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王敏信件的人找到了。
不是旁人,正是在鎮上郵電局做郵遞員的許雷。
平日裡聽多了許雷媽吹噓許雷,不少人真被洗腦成功,覺得許雷是個謙虛孝順的好孩子,明明在鎮上上班,也沒住到宿舍去,再晚都會回家來。
他回來除了看許雷媽還能看誰?
總不能看自家年輕力壯的大哥大嫂吧。
如今想想……
“感情是為了看人家王知青啊,真是不要臉。”村裡一個性子急的開口就懟。
“可不是嘛。”
另一個人也是滿懷惡意的開口:“說起來我也是想起來了,前些年王知青沒來的時候,他放假就去他大姐家待一天,後來王知青來了,每逢節假日,他早早的就回來了。”
也是從那時候起,許雷這個沉默寡言的小夥子,成為了許雷媽心目中的好兒子。
許大嫂本來還不覺得,這會兒越聽越回過味兒來了。
婆婆偏心小叔子,好像也是從兩年以前開始的。
“哎,也不曉得為啥這麼做。”
“還能為啥,還不是為了王知青唄,我以前就瞅著這許雷性子古裡古怪的。”
“……”
“彆吵吵了!”大隊長猛地一拍桌子。
王敏丟失的信件一封不少的在這兒,這會兒哪怕許雷媽再怎麼喊‘冤枉’也沒人聽了,倒是許嫂子尖著嗓子喊道:“許雷雖然扣押了這些信件,但這裡麵真沒錢啊。”
謔,這是不僅扣押了人家信件,還偷窺了人家的**啊。
帶著王敏趕過來的鹿仁佳心裡直呼‘好家夥’。
“這是抓到了?”鹿仁佳一過去就咄咄逼人的問道。
大隊長滿麵羞愧:“真是對不住了,我也是沒想到,許雷膽子這麼大,這孩子平時看著挺老實的。”怎麼就做出這樣的事情了呢?
“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許雷這個問題跟村裡沒關係,完全是他自己的問題,大隊長,咱也不是要和你為難,實在是小敏這孩子受了大委屈了,而且許雷這個情況肯定是要受處分的,這個冬天把小敏留在這兒我也不放心,這樣,你給開個回鄉探親的條子,我先把小敏帶回去,等事情處理完了再說。”
鹿仁佳這會兒又表現的大度極了。
她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時候也不早了,想必許雷也快回來了,咱們儘快處理吧,還得趕著回鎮上呢。”
大隊長見她沒有遷怒到村裡,不由暗暗歎了口氣。
但是他也知道,許雷這個出息孩子,多半是廢了。
另一邊的許雷媽眼看著事情要定性,頓時撒潑鬨了起來,鹿仁佳不為所動,大隊長發了狠,隻說道:“你要是再鬨我就把你送農場改造去。”
下河村靠近農場,裡麵有不少壞分子在勞動改造,一旦許雷進去了,估計得脫層皮。
許嫂子也急了:“要是咱家的成分壞了,我就讓大城子跟許雷脫離關係。”
一聽到‘成分’二字,許雷媽立刻跟被掐住脖子似的,不敢吭聲了。
大約半個小時以後,許雷回來了。
他是被騙回來的,回來時滿臉焦急,一路就往家的方向去,結果剛到家門口,就被人給截住了,若大隊長在這兒的話,就能知道,截住許雷的人正是旁邊農場裡看守農場的民兵。
原來,早在沐胡楊那邊傳來找到信的消息時,他就拿著沐胡楊的證件去了農場,借了幾個民兵過來。
許雷被押著到了大隊部。
原本還犟著不肯就範,等看到桌上那堆信的時候,腿就軟了。
“麻煩各位同誌了。”
沐戈壁對幾個民兵同誌的態度十分客氣:“等會兒還要麻煩你們幫我把他送到鎮上公安局去。”
無論他到底有沒有犯法,他們都沒有私自處理的權利。
民兵同誌們自然是拍著胸脯保證。
沐胡楊也沒多囉嗦,拿著信,帶著人就走了,村裡的乾部自然是要跟著去的,一行人先是去了公社,沐胡楊拿著證件說明了情況,公社書記對這件事很重視。
許雷這種情況已經不僅僅是為一己之私了,說不定還涉及到犯罪了。
畢竟他不僅扣押信件,侵犯**,還涉及盜竊大額財產,以及對女知青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很大威脅。
公社書記不敢耽擱,直接啟用公社拖拉機,直接一拖拉機給拉到鎮上去了。
到了公安局,鹿仁佳立刻縮了頭不再啃聲,隻抱著王敏,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畢竟再演下去就要翻車了,到了這裡,主場應該是屬於沐胡楊的。
結果鹿仁佳猜錯了。
主場是沐戈壁的。
沐胡楊軍人出身,做事一板一眼,尤其進部隊的時候年紀還小,觀包括性格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沐戈壁就不同了,上輩子首領,這輩子弱雞,他適應的都很好。
所以他和公安局負責辦案的警察才說了幾句話,遞了兩根煙,兩個人的關係立刻就升華了。
甭管大隊長在村裡怎麼說一不二,真到了鎮上公安局,還是有點兒氣短的,尤其是許雷確實犯了事,眼看著沐戈壁跟那警察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的,心裡頓時更慌了。
因為涉及到扣留信件,警察還去找了郵政局的領導。
郵政業最忌諱的就是扣押彆人信件,這屬於重大工作失誤,不過,這其中也涉及到了一個點,那就是信件還沒到郵政局,隻是由王敏‘交到’許雷手上,沒有進入工作流程內。
撇開許雷郵遞員的身份不談,隻能算作私人幫忙,算不上扣押信件,畢竟郵遞員可沒有收信的業務。