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也沒說每年隻能開一個假條,你著什麼急。”
王敏被她尖銳的聲音刺的腦袋疼,語氣頓時更不好了。
“你——”王莉眼睛一瞪,頓時想要開噴。
誰曾想,她話音剛出口,就被另一個聲音給遮過去了:“王敏。”
這陌生的聲音一出,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隻見人群後頭,一女兩男,三個大高個兒站在那兒,其中那個女的穿過人群走到王敏身邊,一把抓住王敏就說道:“你這丫頭,快把你哥急死了你知道麼?”
王敏神情有些懵,一時間忘記了反抗。
“你誰啊?”王莉臉色有些僵硬的看著鹿仁佳。
“我是她姐!”鹿仁佳把王敏往背後一扯,此刻的她已經鬥誌昂揚,隻見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莉,眼裡劃過一絲輕蔑,做足了惡毒女配的樣子,扭過頭就教育王敏:“小敏,姐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遇到那些看不懂人臉色的,直接大耳刮子扇她,有的人就是欠教育。”
王敏:“……”
大姐,您哪門子冒出來的?
“你說你這孩子,這半年了,也沒往家寄一封信,爸媽都快急死了,大哥也是,人還在部隊呢,就給我打電話,非叫我過來一趟。”說著,她嗔怪的拍拍王敏的手臂,眼睛卻對王敏擠了擠。
王敏看見她的眼神,瞬間明白,這恐怕是家裡誰的熟人,見她被圍攻,是來解圍的。
不過,這會兒更吸引她的卻是另一個話題。
“半年沒信?不可能啊,我每個月都寫信的,尤其這兩個月,我寫了十幾封信呢,可一直都沒人來,也沒人給我寫信,我還以為……”王敏說到這裡,眼淚下來了:“我還以為爸媽不要我了呢。”
“你說什麼傻話呢,怎麼可能不要你,你哥都快急死了你知道麼?”
鹿仁佳抬手將王敏抱在懷裡。
王敏嬌嬌小小的,個子隻到她肩膀那麼高,人長得白白嫩嫩的,就是那種一看就覺得學習好的形象,滿身書卷氣。
不過……信寄出去了,王洋卻沒收到?
站在人群後頭的沐胡楊臉色頓時一沉,沐戈壁的臉色也有些難看,兩個大男人的目光瞬間看向大隊長。
而那邊鹿仁佳已經不管不顧地鬨了起來:“你是說,這半年你寫了至少二十封信?”
“嗯。”情緒失態也隻是一瞬間。
王敏這會兒已經恢複了冷靜,也開始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沐戈壁。”鹿仁佳朝著人群喊道。
沐戈壁伸出手揮了揮,表示自己聽得見。
“你現在就去報警,我懷疑有人扣留私人信件,脅迫女知青嫁人。”說著,她眼神冰冷的環顧人群:“順便把知青辦和革委會的人喊來。”
“不行。”
這一聲不是大隊長喊得,而是剛剛叫囂的張莉喊的。
鹿仁佳目光銳利的看過去。
張莉被嚇得瑟縮了一下,臉色頓時有些發白,可還是梗著脖子說道:“你誰啊你,你說報警就報警,你說扣押私人信件就扣押了?”
“你著什麼急,難不成信件是你扣押的?”
“我沒有!”
“那你跳出來乾什麼。”鹿仁佳對著沐戈壁一擺手,示意他趕緊去。
大隊長看形勢不對,趕緊出來阻攔:“我說同誌你這就過分了吧,咱們村向來是勞動模範村,怎麼可能脅迫女同誌嫁人呢?小王大夫寄出去的信沒收到,你該去找郵局,你非把屎盆子扣咱們頭上做什麼?”
“您也彆著急,咱們也是就事論事,要是沒有扣押是最好,公安來了,也好還你們一個清白,但村裡這麼多人呢,你能保證每個社員,包括知青都不會做這樣的事嗎?”
鹿仁佳眼神逼視。
“說起來也奇怪,我在來的汽車上聽到個笑話,說下河村有個吳癩子,非要鬨著娶大隊做衛生員的女知青,也不知道這件事是真還是假。”
大隊長的表情頓時一僵。
這事兒確實是真的。
當初吳癩子的娘在大隊部撒潑打滾,隻求小王大夫嫁給吳癩子,鬨的不可開交,甚至吳癩子還保證了,說隻要結了婚,他以後肯定老老實實的上工,還讓王敏繼續做大隊衛生員。
這婚喪嫁娶,乾部們向來是不管的,所以他們隻說,王知青同意了就行。
誰也沒想到,這王知青這麼硬氣,直接去公社告狀去了。
如今,他們也算是服了軟,想跟王知青和解,可那群知青卻不依不饒的,這會兒還有王知青的家人追過來了,還涉及到了信件扣押。
這一樁樁一件件,大隊長也有些麻爪,不知該怎麼處理了。
他直覺不能叫他們這麼離開,不然下河村肯定更倒黴。
但是……
他的目光不由往人群後頭的兩個男人看去。
哪怕隻陰沉著臉站著不動,那一身氣勢都叫人覺得慌張。
這王知青家到底是怎樣的家庭啊,怎麼走出來這麼嚇人呢?
不是說都是當大夫的麼?
“我來之前已經跟廠裡的人交代好了,有的是時間,咱們慢慢查,還有,我們乾部家庭和工人家庭送子女下鄉是為了幫助鄉親們搞建設的,你們這又是扣押信件,又是脅迫知青結婚的,跟過去的土匪有什麼區彆呢?”
“而且,我家早就給王敏看好了對象,就等著回去相看結婚呢。”
鹿仁佳從旁邊拉過一張凳子,直接坐下:“這事情,肯定是要查清楚的,是誤會還有確有其事,到時候再說,但是這信件……”
“小敏呐,信封裡有貴重物品麼?”
王敏瞬間心領神會:“有,我信封裡放了五十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