緊轉身回了廚房,將碗往鍋台上一放:“姥姥,我突然有點兒急事,出去一趟。”說完,也不等姚姥姥反應,就轉身快速跑出了家門。
可人到了外麵,卻發現已經看不見鹿仁佳的身影了。
他心下一緊,急忙朝著公交站台的方向去了。
等在站台看見熟悉的身影時,沐胡楊忍不住的鬆了口氣,隨即心又高高的提起,如今看來,他這個弟媳肯定是有問題的了,一旦拿到證據……沐胡楊簡直不敢想象,若沐戈壁知道自己心愛的妻子居然是個特務的話,會有多麼的傷心。
而且……
一旦確認鹿仁佳是特務,沐戈壁將會處於審查狀態。
還有他,估計也不能再留在部隊裡了。
想到這裡,沐胡楊的心情愈發沉重,可腳步卻愈發堅定的跟了上去。
鹿仁佳在沐胡楊鬼鬼祟祟的縮在牆角的時候就發現他了,原本她是不想坐公交車的,可自從沐胡楊回來後,就經常偷偷的看她,當然,她也不認為是因為她的魅力大,畢竟原著裡沐胡楊為了鄭妮妮要死要活,可見他喜歡的是嬌小玲瓏款,對她這種大長腿沒什麼興趣才是。
所以,沐胡楊盯著她,肯定是因為其它的原因。
至於是什麼?
鹿仁佳擰緊了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乾脆不想了,她也沒做什麼虧心事,隻是想去打人而已,除非沐胡楊跳出來阻止她,否則文秀這次必須得挨這一頓揍。
鹿仁佳想明白後,乾脆老神在在的站著。
公交車到了,鹿仁佳第一個上車,進去後就挑了一個靠近後座的位置坐著。
沐胡楊心裡著急,卻不敢上車,可回去推自行車也已經晚了。
最終,還是在關門的最後一刻衝上車,然後立即背對著車門蹲下了。
司機和剛好站在門口的售票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